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面对的柏拉图神话

——对柏拉图“理型论”的几个看法薛聪

当你买了一袋奥利奥包装的饼干时,我们不会怀疑里面装的是达利园;如果你将它送给你个小朋友,假定这个小朋友从没吃过类似的东西,当他扯开包装纸时,他会惊讶地发现为什每个饼干上面的字都一模一样(当然他直接扯开吃了当另谈,他是吃货)这对于我们很多人来说答案却是正常得不再正常了的。所有的饼干看起来一样,其实并不都一样,毕竟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嘛,对此,我们是完全认同的。

可事实是,每块饼干的生产绝对都出于一个完美的模型或是模子。有了这个模型,企业可以确保消费者扯开包装纸里面的确是奥利奥而不是其他品牌的饼干。柏拉图犀利地发现了这一点,抓着不放,像是拿着显微镜似的,不肯放过忽略的任何一点。这就是哲学家,生活中任何一点人们通常忽略,而他们却由此,构建了整个世界。当然,那时没有奥利奥。

与我国战国时期的命题“白马非马”非常类似。柏拉图认为,我们看见了一匹马,无论它是红的白的黑的,他都不是马。真正的马是完美的,能被我们用话语描述出来的完整概念,当我们听到这些描述,我们会毫不犹豫的说:“哦,你说的是马.”我们所谓共性与个性、抽象与具象可以很易理解。但是哲学家就是偏偏不肯放手,于是一个伟大命题诞生了。

既然马有抽象的东西,那么这个世界有没有抽象的东西呢?柏拉图认为肯定有(如果是我遇到这个问题,算了吧,还是乖乖回家睡觉吧)怎么说呢,其实就是当画家在白纸上描绘出蒙拉丽莎时,之前他心目中肯定会有一个完美的蒙拉丽莎的概念:鼻子怎样、发型怎样、面容怎样等等。所以抽象(理型)的东西先于具象的东西。那么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无论怎样变化,背后都有一个理型的世界。或者说先有了这个理型世界,然后这个世界会按照这个完美的模子发展着。但是需要提出来的一点是:都说世界是变化的,人无法预料,当发生战争或是所谓重大变故,理型世界也是这样确定的吗?或者早已决定的吗?这一点很容易走向先定论。并非这样,这就要牵涉到如何认识这个世界。

柏拉图认为,我们看到的表面世界只是感性认识,认识理型世界是理性认识。回答共通的问题如:3x8等于几,这是感性回答,每人都不可质疑,而要回答世界是怎样的?答案却是不唯一的。也就是现实中画的圆与理想中总有差距。那么,我们经历的世界,也与理型世界有出入。(本段选自《苏菲的世界》)

对于我来说,我非常不理解,为何柏拉图偏要说,理型先于现实。我们对于马的概念,不是一出生就有,而是我们看到了具象,有了思考,给予其描述和命名。合理的是现象必须要符合抽象的概念。让我们沿着柏拉图的脚步往前迈一小步。有没有理理型的人呢?

有没有理型的人?如果有,那么,我们会给予人一些完美的概念描述,然后人所做的一切要带有这些特征,人类发展那么多年,对自我的总结已经证明了这个问题。那对于个人而言,有没有理型的“我”呢?有。我们常常不满于现状,对于未知的未来,我们会给予自我一个期许,我有一个梦想,然后尽情地描述那时的我会是怎样怎样的。但是这儿的理型的“自我”,却不是早早地存在那儿,摆着让我们去奋斗,是先有“我”,再有理型的“我”的概念,其实严格意义上说,我们无法实现理型的自我,当有一个人大声对世界说:”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其实只是实现了一部分而已,想象一下,作为具有理性的自我,与理型我沟通时,必然会索思周全,方方面面。也是由于理型的我难以实现,当我们做到一部分时,其中心酸困苦,得到这些,已经满足。所以,在这个意义上说,人的欲望并不是无止境的。理型的自我只是一个完美的概念,我们的成就带有某些特征,就让我们感激不已。

柏拉图的“洞穴比喻”说出了通往理型自我的必要条件——自由。当束缚在黑暗已久的人有一天走出洞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让他大吃一惊,回到洞穴向同伴描述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却被同伴杀害。对此我作了另外的理解。人被束缚久了就像洞穴里的奴隶,一出生背后有一团火焰,被命令不能回头,而一生只能看到自己黑暗的影子。一旦被束缚久了,却不知自由是何物?像对待洪水猛兽一样残忍将传道者们杀害,是自由者的悲剧,同时也是奴隶们的悲剧。

柏拉图将世界描述出了模具,其中包含了人的理型,使一切反驳显得毫无意义。在感情领域,很少有人去反驳,人们都宁相信“柏拉图式的恋爱”。一种至纯洁、至浪漫的爱情观,这种美好的期许,是人天生不能拒绝的。但人们也清楚,往往并不能实现,到最后毕竟平平淡淡才是真,但是对于当今社会敏感地带的同性恋者们却迈向了这一步,这种恋爱不能说惊世骇俗,却符合“柏拉图恋爱”的描述,至纯洁。但通常的男女之间,却宁愿相信这个期望,努力达到这个标准。其实这并不是标准,可以这样说,不管理型的自我还是理型的世界,永远不可能成为前进的标准,我觉得叫“神话”比较贴切,现在的很多流行文学、流行歌曲都表现出一种“泛爱主义”,不是渴望爱情,而是致力于描绘“柏拉图式的恋爱”给予我们神话般的美好。

柏拉图著《理想国》呼唤现实中的自我去往理型的国度,那里有理型的自我、理型的爱情、理型的社会。然这一切没有在历史中留下现实的墓志铭,从未出现从未结束,就像神话,神秘伟大,轻易地让人感受真实。即使千般不理解,万般去追求,面对柏拉图以神话的方式去理解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2016.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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