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听说人摊上事的时候,就会不断地做噩梦。难怪我自打摊上西天取经这个破差事之后,就总是时不时地梦见一些破碎、晦暗的画面。

起初的时候,梦里总是充满血腥气,我这个不喜杀生的出家人,每每都被呕醒。

我惊醒的时候,正好看见老沙在直勾勾地盯着我们几个睡在一起的人。

我问老沙大半夜不睡觉干嘛,我这半路没被妖怪吓死,可能要被他吓死。

老沙一脸无奈,他说,你们三个睡相太差,我睡不着。二师兄老打呼,大师兄睡着了总是抖来抖去弄得床直晃,师父你一晚上又都在说梦话。

我只好给老沙讲起了经义,没一会儿他便倒头呼呼大睡,打起了和八戒一样响的呼噜。

老沙睡着之后我就很烦,天还没亮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更没有妖怪把我抓去开导他们,于是我就跑去庙里拜菩萨。

我问菩萨,我怎么老是做噩梦?我在大唐的时候从不这样啊,那时候吃好喝好每天一堆僧尼听我讲经义,还有我的皇帝……

菩萨打断了我的滔滔不绝,千里传音道:一切因果皆在自身,另外记得把那些历劫的仙界子弟早点送回天上。

菩萨的话让我清醒过来,我还有任务在身。

任务总是伴随着重重困难,之前我们便遇到了许多妖怪。有的妖是游荡在人间的编外妖怪,有的妖是因为种种原因被丢下凡,来走个过场。

刚开始的时候,我总是不能分辨哪些是编外妖怪,哪些是仙家妖怪。猴儿发了狠总是一棒一个一棒一个,老猪和老沙忙着在一旁喝彩,谁也拦不住。我也想喝彩,但只能假惺惺地在一边说教。

于是菩萨就经常派人来阴阳怪气地骂我,还说我教徒不力。

菩萨骂归骂,我管不动猴儿还是继续管不动。

八戒每次受了欺负就在一旁小声唠叨,说我是故意纵容猴子,迟早有一天他要去找佛祖举报我。

我斜着眼看他,仙界每年都有得道成仙的,但是几万年才孕育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儿出来,他懂个什么。

猴子话少,刚好拎着金箍棒从我旁边走过,十分冷酷地把化缘来的糕点塞到我手里,自己爬上树摘了两个野果擦擦吃了。

我心头一喜,没白疼你,为师来给你讲讲最近参悟的经义。

猴子翻了个白眼,跳上树顶背过身去不理我。

老猪在旁边继续哼哼道:师父的话你都不听,迟早要出事。

话音刚落,菩萨就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猴儿的背影好像抖了两抖。

我恭敬地问菩萨有何指教,菩萨也不说话轻轻挥了两下手把猴子从树上打了下来,不知猴子又是把哪路不该打的妖怪打死了,我见机赶紧念起了紧箍咒。

以往我念紧箍咒的时候,菩萨看猴子受了惩罚就驾着祥云走了,但是这次不知为何动了大怒,面色铁青地看着我俩。

菩萨不走我便不能停,否则一状告到佛祖那,我们四个人都得受搓磨。

于是那天下午,我从太阳落山前,一直念到夜幕低垂。等我回过神的时候,菩萨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漫天星野里,身后跪着的老猪扶起抽搐颤抖的猴子,默默无言地走向树后。

我站在原地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动弹不得。老沙说,师父,您这次罚大师兄罚得太狠了。

我小声道,如果不罚他,下场会更惨。

不知怎的,我又想起那时候被压在五指山下的他,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露在外头,眼睛滴溜滴溜地转,喊我和尚,和尚,你去帮我把那压帖揭了。原来这就是声名赫赫的齐天大圣啊,一点也没有传闻中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当时边揭边想。

然而这一晚,大圣不仅没有大圣的威风,好像连一只猴的尊严都没了。

我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晚风猎猎里仿佛听见妖怪们在说,你看,他们师徒好像一条狗耶。哦不,四条狗。

