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们近代文学史上是不怎么重视张爱玲的,直到夏志清等人对于她的肯定之后,人们才对于她的关注,记得在阿城的一篇文章里,也看到他第一次读到张爱玲的作品时候,竟然说,这才是真正的小说,认为自己都写了一些垃圾(大意)。
我想我们以前不重视张爱玲的原因,大多是我们文以载道的文学意识,一直以为文学必须承载着某种积极或者形而上的意义,那才算是文学,或者是和鲁迅那样,直指某一个阶层,某一些群体,同时又恰好和社会的前进方向不谋而合,最终让自己坐在了神坛之上。
张爱玲的小说完全脱离了这种形而上的理论范围,并且带有一种传统的旧小说写法,在她笔下的世界,在我们有色的眼光之下,就是一个世俗的社会,世俗的生活,或许想象着她自己也是世俗的人。
在他的文章中我们也看到了她不加掩饰的对稿费和销量的关注,但同时她小说里又有属于自己的感性内心的细腻和亲历生活所触及的人生悲苦,我至今还不理解我为什么从一开始接触读书,就会有几本张爱玲的小说,并且真心交代,那时并没看懂张爱玲的小说,直到自己参加工作之后,才真正的弄明白张爱玲写了写什么。
这和他二十几岁就发表小说相比,我不得不意识到天分和家庭环境熏染与这之间的关系,虽然年纪轻轻,就可以洞察到人性中阴暗角落里的方方面面,我想这是很多作家学不来的,在她的小说里,我们能清楚的看到有曹雪芹笔下《红楼梦》的风格,明清小说的那种路数,通过他一些简单的对自己过去生活的回忆描述,我想她家庭环境和人生经历也与曹雪芹有那么一点点相似之处,不能不说人生经历对小说创作的影响。
虽然现在小说的创作,已经可以完全脱离这种生活背景,如马原模仿形式小说的那种风格,但这种张爱玲式的小说,除了小说,更可以给我们记录下一个真实的社会环境背景,一段我们陌生而又熟悉的时代,他笔下的上海和香港,一个中上层的社会家庭中的婚姻和生活,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百科全书式的民国文化生活内容。
我们除了从她笔下可以看到这种独特的文采,和人物的刻画,同时我们也能从她的故事中读到一个真实的她,因为作者往往都是作品背后的那个人,她从不出现在故事中,但也是读者最想了解的一个神秘人,在她笔下的故事里,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张爱玲,一个对爱情近乎理性的张爱玲,一个沉重而透着哀伤的张爱玲。
记得上学时的文学史,是没有她的影子的,但如果没有张爱玲的小说,也许我们眼中的民国时代,就仅仅是那些新思潮影响下的学生,新时代影响下的资本家,还有新旧时代交替下的苦难民众,显然这是不完整的。
文: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