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黑夜缠绕的灵山,大牛思绪万千,如果现在马上追上去,说不定还能抢回铁蛋,但是这副身体.....大牛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铁蛋为他挡了一刀,这是莫大的恩情,现在被贼人掳了去,生死未卜,怎可因这点小伤就偃旗息鼓了?
他强忍着全身的酸痛,一瘸一拐地向前挪进,他忽然想到了那大汉走之前扔的东西,便低头仔细查找,果不然在绿草地上找到了那一粒黄色,他伸出三根手指如捏田螺般将要玩掂了起来,摊在手心里细细观察。这啥玩意儿,药丸吗?他放在鼻尖下嗅了嗅,还有股异味,不会是毒药吧,不太可能,若真要俺死,刚才那刀就该砍下去了,那啥意思,难道是灵丹妙药不成?
大牛习惯性地搔了搔头,正思前想后,犹豫不绝时,忽听得半空传来一声长啸,由远及近,他抬起头,循声望去,却只见得黑漆漆的大山,其它自然什么都看不到,他们上了灵山?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这下糟了,正如铁蛋说的,灵山地形复杂,坡度陡峭,蛇虫出没,鲜有人上去。如若此时不及时跟上,搭救铁蛋,误了时辰,就算是老马都不一定能够识途,铁蛋的性命越发堪忧了。
想及于此,他扫了眼掌心上的黄色药丸,不再犹豫有它,一仰头,一把将它拍进喉咙,生吞了下去。
话说这黄色的小药丸,也着实神奇,如武侠小说里说的那样入喉即溶,直滑至肠胃,起先大牛并无感到异样,逐渐的,腹部突地一阵绞痛,痛的大牛站立不住,慢慢的蜷着身子,趴倒在地,身体甚至蜷曲起来,额上冷汗直冒,大口喘气,这还没完,腹部腾的一下,像似燃起了一团火,令大牛焦热难安,不住抓挠。
他爷爷的,这药有毒,大牛心下骇然,满脸滴汗,这狗贼果然要害我。
正当绝望之际,腹间的火团有了新变化,嗖嗖地化成几道火龙,有条不紊地游向四肢百穴,已然没有了先前的火热感,反而增添的几丝温润凉爽,大牛顿时感到全身上下,甚至骨子里都透着一股暖流,浑身有劲,先前的伤痛早已一扫而尽,一股暖意袭来,说不尽的舒坦。
大牛一骨碌翻起身子,摸了摸脸上,那些刀口划伤竟然自动愈合了,他缓缓地直起身子,抖了抖腿,不可置信的迈了几步,果然没了先前的酸痛感,整双腿犹如浴火重生般充满了精力。
大牛当下满心欢喜地撒腿小跑了几圈,又嗬嗬哈嘿地凭空比划了几下拳脚,最后用力狠狠剁了几下脚后跟,竟然完全恢复了,没事人一般,大牛顿时松了口气,心下大为庆幸,忽而疑惑道:“这啥子仙丹妙药,竟如此灵验,书上说的是真的。”
此地不宜久留,大牛稍作收拾,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双截棍插回后腰,这可是他唯一的傍身利器,可不能遗失,他整了整衣衫,都在了,没什么落下的,正跨步要离去,地上亮光一闪,照到了大牛的 眼睛,什么东西,大牛心里一迟疑,眯着眼睛便走去看个究竟,只见得一把鱼尾花纹的银色匕首正静静的躺在草地上,大牛拾掇起来,拿在手里,心里顿时一惊,竟然感觉不到任何重量,轻巧的像根羽毛,再观整个刀身,薄如羽翼,寒气逼人,刀身上精致地刻着两字:“疾风”。
他拔下一根头发贴着刀锋轻轻一吹,头发顿时断成两截,飘落在地,果真是把好刀。
大牛轻声赞叹,拿在手上,爱不释手,忽而才反应过来,此刀理应是属于挖坑的那人的,敢情刚才最后那一招打飞的。那么应该还有一把才对,哦,是了,瞧我这脑子,大牛自嘲了番,另一把早给自己打断了,真可惜了。
想那可怜的家伙,自己骄傲的武器一残一失,等他醒转过来不知作何反应。
“玫瑰赠佳人,宝刀归英雄”,大牛恬不知耻地吟了两句七拼八凑的诗句,然后堂而皇之,心安理得地将小刀纳入怀中,“现在都归俺这个英雄咯,嘿嘿。”
忽然想起自己还要赶去救人的大事,忙收起那猥琐的模样,抬头观月方位,确定好方向,便急匆匆地朝着灵山奔去。
人去楼又空,整片天地如同荡漾后的水波般,不消片刻就恢复了平静,偶尔林间会传来一两声夜莺叫,仿佛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忽然一个人影急步跑来,转眼就到了跟前,原来是大牛去而复返,他满脸的神色匆匆,边跑还边嘀咕,:“怎这般糊涂,差点忘了这茬事。”
他急匆匆跑向那人挖的大坑,见得那具尸体还在,顿时松了口气,喃喃道:“胡子长啊胡子长,到头来,想不到你比俺先走了一步,俺大牛生来光明磊落,既然你不在了,也没法与你竞争娟子了,你地下有知,请保佑铁蛋平平安俺的,他可是娟子的亲弟弟。唉~”
顿了顿,大牛似乎想到了什么,嘴一撇补充道:“当然了,你也得要保佑俺,因为俺还要去救铁蛋…,不说这个了,瞧我一个大活人对一坨死肉多说什么瞎话呢,俺这就帮你埋了啊,叶落归根,你也是圆满了。”
大牛说做就做,拖曳着那尸体的双手,拉向坑里,正干的起劲,不经意间看到了那尸体的面容,一下子就来气了,只见得那人一副大长脸,两边颧骨高耸,嘴唇敦厚,长的怪里怪气的,哪有胡子长英俊的模样,而且这绝对不是山里人....
你爷爷的,敢情是白忙活了,就知道你个胡子没有这么短命,可倒霉死我了,大牛狠狠地自扇了几下,怪自己做事鲁莽没看清,癞蛤蟆都能看成天鹅,当下他呆站着,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失望,浪费了时间不说,或许还会错过追人的最佳时间,唉,算了算了,活都干到这份上了,还得继续阿,总不能让一死人就这么躺在外头,吓唬人把。他狠狠地唾了两口,抡起铲子开始铲土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