过了许久,我站起来想去跟猴子说说话,才发现在我打坐入定时,他早已不知去向,老猪老沙又睡成一团。

我叹了口气,终究是生气了吧。也是打那以后,我就开始频繁做噩梦。

猴子还是照常护送我去取经,但整个猴沉默了许多,法力好像也下降了许多。这次打红孩儿就是,非常费力。

我以为我被抓去,猴子一怒之下会大显神通,一棒子敲碎那红孩儿。结果这一战打得费劲,老猪被烧伤,猴子也被他的三味真火烧得昏迷。

红孩儿大胜而归,我问他:老猪打不过你很正常,我家猴儿当年可是被关在老君的炼丹炉里都没被熏出事。

红孩儿不屑地哼哼道:也许他天天挨打,被如来他们打残了。我也很失望,好歹也是我名义上的叔叔,混成这个鸟样子。然后他开始骂骂咧咧,不知道是骂猴儿,还是在骂我,还是在骂吃人不吐骨头的仙界。

我正想大怒,就想到自己打不过红孩儿,又想到可能猴儿不是天天挨打,是天天被我念紧箍咒念成了半脑瘫,我就开始由怒转悲伤。

于是那天夜里我又开始做噩梦,梦见好多血迹。

其实我梦里总是这些相似的场景,但是说来也怪,从没梦见猴儿和老猪他们,也梦不着自己牛逼闪闪的前世。

这次我以为愧疚之下,我会梦见猴子,结果还是没有。梦里只有大片大片的血迹,和深不见底的黑暗。我踩在血上面,血一层一层地往下流淌,好像在指引着我去哪里。

我醒来的时候,脚底湿答答的感觉依旧在,我低头一看,原来我被扔进了一个大锅里,全身都湿答答的。

红孩儿说,臭和尚,你醒了啊。

我翻了个白眼,难怪我会做噩梦。

你马上就要完蛋了。我懒得跟他计较,忙着在菩萨来之前装作一脸慈悲样地闭目养神。

没多久红孩儿一脸迷茫地在我眼前被带走,一去不回。他不懂,这叫剧情需要。

猴子和老猪他们来接我,浑身干净,一点都不见得被火烤之后的样子。不愧是妖,不过老猪身上还有点红红的痕迹,让人不禁想起来烤乳猪,我咽了咽口水,还好,猴儿身上连半根毛都没烧掉。

我努力甩掉脑海里的烤乳猪,问老猪道,你会做噩梦吗?

老猪说,我从不做噩梦,我总是做美梦。梦里有时是嫦娥姐姐带着玉兔妹妹来看我,有时是我在高老庄的媳妇要和我洞房,还有的时候是……

我看见老猪难得羞涩起来,忍不住侧耳过去问了句:还有的时候是什么?

“还有的时候是一堆美食围着我跳舞,唉,师傅,咱们这路上太苦了,老猪饿得只剩下半个老猪了。”他愤愤不平道。

我忍住踹他一脚的冲动,用手拍了拍白龙马的耳朵,白龙马心领神会,一蹄子掀翻了他。

老猪又爬起来道:“师父啊,你怎么会做噩梦呢,你梦里是不是都是佛祖在给你讲经义啊?还是一堆妖怪把你架起来要烤?”

有道理,今天妖怪把我架起来煮的时候我不就做噩梦了吗,难怪没梦到猴儿,原来我这是被活生生吓得。

我心里清楚,每次我被妖怪抓走,总会好好地回来,对我的生活构不成什么波澜。但是那梦时断时续,折磨得我不轻,于是我便逮着机会找各路妖怪聊噩梦这个事。

跟妖怪们说多了,大家就都嫌我唠叨。我心想,我那猴儿听我念紧箍咒都不嫌我唠叨,你们这就开始烦了。

不对,猴儿早就嫌我烦了,那次之后他便不再亲近我了。虽然最好的糕点,最清澈的水,最干净的床,最美丽的女妖,最好看的袈裟他总会留给我,但他再也不会用他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下的大眼睛盯着我滴溜溜地转了。

我问妖怪们,有没有会解梦的神仙啊。

妖怪们叽里哇啦乱讲一通,说只听过神仙个个会托梦,哪听过会解梦的。你听过吗?我没听过。

我想想也是,这时候又有个小妖怪跳出来说:和尚,和尚,我知道。

我问他:你又懂了?

小妖说:我树妖爷爷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反正跳来跳去都是映照着自己和身边人的福祸兴衰,做这种血梦预示着你要倒大霉!

