张晓函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却仿佛吸尽了凉凉秋夜里的星光。那双眼睛,没有波光潋滟,只有在一片沉寂的黑暗中刺破千年时光的屏障而跨越至今的悲凉。
她突然后退了一步,纯黑的长筒靴在泥石地板上敲响清脆的两声。好像完全不在意身后不远就是二十层楼的高度,又或是早已知晓了,她稳稳地站在顶楼边缘。
方芷的心突然莫名地慌。墨色的天空悄然织开了一张疏密有致的大网,笼罩着深渊里眈眈紧盯的瞳孔,以防它随时扑上来拽拖住她的心坠至万劫不复,可也牢牢禁锢住了她,让她胸口发堵,难以呼吸。
她的身体仍然很单薄,却穿着她曾经送她的风衣站在对面。她的脸上仍然是熟悉的笑容,就跟她曾经千百次见过的那样。她强行甩出脑子里那些让她刺痛难受的记忆,在这冬季第一场自北方袭来的寒风中,她强忍住身上的痛,对自己说,
这个人不再是她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