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年” 不同的味儿(之一)

文字/雅枫(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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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如果一个人总是喜欢回忆往事,说明他(她)已经开始老了。我不知道人过中年是否意味着老了,但我知道的是自从父亲过世,母亲失忆后,很多过去的生活场景便会时不时地浮出记忆的水面,而那些曾经挥之不去、散落在记忆深处的生活碎片,就在这每一次浮起的瞬间被一点一点地拼凑出来。                        — — 附记   

                                    前言

      临近农历新年,过年的气氛已经浓郁起来。 那天,故人问我:怎样过“年”?想我写一篇关于“年”的文章,若是几年前,我可能会以:我不庆“年”,我不喜欢“年”来推拒掉,因为曾经的“年”,于我来说仅只是一个古老的神话传说罢了,没有欢喜,没有意义。而近些年来“年”味儿开始转变,我也就应了下来。只是因被些烦琐羁绊,使文章拖至今日才算完成,好在这还是在过“年”期间,所以希望还不算悖言吧?

         

                          (一)母亲的辛苦

      幼时,在还不谙世事的时候,过年其实是件极有盼头的事儿。那时候,日子虽苦,生活物资缺乏,但对于承载着几千年古老文化的民族来说,过“年”仍然是件极被重视和讲究的事儿,贴春联、放鞭炮、祭灶、祭祖、和(合)面包饺子、团圆夜、穿新衣、大家相互拜年祝福……大街小巷,亦或是旮旯胡同,到处充满着“年”的气氛。“年”的来临意味着忙碌,意味着喜庆,意味着吉祥。那是家家户户都要有的忙碌,从囤积食物,到里里外外的清扫,看上去每个人都忙得不亦乐乎,忙得欢欢喜喜。辞旧迎新,阖家团圆,世间怕是除了添丁进口外就再没有比过年更让人开心、欢快的事儿了。因而,那时候的“年”是快乐的,它是合家欢的味儿,是人间烟火的味儿。那是纯粹的快乐,没有其它。

    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地懂得了思考,而“年“的味儿也逐年地改变。越是长大,就越没了欢喜,更没有了同龄人那样对过年迫不及待的期盼。“年”的来临总是让人觉得压抑和紧张,它是一种让人不愿承受的奢侈和负累,不仅不喜,甚至,还有些嫌。

    北方的冬天入冬早,冬季长,过了元旦,几乎家家户户便开始了着手过年的准备。北方地区本就受地域和气候条件的影响,而70年代又物资匮乏,所以那时北方冬季餐桌上的食物就更是单调。无论母亲费尽怎样的心思,也变换不出什么新鲜的花儿样来,换来换去还是那么几种食材:萝卜、白菜、土豆、冻豆腐等,绿叶菜是看不到的,荤腥的食物也是极为罕有。而这些菜都必须要在入冬前做好储藏才行,否则,只能像兔子一样勇敢地啃些冻菜来充饥。估计 那时候城里的日子可能要比乡下的日子更多一些清苦吧?母亲为了让“年”过得再丰满些,便早早地开始缩减了家中的开支。

      进入12月,母亲手中的针线活儿便不断地多了起来。经常看见母亲下班时拿回来的各种布料,摞在一起看上去像似一个小丘,那些都是左邻右舍和母亲同事、朋友让母亲做新衣的布料,大到外衣、小到内裤,无一不有,这些活计过不了大年三十儿,是永远忙碌不完的。母亲的心善又让她羞于推脱和拒绝,所以母亲的善良和不求回报就给她自己和家人在忙年的时间里增添了无数的辛苦。那时,母亲白天要上班,下班后赶回来煮饭,临近年根儿,又要大清扫和准备过年那些天的吃食,比如油炸食物和面食类的东西。虽然哥会帮着做些出力气的事情,大姐也会帮母亲做些煮饭清洁之类的活儿,我和二姐则是跟着大姐的身后做点杂七杂八的下手活儿。可面对那么多的活儿计,母亲依旧忙个不停,犹如一部充满了能量的马达,发动起来不得停歇。

      北方的冬天日落早,晚上五点左右就已是华灯初上了。 每天吃过晚饭,母亲就马上坐回灯下开始埋首那些针线活儿了,一件件要做的衣服,都在那里排着队等着母亲来缝制。而我们姐仨就去帮着收拾好餐桌和清洁厨房。那时候,住房小,母亲要自己裁剪,所以,狭小的空间里映入眼帘的到处都是凌乱的各色碎布料。房间里有时连个落脚的空间都难以找到。而父亲的房间却是安静的,兄妹几人没有谁敢去搅扰。等我们做完了分工后,也陆续围挤到母亲身边,姐妹几人围着母亲开始唧唧喳喳的说笑个不停。不知为什么,那时脑海里总是想象着有三只小鸡围着只老母鸡的场景,(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好笑)。如果说那时的“年”也有让人难忘、温馨的时刻,那就当属这一幕了……

      尽管我们在母亲的身边嬉笑着,可身子却都自觉地躲在的旮旯儿里,生怕碰乱了母亲已经拼摆好了的衣型。深夜,姐仨挤在一起还要腾出点儿地儿,给母亲用来裁剪衣服的空间。夜里,我时常一觉醒来,还看到母亲单薄的身影仍在那昏黄的灯光下忙碌着,缝纫机的踩踏声在年前的每一个夜晚就是这样一直伴着我们进入梦乡……

      第二天,天未亮,母亲已经起床,开始了准备一家大小的早餐。然后上班、下班、挑灯忙碌……就这样母亲不断地重复着前一天里的事情,直到最后一件成衣完成方才结束,而那最后的一件成衣必是自家的,且一定已经是在大年三十儿午夜的鞭炮声响过之后…… 就这样,每一个“年”母亲都是在为众人忙碌着,直至后来大家开始买成品服装,母亲的“年”才变得轻松起来。

    直到现在,每到“年”来临的时候,母亲为“年”忙碌着的身影还会时不时地浮现在我的眼前,画面仍然清晰鲜活,并没有因为年代的久远而有半分的模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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