我说:你懂个屁。我天天左眼跳,左眼跳完右眼跳,有时候两眼一起跳,跳得我头疼,也没见我发财,更没见我哪个徒弟遇上个有钱的施主照顾我们好吃好喝。

于是众妖大喊着把我捆了去放点血来喝,这样就能应了我梦里的情景。

我:……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幸好妖怪们磨刀霍霍,还没来得及割肉放血,猴子就一棒打塌了洞穴,直接把众妖碾成血沫渣渣。

我又像往常一样大为惊骇:不可杀生!然后就晕血晕了过去。

我一晕就又梦见了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有血滴在我脚上,又一点点化开。血里面好像有杂质,黏糊糊的一团,我不敢伸手去探,却还是忍不住低头多看了两眼。

这时后背有细微的喘息声响起,我想转过身去,又看见远处人影攒动。我不知怎么形容那些沉没在黑暗里的虚影,但我心里就是明白那是一大群人正在走来。

师父,师父。老沙及时把我从梦境里推醒过来,每次都是如此,梦里我想转过去看看背后那人的时候就被叫醒,要么就是看见那一大堆黑乎乎的人影时便自动醒来。

你大师兄他们呢?

大师兄出去化缘了,二师兄去找住的地方了。

我摸摸难受的脑袋,感觉自己有些发烧。

老猪回来见我这样,就赶紧让猴儿把我背上马背,出发去往女儿国。

我问老猪:女儿国是什么?

老猪说,大师兄怕你被血吓到,找了一个全是女孩子的国度带你开开眼、散散心。

我心道不错不错,都说温柔乡,梦一场,多少英雄沉溺中……

师父,你别唱了,比二师兄的呼噜声还可怕。老沙突然道。

啊?为师唱出来了?给我好好听着,这是对你们心灵的净化。

老沙:……

老猪:师父啊,你去了那里,肯定不会再做噩梦的,说不上能跟老猪我一样,天天做上这样那样的美梦。嘿嘿嘿……

这回我还没示意,白龙马就掀翻了他:怎么能把师父心里的肮脏想法说出来呢?大逆不道。

我:……

女儿国果然名不虚传,好山好水好漂亮,满国都的美女看得人心花怒放。果然男人少的地方,连呼吸都如此让人神清气爽。

我们一进国都,就受到了国王的热烈欢迎,好吃好喝招待着。

国王说:你长得好帅。

我客气道:你也不赖。

国王又说,我这一路都听那些女妖精说你天天做噩梦,这就是你格外消瘦的原因?这就是你的减肥秘籍?

我摇摇头,不是的,我那是路上饿的。

国王有些失望,不过她依旧觉得我在徒弟们的衬托下显得很帅。她问我,如果她能让我不再做噩梦,我能不能留下来跟她成亲啊?好让她这个国王在女妖精们面前更有点排面。毕竟有离奇风流韵事傍身的美女那才是真美女,何况是和我这个声名显赫三界的圣僧。

我想了想,点头同意了,毕竟这几天睡在王宫的软塌上,我的确夜夜都很舒坦。

于是国王给了我一大包香粉,原来让我安心入睡的正是这安神香。女儿国的安神香,那是由无数漂亮女儿悉心照料的国都花圃中采集而出的,不掺杂一丝一毫浊气,天下仅此一家,绝无仅有。

我心领神会,拿了香粉后逗留了几日,又帮她收服了一个妖精之后就继续赶路了。

她有点不舍,我说此地不宜久留,再留下去你要挨各路神仙的打了。反正我们也只是表面情侣,大家现在都知道你和我的风流韵事,你可以名扬千古了。

国王想了想,似乎同意了我的说法,边点点头让我走了。

但其实我心里是很不舍的,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我仿佛就是为取经而生的,所有人眼中我都是圣僧,所有妖眼中我都是一味长生不老药,所有神仙里我都是西天取经这场大戏里的演员,不能死不能停,身上刻满取经和慈悲二字,我不是我,我是金蝉子的完美复刻品。除了几个徒儿会关心我之外,再也没有人像我的皇帝哥哥那样善待我。我多么想回到东土大唐,回到我的皇帝哥哥身边,和他坐而论经,或者磨磨蹭蹭地留在女儿国,过上有吃有喝有景赏的日子,还能睡个好觉。女儿国的风大得迷了眼,两行眼泪簌簌地滚下来。我去他妈的圣僧,我好想叛逆一回,做一回自己。

我走了,你保重,好好看着你的子民。我抬手擦完眼泪,把当初对皇帝哥哥的话对她说了一遍。

走吧,不必挂念。等你封神了,我给你在我的国立一个像,让万民景仰你,让百家为你著书立说,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和我的风流韵事,这样我就能名扬千古了。

