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
那时候家里爷爷奶奶都是农村里的农民。
住的大红砖房占地极大确是不怎么美观这边掉块漆那边缺块瓦。
在卧室抬头能见高高的房顶,没有阁楼。却有个大大的露天阳台。夏天天热就在阳台上看着满天繁星入眠,冬天年夜孩子群也能聚在上面看烟花。
后来奶奶在房子里去世了。大家回去的时候一只手能数得过来。那座房子变成一座囚室。那里满天白影囚禁了太多灵魂。
我害怕它。因为奶奶在那,也因为那个在墙角玩泥巴的羊角辫女孩。
只依稀记得她眼中傍晚的炊烟,自己种的米就是香啊。
烟就那样直直往青山延。
七里香
也算是三线城市转二线城市了。
父母都做的小生意。家里租个小房子。楼下一箱箱螃蟹,气味污浊。有楼梯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楼上是水泥砌的,也不知道那算不算阳台,下面是水泥台柱上面却是一扇扇破旧的窗户。想来也是好笑。
母亲特别怕小动物,但那时候的野猫经常会在夜晚闪着幽幽的目光从台柱下串上来吓她一唬。现在想来更忧伤的是没有厕所而且旁边就是恶臭的垃圾堆。
那时候邻居多小孩子放学后都会聚一起玩最小5岁最大十四岁反正都是一个小学的。
大概苦的都是大人,不管现在看来如何当时也很满足也照样欢乐。
马尾辫最爱的还是邻居大院子围起来一树的七里香,仲夏夜晚满树尽芳,驱逐了大半讨人厌的蚊子还给女孩梦幻一般的情感。
她恋上了那棵树。秋天花落她就喜欢站树下,跟下雪一样。
可是某年大家流行养蚕宝宝,白乳的虫子被不小心的孩子丢在地上踩出翠绿的血液,女孩种下的一株空心菜也无辜发了芽后被人采取踩烂。
女孩悲伤起来,大概是电视剧看太多给自己在树下立了墓,她说,我要死在这里。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离开,我离开了。
后来搬去大房子,父母离开。
老师说,琥珀,站起来。你也算留守儿童。
布达佩斯
第一次知道深秋比寒冬更凛冽。
他去世了。世上又少一个爱我的人,我还挺惨的。
辍了学,奔匈牙利去了。
知道了外面的广阔世界总不如自己的吃货天堂。
知道了外国人可不是都有一口好英文,更知道老外在自己国家可不那么欢迎“外国人”,人高高在上的种族歧视重着呢。
见到了北方才有的大雪,也有鹅毛形状。
美则美,冻的南方姑娘要加两条秋裤才罢了。
后来南方姑娘学了开车学了语言。也终于站在人生岔路口上。
开始存钱买房子。
决定二十五岁前爱上一个高高在上的男神成全更好的自己,二十七岁找个爱自己的男人平平淡淡过一生。
风再大也要像半个男人一样活下去。也认为只有不过分依赖你才有空间更爱自己。
你永远没有理由不爱自己。
谁没几段心酸说不全道不尽的,还不是照样奔走在有彩虹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