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脸颊，温柔的像少女的手，轻轻抚过。太阳泛着白光，像每年的冬天一样，是个纸老虎，看着光芒万丈，其实一点炎热的气势都没有。
苑蓉今天中午打算吃香菇油菜和芹菜炒肉，起了个大早，跑去菜市场买菜，跟卖菜的阿姨斤斤计较了好一番，才两相欢喜地交易成功。
她掏出钥匙打开那扇已经锈迹斑斑的破门，每次开它总得啰嗦一番。
“找个时间得换了它，不然下次都不用掏钥匙了！”
啰嗦了那么多次，那个门还是吱吱扭扭地响着，从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
“我回来了！”
她对着房间喊着。
阳光照进了屋子里，铺着格子布的茶几上，插着的雏菊花，完全展开了，她看着乐了一下。
自言自语道：“终于舍得开了！”
提着菜就进了厨房，将那些菜放进了厨房。就走进了里屋。
“今天中午吃香菇油菜，这可是你最爱吃的菜，我还多买了一个芹菜，打算做个芹菜炒肉，我不是最喜欢吃这个菜嘛！一个人又怕吃不了，不过今天是个好日子。没准我胃口好呢！”
她伸手抚摸着相框，自言自语地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
今天除了是个平常不过的太阳出来的冬日，还是秦泽的生日。她想好好吃一顿好的，跟他一起庆祝，毕竟这是他30整的生日，怎么也不好意思给他糊弄过去。
苑蓉放下相片，给客厅里那两条金鱼喂了点食。故意敲了敲玻璃，吓得那两只有些慌不择路，她享受着戏弄那两个小东西的快乐，捂着嘴笑。
转身就进了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这么算算，你离开都三年多了！”
她一边切着芹菜，一边说着。
“我最近有些记性不好，好多以前的事情都有些模糊了，不过，我倒是记着你葬礼那天，你弟那差点把鼻涕吃了的咆哮哭法，参加了那么多场葬礼，也没找到一个能赶上他的人！”
她将切好的芹菜找了个盆放了进去，倒了些水。
“你弟现在上大学了了，你妈可自豪了，说是祖上冒青烟了！你说，你那会儿，怎么就那么混呀，上个高中还得你妈用棍子打着去！你后来辍学，还真让我学会了一个俗语，强扭的瓜不甜！呵呵，是吧？”
她将肉放进盘子里，切着葱蒜。
“知道你不喜欢吃姜块，我特意没放，贴心吧？”
她笑着，仿佛他真的夸了她似的。
“对了，我上大学咱俩老去的那家面馆最近关了！好像是做饭的刘姨的儿子结婚了，刘姨要回家抱孙子去！她还问起你呢，说你那小三轮还在不在了？呵呵！”
她认真地切着，想起了以前的事，笑的合不拢嘴。
“你说，人家去学校接女朋友，都骑个自行车，你可好，把你卖货的那小破三轮骑过去，我坐上去都有一种自己要被你当货卖了的感觉！”
苑蓉将香菇掰开，放到水龙头下面冲了冲。又将油菜一叶一叶地劈开，放进水龙头下面也冲了冲。
“怎么又说到这些陈年旧事上来了！”
她将电磁炉打开，倒上油，给锅加热。
“你可真行，偷偷以我的名义存钱，也不告诉我，要不是前几天定期存款到期银行给我打电话，你说那钱不得臭在银行里呀！”
她将葱蒜倒进油里，翻炒两下，将油菜放进去翻炒，直到它变成油绿色倒进盘子里。
“我跟你妈商量了一下，把那钱捐了！”
将锅洗净，倒油，倒葱蒜，倒香菇，翻炒。忽然想起来，忘了弄粉面水，匆匆跑道柜子旁折腾了一番，才弄好，将它倒进了锅里，加盐加生蚝，倒了些水，看着水糊状了，将它泼到了油菜上。
“那么大一笔钱，你去抢银行了吧？”
她将菜端到了外面桌子上。就又走进了厨房，重新洗了锅，加油加热，倒葱姜蒜，放肉，放芹菜，翻炒，出锅。
从橱柜最上面拿出那瓶酒，端着菜，放到了外面的桌子上。折回来又拿了两双筷子，两个杯子，一边一副，摆齐，斟满酒，才坐了下来。
看着对面，她扯着嘴唇笑了笑。
“生日快乐！”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还有，你说，三十岁的时候，一定给我买个大钻戒，娶我回家的！我一直等着呢！知道你那边不方便买，我自己买了一个，你看，很好看吧！”她伸着手，看着手上那个小小的却闪着耀眼的光的小圈圈，笑的灿烂。
“你户口都注销了，没法登记，不过我不介意，就这么没名没分跟着你，像以前私奔的人似的，挺好，我挺喜欢的！这么大岁数了，还疯狂了一把，是吧？”
眼泪润湿了她的眼眶，她瞪大眼睛，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那个撞了你的人还没找到！你说怎么就祸害遗千年呢！是吧！”她有点微醺，脸上有些泛红晕。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呵呵地傻笑起来。
“喝了那么多酒，还是没出息地会醉！”
她双手撑在桌子上，迷离中好像他真的已经坐在她面前了似的。她对着他笑，笑的很开心。
“王八蛋，干嘛推开我，为什么推开我，谁让你那么伟大了，谁让你留我自己一个人的？王八蛋！”
她指着他的鼻子骂，眼泪顺着脸颊落到了桌子上，晶莹透亮，还反射着太阳的光。
骂着骂着就累了，趴在桌子上就那么睡了过去。
梦里很美，秦泽站在她旁边，抚摸着她的头说：“傻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