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离别】
“下午5点18分出差飞,中午一起饭。”
徐达的信息简洁明了,不多说一个多余的字,徐薇经常给他灌输“废话多的人更快乐。”商场驰骋十几年,练就了干脆利落的表达,生活中讲话也难免代入。
“我…”
“?”
“我不想去。”
徐达有点愣,奇怪,小妞儿怎么会不想见他了呢?难道语气有点…,反应过来后立刻用手机打出更多字的信息把邀约详细了一点:“我这次出差要去肯尼亚,时间有点久,估计有大半个月,来送我吧,我们一起吃午餐,我想你了。”
发出这条信息后,徐达又接着发了一条“我已经买好了票了,12点45左右到**机场,不见不散哦。”
徐薇心里很矛盾,既想念他,又接受不了见到又很快离开,只好干脆不见,便不会太难过,颇有点因噎废食的意思,可是看到徐达的最后一条信息,还是换了衣服,出发赶去机场。
一路上也没再发信息,徐薇整个人放空了,什么都没想,带上耳机听着巴赫,随意得观察着地铁上每个人的表情。
地铁有个女孩主动做代餐健康管理的,请求站着的徐薇支持关注一下自己的微信号。徐薇礼貌得取下耳机了解后,便温和爽快的答应了。虽然平时有良好的健身和饮食习惯,其实已经达到不再需要其他人来帮助和指导的阶段,只是觉得一个小女孩既然请求加好友,大概是那个公司的业绩指标,权当做鼓励年轻人好好做事,只是朋友圈点了一下“不让她看我的朋友圈”按钮,小女孩很高兴的不多纠缠,离开了。
徐薇戴上耳机又环视了一圈,发现车上的乘客,无论站着、坐着、还是椅靠在物体上的,都一脸疲惫,面无表情。想起某某名人说过的一句话:“人始于苦闷,却终于更高水平的苦闷。” 心想,既然活着无论如何都会有烦恼,也便只当是寻常就好了。很快听到报站声音,徐薇长长舒了口气,对着门玻璃伸展了一下面部肌肉, 找到最标准的微笑模式,等待下车。
时间掐的刚刚好,12点40分,出了地铁站徐薇拿出手机,没有看到新的消息,心知徐达还没到,“我出地铁了。”发完,徐薇在餐饮区从南往北走,一分钟后手机显示短信内容“十分钟后,B2出口处等。”一如既往的简练。徐薇没打算回复,看完信息就把手机揣到口袋里,走马观花扫视了一遍,也没发现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回到B2处等人。
几分钟时间出来两三波人群,徐薇看着分辨不出人脸的人群涌过来暗自抓狂,出门又忘记戴眼镜。
忽然有人从后面拦腰抱住自己,颤了一下,心知是徐达,随即转身紧紧拥抱住,在这之前他们已经一个星期没见面了,徐薇的脚尖都快离地了,感觉自己快被压进身体里似的,胸腔有些呼吸不畅,双手拍拍徐达的背,徐达这才松手把徐薇放在地上。
“想吃什么?”熟悉温柔的声音传来。
“刚才走了一圈,没有特别想吃的。”徐薇其实是没心情,而且机场无非就是快餐,也没有什么做的精致可口的美食,淡淡嘟囔着。
“有大众点评,爱妃还亲自去视察?朕是不是该为你的智商捉急?” 徐达细心得留意到徐薇忧心忡忡得,就开始调侃,徐薇没有表情也没有作答。徐达继续翻着大众点评,惊喜得找到两人老家的经典菜 “走,朕带你去吃登峰造极的美味——麻辣香锅,给你好好充充智商。” 说着一手拖着笨重的行李箱,一手拖着徐薇找餐厅去了。
一进了餐厅,看到家乡美食,徐薇瞬间欢呼雀跃起来“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不不,这三样不要,其他的一样来一点”戴着口罩的餐厅的点菜员摇了摇头,翻着白眼,把夹进篮子的菜放回去,重新开始。
徐薇回头冲着徐达搞怪得挤眉弄眼,然后跑去找位,徐达侧身隔空给了她一个high five,双眼充满了笑意,付完钱拿着牌号,坐到对面。两人不约而同得双手拄着脑袋,眉目传情十余秒。
“我不要坐到你对面,我要坐到你左边,离你的心脏更近一点才可以噢。”话刚落下,徐薇已经在徐达左边坐定,两人又用眼神相互给了对方一个分量十足的high five。
机场餐厅人很多,可两人蛮横得霸占了四人的位子颇为开心。
快餐快餐,速度就是快。看着服务员端上一大盆朝他们走来,徐薇的下巴都快惊掉了。
徐达则幸灾乐祸悠悠得推卸责任:“点菜的人负责清盘哈。”
徐薇深吸一口气,认真脸“诺。”开动碗筷。
徐薇不停得夹菜,大多数却是用来喂徐达的,徐达发现了这小丫头精明的啊,让她清盘,她就夹菜喂他,他也反过来夹菜往徐薇嘴里送。
这表面看是秀恩爱,其实是博弈啊。隔壁桌对面的人不停的瞄他俩,他俩也全然不介意,旁若无人得相互喂菜。
