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城的咖啡茶(连载89)

213

黄一凡放出去的流氓没找到薇薇安的踪影,谁都不敢给新‘馆口’回信,黄一凡也以为薇薇安被汪春、宋迪等人带走,也不再去催。见时间已晚,叫王冉先回别墅。王冉挨上一记耳光,惶恐的离开公司。她为今后的命运而惴惴不安,担心黄一凡会变成乔艾伦。越是担心越会乱猜,猜的越多越觉得有几分真。

黄一凡坐在办公室愁烦许久,心下极是气恨汪春这群人,自问已对众人手下留情,却被诓走薇薇安。心里虽恨又毫无对策,只好叫来袁秉恒,合计着如何从公司账上再挪出钱来。此刻,没有比找到薇薇安更重要的事。他一路走来,办了小胡子,扳倒乔艾伦,只为多赚些钱与薇薇安一起生活。而薇薇安突然离开,纵有再多钱也没了意义。那会令他迷茫!迷茫自己为何而奋斗!他承载不起这样的否定。

公司账面上的钱加上他个人的钱,勉强才凑到一百一十几万,顶多还上一处。思来想去决定先还上SKY,至于白条,望是拖得时间越长,回国的留学生越多,需要还的数目越少。袁秉恒见要挪出如此大的数字太容易被发现,战战兢兢的劝着黄一凡要想清楚。黄一凡明白后果,可见不着薇薇安他整个人空落落的。纵使被拉去北岛做个‘草人’也远比没有薇薇安的‘馆口’强出百倍,这条路他不得不走。

214

汪春前一次到皇后镇,还来不及去欣赏此处风景,甚至卡普蒂湖也只是在夜色中远远的观瞧,直到此时才认真的领略此处的美。一行人轻松自在,看不出是在避难。宋迪和苏珊是第二次到皇后镇,再次故地重游,心境却已然不同。

几人悠闲的走在莫尔大道上,两旁的商铺林立,也有不少餐馆。李墨和苏珊手牵手边走边聊,苏珊一个劲地去问昨晚的事,李墨起初还有些扭捏,不过架不住苏珊的追问,交待出心中的秘密。

皇后镇山湖一色,不但是度假的圣地,也是全新西兰乃至世界的婚礼圣殿。街面上没多久就会有身穿婚纱的小夫妻经过,身后跟着背包、提架子拿摄影机的一队人马,显然都是来此拍婚纱照的。女生在沿街的商铺里闲看,汪春与宋迪在街边上抽烟等候。宋迪眯着眼看着在街上溜达的一对对小情侣,又斜眼看着街上三三五五的婚庆店。一时兴起叫汪春跟他去看看,见宋迪大步流星的已走出很远,汪春来不及与女生打招呼便先追上去。

宋迪推开临街的婚庆店铺的门,店里摆着各类婚庆用的服装道具。汪春拽着宋迪的衣角问他来此何意,宋迪笑不答话坐在柜台前和服务生交谈起来,汪春也只好陪坐在一旁。寒暄后宋迪直接问:“你们组织一场婚礼要多久?”

“先生,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您,我们提供定制性婚礼服务,有湖上婚礼、热气球婚礼...,通常只接受预约服务。这样,我这里有资料,您可以先看看。”服务员看着两个亚洲男孩答道。

“我们只是旅行到此没有太多时间,想办场简单的。不要热气球和游艇。有个教堂和神父就够,最好就今天把婚礼办了。其实我也不是真的结婚,我只想给我的爱人一份礼物。”宋迪说出需求,并未去看那个婚庆菜单。

坐在一旁的汪春惊讶的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宋迪也为自己的浪漫举动而自豪,得意的欣赏着汪春的表情。服务员看看眼前的两个男孩,忽然间恍然大悟:“哦,明白了,同性婚礼,对吧?我们也提供制服租赁,应该有两位合适的服装,你们先填表格,我去问一下教堂的档期,看看神父的时间。”

汪春和宋迪听服务员误以为结婚的人是自己,忙解释说不是,详细将情况做了一番介绍,服务员这才清楚。一番打趣后,依旧让宋迪先将表格填写完全。

服务员联系过教堂,恰好下午还有两个小时的档期,原本安排的一场婚礼,因为新郎头天拍婚纱照时掉落湖里,今天发烧取消预约,宋迪当即订下这个空档。填过表格,几人商议着如何给苏珊惊喜。原本以为苏珊身怀六甲礼服不好选,哪知服务员向身后办公室里呼唤一声,跑出来五六个圆墩墩的新西兰妇女,虽然有高有矮,但肚子都着实不小。替苏珊选过婚纱后,宋迪又向汪春做过交代,便让汪春先回到苏珊和李墨身边,避免两个女生起疑。汪春回到两个女生身边,解释说宋迪跑去预订热气球,吃过午饭后就等宋迪的电话,再带两个女生去找他。

为免与黄一凡联系,几个人都关掉手机。汪春此时开机,随时等候宋迪电话,结果数十条黄一凡的简讯与留言信箱的提示袭来。汪春看了看,都是黄一凡询问薇薇安情况和痛斥他自己恶行的忏悔,真假不论,但对薇薇安的痴情不禁令众人感慨。

