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接小妮回家的路上,她总是会习惯性的问几个问题,昨天的问题是:"妈妈,我们家很穷吗?"我一惊,她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在学校有同学这样问过她?又或是拖班的小朋友提过这个问题?她的回答是都没有。那唯一的解释就是我和我老公平时无意中说出的话,做出的事让她感觉到了这个问题。我习惯性的想听听她的意见,反问道:"你觉得我们家穷吗?"她迅速做出了回答:"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此时的心里活动,但是我的心情很复杂。
这个问题回答起来着实有点难。如果正面回答:"是,我们家是很穷。"会很打击她的自信心。如果反面回答:"不,其实我们家并不穷。"那又解不了她的疑惑。"于是,我给了她一个折中的回答:"即使是穷,那也都是暂时的,只要努力,这些状况都是可以改变的,你说对不对?"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是的,妈妈,我明白了。"即刻又学着故事里的人物,绘声绘色的说:"只要肯努力,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哈哈哈……"我猛松了一口气。
在她这么小的年纪,我还没有贫穷和富有的意识。小时候,我觉得我家境况还不错。九十年代初,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爸爸已经花了三万多在老家的宅基地上造了一栋几百平米的房子。那时别人家还在看着小方盒样子的黑白电视机的时候,我爸爸就花了三千多元买了一个二十九英寸的长虹彩电。想买的书籍,碟片,衣服,鞋子,只要要求是在合理范围之内,都会得到满足。虽然后来搬到镇上之后,我家一直租房子住,但是我却没有贫穷的感觉。
在我们逐渐长大的过程中,我的父母肯定也有遭遇过经济上的困难,但是他们从来没有给我们传递过"我们家很贫穷"这样的思想。在我的高中阶段,父母每个月都会给我一笔固定的生活费,足够我租房,吃饭,买书,买磁带等等。大学阶段生活费翻了一倍,后来有了解到别的同学可能一学期才用了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她们惊讶:"你的钱都花到哪儿去了?。"其实有钱是很好花的,从南京到杭州旅游一趟,再配上一身名牌行头,就足够花掉两个月的生活费。那时候的我,很少听到父母对生活的抱怨,每次打电话,听到的总是好消息。
只有当自己为人父母,才知道生活中并不是只有好消息,也有很多的坏消息。搞不定工作时的焦虑,买不起房子时的无奈,找不到学校时的上火,分分钟能让你疯狂。但是就像父母当年对待我的那样,我从来没有在孩子面前诉说过生活的艰难,或是有多少债务要还,因为那对她没有任何的帮助,还有可能在她幼小的心灵中埋下一颗自卑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