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学中有这么一句话:演一百遍,演的就是你自己。原意是说领导力是后天练成的,也就是说能力是可以培养的。现在市面上的很多史书对英雄的记载,总要提及某某天资非凡,将来必能成就一番伟业,其实我们也都知道这只是史官的一个套路、一种写作手法,换句话说,他们是演给皇帝看。这里就谈一谈我们日常生活中的“表演”。
提到表演,我们总会想到演员,但很多人会觉得日常生活中的表演是一种贬义。社会心理学家戈夫曼从社会学的角度出发,提出了一个叫“拟剧论”的理论,说我们所处的环境为我们搭建了不同的舞台,一切的社会行为,在一定程度上都是一种表演,而这种表演并不是独立的,往往还需要相互配合,彼此心照不宣。如果我们想要达到社会情境预期,很多时候都需要依靠必要的“演戏”
明星大多以演技夺人眼球,可他们私下的生活却鲜有人知,于是便有大量的狗仔队,为了揭秘他们背后的真相,像间谍一样四处跟踪,稍有风吹草动便大做文章,很多明星忍无可忍,对狗仔队拳打脚踢的新闻也屡出不穷,有人大骂狗仔队目的不纯,另一边却又在求饥若渴地翻着某位明星的娱乐八卦。对于这些情况,如果能够分的清台上台下,想必也不会如此自相矛盾。
放宽来看,我们的表演在生活中是无处不在的,总的来说,一个人具有两种人格特质:生活人格和职业人格。比如说空姐在某一天心情不好,但在工作时也要微笑服务,这当然并不是出于她的本意,但她所处的职业使她不得不微笑。说这是一种表演,是因为她要表演给上司和乘客看,来保全自己的职位。
辩护律师被人认为是高危职业,因为他们总得背负着巨大的社会压力工作,他们明明对被告的行为感到憎恶,却还要不停的发掘被告的优点,用各种辩护技巧使被告的错误最小化。有人有事没事请领导吃饭,就是在领导面前表演一把,以赢得观众的支持。生活人格与职业人格的区分是现代社会的特征,能不能接受,其实也是一个人、一个社会现代化程度的标志。
我们的职业人格与生活人格在很早的时代并没有明显的区分。在传统社会,人们的社会角色比较固定,取决于他家庭所处的社会阶层,他的朋友圈也大都处于同一阶层,很少有人能跨阶层去扮演其他的角色。而现代社会则不同,阶级划分不是很明显,不同的领域之间也没有明显的高低贵贱,在不同的情境下,我们需要扮演不同的角色去适应这个社会。在国漫《秦时明月》中有一个叫“千人千面”的人,其角色也是正面人物,千人千面并不意味着是两面派,而是面对不同的人扮演不同的角色,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处事圆滑。
演员之所以叫演员,是因为他们把生活分为前台和后台,藏好自己的后台是演员的基本素养,如果一个喜剧演员在表演过程中笑场,那将会带来严重的违和感,演员甚至会被贴上“演技烂”的标签。在古代,历来的“明君”都是因为“演技好”才最终流芳百世,所谓的胸怀宽广只不过是承受不了昏庸所带来的后果,如今我们一般人对历史人物的评价大多是一种标签式的评价,黑白极其分明的结果会使我们的思维产生惰性,其实每一事件的背后都有着复杂的人物心理迭代和环境变化,而所有那些因素都被寥寥数语概括,殊不知文字的形成也是由主观的人记录下来的,凡记录,或多或少,必有偏向。
回到现代,我们所熟知的体育精神,也是一种对前台与后台的区分。拳击手们在比赛场上与对方拼死搏斗,丝毫不留情,可比赛过后双方又可互为朋友,类似种种的竞技比赛,不都是体现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体育精神吗?
不过对于表演,最典型的莫过于美国的选举制度,其典型程度也被称为“表演式政治”。奥巴马竞选总统时怒斥希拉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毫无原则,可是到了奥巴马下台前,给希拉里助选的时候却说——希拉里是美国最适合当总统的人。其实特普朗也是如此,在与奥巴马竞选时痛骂奥巴马素质低下,最不适合当总统,但当特普朗与奥巴马交接时,却又说奥巴马很不错。
这在一般人眼里是典型的打脸,甚至说政客都是道德堕落。可是将这与个人道德联系在一起是不是有点太浅薄了呢?万维刚的一篇文章解决了这个问题,他说个人道德和职业道德是相区分的:我昨天那样对你,是我的职业对我的要求,而今天我们依旧可以握手言和。
这里所说的表演有两个极端,一个是入戏太深,往往容易忘记自我,可一旦回归自我,就会面临比较尴尬的窘况;另一个极端就是毫无入戏感,此时便不能扮演自己所处的角色,会遭到他人的冷眼。所以,不得不说,表演是我们日常生活必备的技能,而互联网使得前台和后台分的尤为清楚,在网上互动的人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后台被拆穿,因为你在网上的表现只是你最希望表达的,也许他并不是真正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