215

袁秉恒一边填写汇款单,一边将账上的钱分成小笔数目汇到黄一凡户头上。黄一凡不敢连续转账,每隔半小时才汇上一笔,运作一上午也仅仅转过一半。这种作假不过是躲过公司内审,后台的纪录还是要经由‘鼠标陈’修改。而就算修改后台数据,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挖鼻补脸的事总是能看的出来的。待到午时王冉来到公司,敲敲黄一凡办公室的门,两人惊吓的以为郑总回到公司。黄一凡命袁秉恒继续操作转账的事,他则拉着王冉去袁秉恒的办公室,问起王冉来公司何事。王冉怯生生道:“一哥,薇薇安没有找到,那柳眉你打算怎么处理?现在...现在别墅里的姑娘见柳眉跑了,一个个心都浮起来!要是不做点什么,我怕那些姑娘一个个的都....。”

人如果都在一处受罪,多难的事都能捱得。可一旦有人能逃离困境,其他的人也就坐不住了。王冉看着眼睛眯成一条线的黄一凡说着:“若这么放过柳眉,那些姑娘早晚也会跑。我听乔艾伦说过,13A在澳大利亚也有分部。一哥既然是基督城的‘馆口’,一定是有各个分部的联络方式吧?”

在黄一凡加入13A后,郑总曾在办公室里给他展示过一组花名册。上面记着13A在澳洲各分部‘馆口’的联系方式,花名册就放在郑总办公桌的抽屉里,抽屉的钥匙一把在郑总手里,另一把交给黄一凡。花名册说重要就重要,说不重要就不重要。平时各个分部横向间很少联系,只有遇到江湖救急的时候才会联系。无非也就是手下的兄弟反水跑路或是拜托寻仇,但更多是相互借钱周转。所以真若有事也是郑总直接交代下来,‘馆口’与‘馆口’间的联系极少。

从薇薇安离开后,黄一凡一件事接一件事的袭来,早将柳眉的事抛在脑后。虽不清楚汪春与宋迪是如何通过柳眉接走的薇薇安,但肯定是有柳眉的原因。此时王冉向黄一凡提起柳眉,触动起他的心神,不由得恨从心起。

黄一凡托了托眼镜开始正经盘算起柳眉的事,昨晚查过基督城机场旅客名单,虽没薇薇安的信息,却见着柳眉孑然一身的前往墨尔本,到达墨尔本最有可能的就会去投奔沈海岚。想到此处将电话拨给沈海岚确认,也省的大海捞针。他先是假意询问着沈海岚近况,攀谈几句后就问柳眉在墨尔本住的是否习惯。沈海岚人单纯,并不知基督城发生的变化,便如实的答着。得知柳眉与沈海岚住在一起后,黄一凡心中窃喜,聊过几句后挂断电话。掏出钥匙跑去郑总的办公室与墨尔本的13A‘馆口’取得联系,约过半个小时后再次回到袁秉恒的办公室,却不见王冉的踪迹。

原来王冉等的时间太久,也没有等到黄一凡回来,怕是直接回了他自己的办公室。所以跑去黄一凡的办公室找他,却见袁秉恒正模仿各种笔记填写汇款单,电脑显示器上开着转账页面,已累积四十几万,不禁感到惊讶!在黄一凡和乔艾伦的夺权大战中,袁秉恒知道王冉站在黄一凡这边,心理未曾多想也并不避讳。

王冉与乔艾伦在一起的时候,就从公司账上向外转过账,所以这样的情景她一看就心里明白,但以往乔艾伦也就偷转上一两万,从不敢转出太多,但看着袁秉恒还有厚厚一摞空白单据,明显四十几万不会是转款的全部。她惊问着转这么多钱做什么,袁秉恒便聊起转钱给SKY的事。正聊着,黄一凡回到办公室,几步上前不由分说又是给王冉几记耳光:“谁他妈让你进来的?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滚出去。”

王冉没想到又再挨打,捂着脸羞恼的离开办公室。待王冉出去后,黄一凡又骂起袁秉恒太不小心,骂过后递给他一个账号,让袁秉恒先往账号上打3千纽币,接着又叮嘱袁秉恒,除了他谁也不能进这间办公室。袁秉恒接过纸条,看着是墨尔本的银行,不敢多问连连点头答应。

黄一凡回到袁秉恒的办公室,看着王冉正低着头揉着脸:“我跟墨尔本的‘馆口’联系过,最近澳洲警方管的严,他们没办法把柳眉送回来,不过答应会发给我整治柳眉的视频。等视频发过来,你拿着去给那些姑娘看。如果她们觉得现在这样不舒服,那就直接送到澳洲继续接客。”

王冉连忙点头不敢再多说话。黄一凡摘下眼镜,用衣角擦着镜片:“以后不要随便去我办公室,别忘了你能够留在基督城是因为谁。刚才你看到的,就当作是你和我之间的秘密。明白吗?”

王冉恍惚间又回到乔艾伦身边,只是黄一凡远比乔艾伦更加阴晴不定揣摩不透。黄一凡戴上眼镜,瞪着王冉问:“你知道秘密是什么意思吗?”

王冉怯生生的答道:“秘密就是要烂在肚子里的事。”

黄一凡突然露出笑容:“秘密就是,没有秘密的人,是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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