女儿国国王细致地给我弄好行囊后,就妖艳地身着红装,在城楼上一边搔首弄姿一边目送我们一人一马三妖远去。这么美艳又不失个性的美女子,我想怎样也不会忘了她的。

夕阳落了半壁,将我们的影子无限拉长,清瘦又孤独。身后是再也回不去的故土,身前是众仙给我编排好的锦绣前程,我是圣僧,我不能哭,也不能回头。

我稳下心神,再也不提那些被我落在身后的一切,安安份份地取经,指挥猴儿打妖怪,每晚睡前枕着安神香睡,时常还给徒儿们撒点。

但猴子说我总是时不时看着他,疑惑道:师父,你别用那种看女儿国国王的眼神看我,我害怕。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在心里默念:出家人不可随意动怒,淡定,淡定。

老猪从旁边凑过来幸灾乐祸:你完了,你肯定是又偷偷惹事了,师父那眼神是打算要念紧箍咒的眼神。

其实我只是奇怪,自打女儿国国王给了我安神香之后,我便偷偷地把香洒到猴儿、老猪他们身上,这样我在路上夜里做噩梦的次数就会慢慢减少。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猴儿身上的香味经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和血腥味,我很无奈,虽然我现在很少做噩梦了,但是猴子身上残留的味道很容易让我回忆起来那个黑暗的梦啊。好不容易国王给我治好了,这边又让他唤醒了,早知道不要让这只不爱卫生的猴子天天借着化缘的名头到处撒野杀人了,每次都得背地里重新给他洒上点。

没事,你最近少杀点生,免得菩萨又来告状。我道。

哦。猴儿不知道是听懂还是没听懂,点了点头,拎着他的金箍棒乖巧地跟在我身旁,叽里哇啦地讲起他前几日遇见的小妖跪在地上管他叫大圣的事。

这一路的梦越做越少,安神香一路支撑我到了西天,我想,有机会要去谢谢她,现在那个乱七八糟的梦代表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走到了西天,我已经封了神,我已经是自由自在的了,属于唐僧的那个世界已经远去了,我不需要再回想了,我要和我的徒弟们好好地、重新地站起来,做个威风的新神,活出个神样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猴儿、八戒、老沙他们总不来看我。

直到那日封神仪式终于结束,大金宝殿熠熠生辉。年轻的斗战胜佛法相庄严,双目低垂,向我缓缓走来,我心想,猴儿终于知道来找师父了,看来成佛时间短,还没来得及泯灭良心。

眼见着他缓缓走来,我露出来满意的微笑,听见他双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旃檀功德佛,借过。”我当场愣在了原地。

错身而过的那一刹那,似乎闻到他借过时耳后的一小撮毛散发着浓烈的安神香。然而我们分别时,这猴儿分明是浑身都沾染了安神香。

我满心疑惑,连身后小仙童们的议论声都听得不大真切,只隐隐记得几句:“重塑……地狱……听话……”

许是心思浮动,于是那晚我又做了梦,梦里的景象终于不再是破碎的,我也终于在醒来之后把记忆全部攥取住,这也是成神的好处之一。

那晦暗的背景又缓缓浮现,原是百鬼横行,恶神执叉,血染河渡,原是混合着血腥味和铁锈味的地狱。

我也终于得以转身瞧见,身后镇压着的那位,被镇妖铁链捆得满身伤痕,一个小鬼卒一边打着抖索,一边在他低垂的头上拔下了一根细绒毛。绒毛一落地就化成了一只新猴儿。

许是被疼痛惊醒,他又抬起了头,一脸血污,眼神叛逆漠然地盯着那位吓得下跪的小鬼卒:“怎么,又被欺负我师父的妖怪和神仙弄死了?”他自嘲般地笑笑。

是自打那次念紧箍咒后,我再也没在猴子身上见过的眼神和冷意。

多日后。

“你听说了吗,前几天旃檀功德佛论经时对菩萨出言不逊。他身为金蝉子的时候就爱在论经的时候惹事,没想到……”一个小仙童低头跟另一位仙童说道。

“可不是嘛,那天还听说他被魇着了,冲去菩萨那边质问着什么。后来还是他那一世的几个弟子过去把他劝走了。”

仙童依稀想起那日,斗战神佛跑到菩萨那里,只远远地看了旃檀功德佛一眼,转身便走了。而旃檀功德佛的身影却突然颓了下来,然后再也没直起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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