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忙于登记客遗物品,多里退开门进来,今天事比较少,她显得很无聊。我已经做完登记,她随意问了几个问题,我边刷娱乐新闻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了。
“河马,我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吧?”她突然提高嗓门,并且她的提问烂俗但仍然成功的吸引我的注意力,我盯着多里看,她开始眉飞色舞:“他是一个设计师,配你绰绰有余。”多里揶揄地笑:“眼光别那么高,人家是设计师,自己做活,很来钱的。”“设计师”三个字多里再次强调,设计师俨然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职业。
设计师?如果他真有本事,他还看得上我?我像河马一样笨拙、慢吞吞,光外形上就已经……内在美只有我自己看得到,内涵又没有写在脑门上。
“要不哪天约出来吃个饭?或者加个微信聊一聊?”
“不要!”我本能的拒绝。这年头谁能用微信聊出真爱?
“吃个饭见一面,又不会少你两斤肉!”
多里悻悻然地离开了,房间里又只有我一个人,电话铃声没有响起,也没有其他的人进来……
我快要25岁了,我该“相亲”了。
难道要我再去跟多里说?万一那个设计师是个油头粉面的人我该如何自处?万一聊不来,在同事之间,我会成为言谈的笑话。想想这些窘迫的情况,我压住自己要去和“设计师”会面的念头,继续刷网页看娱乐新闻。
刷完朋友圈、微博、娱乐新闻,也下班了。
回到家逗逗对门的小子,跳了一会儿,感觉很没劲。我走到卧室,家里空落落的,还没有人回来。
像我这样的人会有谁喜欢呢?看哪哪都不好,身材臃肿,皮肤暗沉,没有精神头,每天都像没有睡醒因营养不良而身体乏力而懒于运动的人。在外形上已经掉队国民平均水平,脑袋里更是空空如也,年龄很大,内涵却很少。与体积大形成强烈的反差。与一个设计师相亲,难道要去受他的唾弃吗?像点评画上的线条和色彩一样,被他奚落为直线下垂和斑驳迷离吗?
还是去做饭吧,一会儿他们回来了,菜都没有弄好。
饭桌上比较沉闷,妈被送去医院,父爱如山,山都是沉默的。我开始聊领导和同事,爸问了几个工作上的问题,为了不让他担心,我不揭伤口,做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回答。真正让我烦恼和痛苦的在我的血脉最深处发酵,直到有一天狂风暴雨般爆发。我又扒拉了几口饭,听到我爸问一如既往平淡的口气:“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现在上班了,有合适的好谈谈。”
“哎~爸~我们那就见不到几个男的,上哪去找啊?谁看得上我啊。”
“那你也要看个合适的,差不多了。”
吃好饭,洗好碗,我坐在电视机面前开始追剧。找了几圈,连个合我意的男主都没有,所以现实生活中想要找一个我看得来、聊得来还喜欢我的人,一点都不简单。
睡了一觉起来,五点多,但他们已经出门了,窗外的天空异常的白,汽车到南息路,天空阴沉的可怕,风也急剧起来。到了粮油批发市场,看到远处微弱的阳光,我都怀疑刚刚在南息路的阴沉跟妖风是一种错觉。
浑浑噩噩又过去一天,我翻开书包找车钥匙,却发现了一封信。信封上用着黑色的幼圆字体写着“河马不是马”,信封周边是淡蓝色的简单花纹和几个零星的气球。河马是我高中同学取得绰号,就像“河粉”一样,淡蓝色恰好是我喜欢的颜色,“河马不是马?”这是谁要来科普?虽然我知道河马跟马有点不一样,但他是不是马还没有深究过,而且,我的书包里怎么会有一封信?今天书包一直被我锁在柜子里,昨天晚上我将书包清空,早上又重新装了书、笔记本之类的东西,绝对没有这封信,哪里来的?
我完全考虑不到“不明物品”的危害,这封信就有一种让我去打开的魔力,我撕开信封,内容跟我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信纸是电影里那种泛黄却不陈旧,打印的楷书:
河马不是马,即是动物界的科学,又是你的“代号”,这就是写给你的,请继续看下去。
如果你要去哪里,问问你的心就知道。你内心深藏的对爱情的渴求被你用别的事项模糊、掩盖,终于一天你的心意会如趵突泉喷涌而出。
等待不来,主动出击吧。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昨天过去了,今天将要结束,难道你要等到白发苍苍、被埋葬的那一刻?
我已安排好,来吧。
安排好什么?我模糊、掩盖爱情的渴求?哪位好意,让我受宠若惊,谢谢您的关心。但这信来得莫名其妙,谁会操心我的恋爱感情问题?“来吧”,又是去哪?
我随意将信纸放在电瓶车的后座上,信纸的背后还有字——大大的加黑黑体的“have a small date with stronger”.我看过将信和信封扔到旁边的垃圾堆上,他们等着我做饭呢,赶紧回家吧。
骑到粮油批发市场,天空阴沉起来,不一会儿就下起小雨来,但很快小雨就变成了倾盆大雨,我穿上雨衣,眼睛被雨水打得生疼睁不开,头发湿漉漉的,幸好衣服还没有湿。这雨是要下多久,反正离家不远了,我忍忍先骑回去,在这里又没有一个避雨处,说不好雨要下多久。现在是春天雨也这么大,这个城市的天气就是不按牌理出牌。
我眯着眼忍着痛骑车骑到南息街路口,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不正确,雨越下越大,刚刚那些人还在粮油批发市场桥下面优哉游哉地躲雨,我却傻子一样往家赶?
“砰!”一个晃神车子挂在水中的石头上,身体跟着车子一个跃动,脑袋都震痛了。我连忙将车子扶牢,从石头旁边起过去。
再抬头时,天已经放晴,裸露在外的皮肤明显可以感觉到阳光的灼热,地上的雨水似乎在快速蒸发。
“嘿~今晚你还在这跑步吗?”
“不。”我下意识回答道,问我的人,是一个皮肤白净的帅哥。
我就上周兴致来了在这跑了几次5公里,没见着有此号帅哥啊,再说了,他要干嘛?别拖着一张帅脸来骗钱骗物,我可是很理智的。我拧动车把手,想赶紧远理他回家。
“诶,你别走——”
天,现在四下没几个人,他要干嘛?不行,我骑着车跑了。
“诶,晚上一起跑步啊?”
我听到他在后面喊。
不要!谁敢去?反正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