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墙边的青竹,
响起哗啦啦的碎声,
透过斑驳的缝隙可以看到夕阳西下的余晖,
闹市里的车水马龙被隔在门外,
小桥流水睡莲游鱼,
青灰的泥墙青灰的瓦,
木质雕花的窗户里嵌了厚重灰暗的玻璃,
西南角曲木的柜台上有个精致的紫砂壶,
沉木的大柜子,上面是的民国谁家的花瓶,
东南角的棋桌,看起来也有一些年份,
还有安静的几张桌子,
上面还有炭炉烧水的炊烟袅袅…
难得坐下,拿一把扇子,
扇起火苗,煮一壶开水
心情好不好往里面一坐,
坐一整天,三两好友,或者陌生人,
偶尔聊几句,
或者谁都不理谁,放松心情。
每一天,都会有许多不同的客人,
他们品尝一壶自己喜爱的茶。
而茶,却甘愿被客人,用沸腾的水冲泡,
在杯盏中开始和结束一生的故事。
被岁月洗礼过的门窗、桌椅,以及款式不一的茶壶、几幅古老的字画、几枝被季节打理过的野花。
浮华被关在门外,只有几束阳光、细微的尘埃,静静地落在窗台、桌上,还有茶客的衣襟上。
客人喝完茶,又要匆匆地赶往人生的下一站,无论前方是宽阔的大道,还是狭窄的小巷,都风雨无阻。
而我却不要赶路,这茶馆,就是我的栖身之所,让我可以安稳地在这里,静守简单的流年。
院子边上有一张木桌,笔墨纸砚全部自助,边上有个古时候的磨盘,上面也泡着一壶茶
还有几块新鲜的茶点,
有一只猫暖洋洋地躺在边上晒太阳,逗蝴蝶,
站在这儿,要么写写字,
听听歌,或者看一会儿书,
仿佛这里远在江南…
在这样静的地方,心便静了。
一些人来了又去,
茶楼不急,无论是谁,来了总会走的,
无论多急,走了也总会来的。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这里约的,谁说定不会在半夜,
半夜如没酒喝,我们温一壶,
古老的煤油灯花可落,
谁又说只能寒夜客来,
这里约的,也可以在清晨,
午后和傍晚;
这里落的,是清亮的茶水,
水入杯中的清澈的音响。
多少人,想要有个小院
想要有个阳台,
想在日出的时候在院子里伸个懒腰,
想在午后喝一杯茶坐在竹凳上抽根烟,
在阳台上靠着栏杆,看夕阳西下…
在夜幕降临时,三五好友喝一杯小酒…
多少人,想要有个小院,
捧着一本笔记本,
敲打着自己的创意,
勾画着理想的蓝图,
几个创业者坐在一起,讨论着方案,
谈笑风生,指点江山,不亦乐乎!
茶馆里是休闲的地方,也是创业的小窝,
这里可以资源共享,可以谈经论道。
有人写文案,有人做计划,有人画图…
这里,也有爱情,
可能是情窦初开的小青年,
捧着书面对面坐着,假装看书却偷偷看着对方
也可能是忙里偷闲的小夫妻,
带着孩子在院里撸猫眯,
坐在一起品一壶老白茶。
还有暮年的老夫老妻,
扇着蒲扇,相对而坐,回想往事…
春天,草长莺飞,百花齐放,
夏天,雨水滴答,凉风习习,
秋天,桂花飘香,天朗气清,
冬日,暖阳沐风,炭香热茶…
想要这样的一个茶馆,知道是个奢侈的念头,一年又一年,在这个城市里静静地看着人来人往,
带着淡淡的烟火,路过茶馆的人停下脚步,走进去喝一壶茶。
是的,我要的茶馆,不仅是为了自己筑一个优雅的梦,更是为了众生在那里,可以安宁地栖息。
茶有茶的宿命,壶有壶的因果,
过客有过客的约定,
世间万物,都有着各自的信仰和使命。
所有的相聚,都是因了昨日的萍散,
所有的离别,都是为了寻找最后的归宿。
品茶,就是为了品一盏纯粹、一盏美好、一盏慈悲,我们就在茶的安静、茶的湿润里,从容不惊地老去…
真正的好茶,来自深山,
没有尘埃,只浸染云雾和清露。
真正的好壶,
却是久埋的尘泥和水调制而成,
被时光之火炙烤,再经过岁月的打磨。
世间之人,多半恋酒,
认为一切烦恼之事,可以一碗喝下,
却不知醉后愁闷更甚。
而饮茶则可清神,
几盏淡茶,似玉液琼浆,
品后烦恼自消。
品茶的人,则是深邃纯净之人,
在一杯清澈的水中,禁得起世间的诱惑。
任凭世间风烟弥漫,
只在一盏茶的柔情里,细数光阴的淡定。
如果你打天涯而来,恰好经过这一间茶馆,请你记得,那里有一盏茶,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