菜是中辣,徐薇辣的毫无形象可言,像极了炎热的夏天狗狗们吐出舌头散热,最后多点了两瓶矿泉水、一碗米饭。徐达一口水没喝,斗大的汗珠从头顶流下来,上衣湿透了三遍,边吃边擦汗,恰相反,徐薇猛喝水却一点汗没流。
看到对面三个人吃了两碗饭,又看看他们两人吃了三碗饭,感觉很棒,拿出手机对着杯盘狼藉拍照留念。
吃罢饭,徐达徐薇两人不约而同朝机场出发层方向出发。
“你个汗人。”
“说的跟你不是汉人一样。”
“我指的是‘流汗’的‘汗’。”
“那你也是han人,‘干旱’的‘旱’。”
“彼此彼此。”
“承让承让。”
两人继续边走边拌嘴过了最后一招,徐薇的情绪被调动的很高。左肩斜背着黑色双肩皮包,右胳膊挽着比自己高十二公分的徐达,徐达右手拖着20公斤重的行李箱,左手固定大背包的肩带稳定步速,任凭徐薇挎着自己的胳膊。
正因为如此靠近,徐达能明显感觉到徐薇是用自带弹跳的步伐跟着自己的步速,忽然想到儿时经常听到的儿歌,“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爱吃菜,蹦蹦跳跳真可爱。”不禁露齿一笑,斜视着满眼的笑意看着一脸沉浸在幸福中的徐薇:“果然像只小兔纸。”
徐薇抬眼斜视撇了身边这个面带不知道是褒贬的微笑的男人一眼,继续弹跳着走。这回有意轻微往后拖住徐达,故意不让他走那么快。
看到马上就到人行道电梯了,徐薇略带惊喜得提醒,说:“传送带要到咯。”然后环顾四周的人,不是匆匆赶路,就是低头看手机,无人关注他们,便露出得意的表情,心中暗自窃喜:“这下可以做坏事了。”
两人一踩稳人行道电梯,徐薇就转过身,微微踮起脚尖,双手搂住徐达的脖子,闭上眼睛去索吻,徐达有些意外得睁大眼睛,但很快旁若无人得配合起来,三个人行道电梯过后,徐达差点喘不过气,既享受这甜蜜的吻,心里又掐着时间好赶,“不能误了航班,不能误了航班,不能误了航班,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走下人行道电梯,两人又恢复了正常的步速,徐达半玩笑半调戏得问:“小兔纸是不是存心不想让我顺利登机啊?”
徐薇被发现了心里的小心思,索性撒起娇来:“人家就是舍不得你走,你看你每次一出差就是半个多月,小兔纸天天想你想到泪流满面,茶不思饭不想,想的都瘦了,你看你看,这里都没肉了。”边说边把肩膀的衣服拉下来一点,露出极美的锁骨,“你看你看嘛。”
徐达象征性得看了一眼,赶紧转正头朝前,以免被这小妖精色诱误事,调成一脸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表情,说:“我读书少,你嫑诱惑我哦。”
徐薇一看仍然没能撼动住这男人一丝一毫,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低垂下眼皮,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上门牙咬住下嘴唇不再吐露一字。
机场人来人往,行色匆匆,陪着徐达办理行李托运手续,这个空档,徐薇了解到这个可以装20公斤东西的行李箱已经陪他满世界跑三年多了,不禁感叹,质量不错,虽然帆布的样子老气又丑,谁买的,2013年他跟谁在一起?眼光差忒嘞,啧啧。
办理托运的窗口很多,客人却不多,很快就结束了,徐达抬起左手腕看了一下时间,用脑袋和眼睛示意了下一步要去的地方——安检处。三步并两步就到了,安检人员拦住核对身份证和机票信息,这下徐薇才从刚才的甜蜜中清醒过来,才意识到只能到此为止了,不能送得更远了,眼泪顿时如泉涌,在眼眶打转,傻傻得站在那里不动,看着徐达的背影排队过了安检走向登机口。
频频回首中,发觉平时嘻嘻哈哈的小女人儿仍然站在栏杆另一边目送着自己不肯离开,徐达的鼻子一酸,紧紧抿住双唇控制着情绪,表面不动声色,临登机口故作轻松,挂上美式big smile挥挥手告别,心里却不是滋味,他怎么能不清楚,这么十几年,有多少人人给他送过行,唯独这个傻妞,每次送他都哭鼻子。
徐达完全消失后,徐薇才从包里拿出BB霜打开,看到镜子里面自己两行黑色的痕迹贯穿脸颊,眼睛都哭花了,赶紧到洗手间清洗补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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