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每年过年,都有亲戚送只活鸡过来。因为爸爸不会杀鸡,每次这个任务就落到了爷爷头上。这也是一件大事。通常我都在一边围观。
首先上来,先给鸡来个痛快。有一次我还跟我爷爷探讨过,如何把鸡杀死人又不遭罪。我说下毒行不行?我爷爷说,那最后人吃了鸡肉也可能中毒啊。我问,那勒死行不行?我爷爷觉得那时间也太久了。最后还是将鸡头弯到鸡的后背上,这时候鸡脖子基本绷紧了,地上摆个盆,小刀照着鸡脖子一剌(音lá),鸡血就滴答滴答落到盆子里面了。这时候可不能掉以轻心,仍然要逮住鸡不放,生物的求生意志很强的,要不然这时候把鸡放飞了,那可真是现实版本的“鸡飞狗跳”了。(我爷爷家里养着狗)。有一次就是没逮住,还是自以为放完血了,鸡已经没有意识了。我爷爷就放开了。结果鸡瞬间清醒了,到处扑棱,盆儿也打翻了,鸡身上还带着血呢,整个院子那叫一个凌乱,我跟爷爷两个拼命的抓,那只鸡拼命的扑腾,狗也跟着叫唤。现在想想,我都笑得不行。
第二步就是等着鸡咽气了,烧热水拔毛了。把刚烧开的热水,浇到鸡身上,然后就可以不用剪子不用刀,一把一把往下薅了。我毕竟年龄小,用我爷爷的话说,还细皮嫩肉的。爷爷的手经历沧桑,拔毛一点都不觉得热。我每次拔毛都感觉烫手。
再就是开膛破肚了,把内脏处理一下。爷爷干活很细致,鸡几乎所有的零件都清洗的干干净净的,一边收拾,一边给我介绍,这个是胃,这个是心,鸡胗,鸡内金。杀鸡真的是不容易的一件事,何况在冬天,水很快就凉了,而且要冲净血丝,也不可能每次都是热水。虽然每次杀鸡之前,都是两大暖瓶加上一大锅的热水。仍然是不够冲洗的。
结束这一切,鸡血基本也就凝固了。我印象中,有时候会加糖生喝,后来可能也知道不卫生,就煮熟做菜了。
年龄在一切小事儿上总是有兆头,就拿拔毛来说吧,爷爷一开始总是收拾的彻底,处理完后鸡身上的毛几不可见。但后来慢慢的,因为眼睛不行了,鸡身上的毛遗留的越来越多了。有一次爸爸说,拾捣(方言:收拾)的不干净啊。妈妈说,有人帮忙收拾能吃到嘴里就不错了。
我好想回到过去啊,哪怕作为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