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傍晚,映着“日照西斜月黄昏”正在山峦间蔓延开来。由于有点事耽搁,回到屋里逗留了片刻,便匆忙赶我们学校。一路上也没有多注意些什么,只是觉得天快黑了,人们的喧闹在得到了暂时的安慰后,稳当的歇坐在自家台阶上,大多都是与上了岁数的人聚拢在一块唠着嗑。有的带着老花镜,乐呵呵的瞅着天边的落日;有的站在人群中,手舞足蹈的说着谁家的鸡毛蒜皮小事;也有的默不作声,静静沐浴着忙碌过后难得的闲暇时光,拾捡着临近晚上的“余温”。不过气氛没有消减,沉淀过一段时间后,“浮”来的反而是更加热闹些,隐隐望去只有那路灯开始亮起了微弱的光。
每次不管多迟,我都会习惯性地在学校那一段大道边上,盯着属于那天边的“黄昏日落图”。我的思绪总在幻想中乎明乎灭,想象着可以和彩霞仙子一般,飞入那一片神秘中又带点朦胧的境界。“烟疑山紫,并着浮云缭绕”。看着,看着便出出神的想用手去触摸,哪怕触到的是一粒空气中的尘埃……也来不及多想片刻,同学们便拉着我往学校里赶,恍惚中我只看见天色开始暗了起来,云雾逐渐在东边山的一头“起势”,并一发而不可收拾。
很显然自入冬以来,在“昼短夜长”下天己经黑的早些了。只是此时天多了些暗淡,估摸着再有过半个小时,也就是在第一节晚自习上到一半便黑漆漆的一片了吧!校园里没有人在晚读,晚风自顾自冷清的吹着。当我伴着一种莫名的情绪,想着最近发生的一些烦心事,也不知是不是知世事了些,还是被现实生活挫败了的感觉,整日里常涌上心头!就像吃了不能消化的食物一样,“停”在胃壁里,整日里胡乱心酸,有些话堵在喉咙里不能说很难受……走在一阶又一阶的台阶上,我的腿像是被灌了铅一般,任凭的冷风拍打着脸通红、通红。有的一股脑儿从后背一下灌来,像一把利刀一样戳的背脊一阵发疼。谁也不能小看这看起来无力的风,想起孔明当年还不是“借东风”而来,话说到这里也就越扯越远了。
等到了学校的“天桥”那,不经意的一抬头,却看见了让我不可思议又灵光乍现的一幕!刚才还在山头如雨后春芛一样起势的小块乌云,现在已经在靠北边山头的那一面勾勒出了一条,威震四方而又活灵活现的“巨龙”。而且这云似乎在断断续续中绵延了很长、很长,从早上日出的东山头那一面“连”到了晚霞西沉的云雾山林中。更让人惊奇的是,天空的南半边天却又是清澈如水的淡蓝、淡蓝,而中间的部分就是一条分界线。啪的一声,手里抱着的书散了一地,我也没有回神去捡它。只仔细瞧见那龙口吐着祥气,旁边的云由浅到深的雾绕在它周围,更添了些朦胧中的让人不可窥探。
再往前些看着晚霞散发着它的橘红色光辉,把周围山头雾着的云也沾染起了丝丝暖橘色,“晚霞明处远山低”好像连那雾也成了天边中连起的一部分。天和云不在分层了,真是“落霞孤鹜长空坠,依稀暗淡野云飞”。此刻,我才感到了古人诗云的那种我自醉梦中的感觉。真是一个字“爽”!沿着龙身下去,中间的云反倒不是整片连着的,一小朵一小朵的各自为营。其间间隔也不大,所以让人看来似龙身上的龙磷一般,一片连着一片疵结邻毗着。只可惜没有赶上夕阳正映时,洋洋洒洒的定会染的磷片闪发着金光,也许龙的那种高贵也就体现出来了。
“黑承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磷开”。到了龙尾反而是有雨水摇摇欲坠的感觉,大块的乌云映的山头也暗淡去了颜色。给人的感觉就是风几吹就要坠下来一样,承受不了雨给的重袱就会倾刻扯去平静的面具,狰狞的面孔乍现,一定会下起顶个大的倾盆大雨。然而,这目前还处于暴风雨前的平静,整体上仔细端来,这是一条大概正在飞跃天险的神龙。这让我突然想到,似中国水墨画里用的一种手法“泼墨”。在其宣纸(天空)上肆意挥洒笔法,尽显其美!略带点浑浊的黑灰,夹杂点白芒点缀,真是“淡云潦乱,山月昏蒙”。几种象烘托在一起,与天际共同交织成一幅山水墨画,笔骨融其精髓长存!怎不叫人激动!只言“含烟一壑色苍苍,只缘生在此山中”!绝了……
还想在寻找些什么,毕竟这是我找了好久的景致,不能在出一点差错。说起这个还有些渊源,记得在高一入校时,喜好写作的我曾拟好了一个题目《墨染天空》,当时挺喜欢的,只奈的没有灵感不知从何写起,一直是提起笔又放下揣摩。教案本换了一个又一个,转眼我的高中也过了一半,属于它的那张纸还是空着。如今目睹了眼前的这一切,也便是续上了,心里的一桩心事也了确了!现在只想无孔不入的去解剖那条“墨龙”。此时,月色却已没上了枝头,晚霞早已褪去了它的橘黄色,只留得那如泼墨般的云层还在逗留。微凉的风又一次的迎面吹来,直灌了我一衣领,冷的我连打了几个哆嗦。回过神来才发现,夜色已经蔓延开了天际四周,只不过是还没有黑透底罢了!扭过头来看,教室里的灯光已经全亮了,东西面楼也是,映得操场上也透着点亮光。而远处的那条龙也随着云层依稀在散开了,透露出来的是一种墨色的黑。不知为何,我的心事也随着云层依稀散开了,在月光下逐渐清明起来,心里也舒坦了不少。低头一看,自己的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了一地,摸了摸脖子,我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两三下拾起来,也不敢在逗留,边赶向教室,无一例外是迟到了。而且晚自习已过半,依着门缝往里瞅了瞅,幸好老师还没来。便偷偷溜到座位上,没等消停,便提笔写起了――《墨染天空》
20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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