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言,“年少莫听李宗盛,听懂已是不惑年。”他音乐里所包含的沧桑阅历也许真的只有已达不惑之人方能听懂,他为自己的音乐注入了灵魂,这也让他的音乐永远飘荡在这世间,而沾染他灵魂气息的人总是会被这些音乐所惊扰。
他的音乐不仅仅是为了让世人倾听自己声音,更多的是让自己说给世界去听。年近六十岁的大叔开始逐渐面对自己,将其自身丰富的人生阅历融于歌曲中,赋予了歌曲新时代的华丽,但同时又饱含了一种难以倾诉的世间沧桑变化无穷,人生无奈停留的悲凉。
在《山丘》这首歌里,他演绎最多的就是歌词里沧桑的心旅路程。一位老男人回忆自己的过往半生,不肯屈服于年龄,但无奈于体魄的衰老,却依然喋喋不休,咒骂人生太短。同时告诫无知的年轻人,不要因为不安就频频回首。这些场景简单到足以在脑海中去描绘,但却因李宗盛的渲染变得满含深情。这不再是一位歌手面对着听众演唱,只是一位日落西山的大叔愤慨时光拼命催人老,岁月不待疾步飞。他已经把音乐当成了自己回忆录,只不过这本回忆录中多了些难以捕捉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多了些情感的共鸣。这样的歌,写一次伤一次,因为需要歌者回忆那痛苦不堪的前半生,每次回忆后总是伤痕累累,仿佛抽空了自己的灵魂,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眼中满含泪水,却只能嬉皮笑脸面对。他以泪为墨,将苦痛的半生印记在纸上,之后却要在自己口中向芸芸众生侃侃而谈。原本可以将形体隐藏于这尘世间,却以这样张扬的方式吐露心声。
“越过山丘,虽然已白了头;喋喋不休,时不我与的哀愁。”那是已经孤独多年看开之后的感慨,这样的歌词如何不让人伤感,“心里活着的还是那个年轻人”,让人感叹过往唏嘘,时光流逝,光阴不在,人生弹指一瞬间,仅仅可活六七指而已。仅仅是一座山丘,年轻人越过只是不知疲倦,而老年人却总是喋喋不休。但他有骨子里所散发出倔强的性格,促使他拼尽一切去翻越山丘,拼到至死方休,只是可惜时不我与,望着前路弯弯,高山重重。低首回望来时路,再也换不回的青春年华。
《山丘》已经是他修行过后的淡定与看化。笑与泪不在脸上,也不在直白的歌词里。人生的起伏悲喜,全部当做过往云烟。虽有着些许的遗憾,被命运不断捉弄,有很多事都未如愿。有时气愤山丘蜿蜒曲折坎坷多,有时懊恼流云遮挡艳阳蒙蔽双眼。太阳用尽一日将白变作了黑,而我们却用尽一生将黑变成了白。曾经的那些黑都被抛弃在了路上,到了终点会发现无人守候。
他想说的都没有说,攒着都写成了歌,让人轻轻地唱着。他的每一首歌曲就像是一个故事,情节也许不算多么精彩动人,也没有那样的轰轰烈烈,但从他的口中述说出来,却是催人泪下。相对于歌手,他更像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他将故事不断改编,内心已然是经受过无数次的创伤。或许多年之后,提起过往的种种,他的内心早已是一片波澜不惊。
李宗盛,这里是真正充满故事的音乐,而不是毫无情感的嘶吼。李宗盛,这个平凡却又才华横溢而已经快被年轻人忘记的音乐人。他说过,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这世间,我却未曾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