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戴胜姐姐的归期

作者:木子心

秋风起了,一片树叶飘落下来。

文水河里,小鱼正在游泳,忽然听到一声叹息:“唉……”

他钻出水面,看见一片枯黄的桑树叶子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波摇荡,这声叹息就是他发出的。

看到桑叶满腹心事的样子,小鱼关切地问:“叶子哥哥,你为什么叹气呢?”

“小鱼弟弟,你不知道,我好久没有看见戴胜妹妹了!不知她到哪里去了?”说完这句话,桑叶哥哥深情地望着远方,惆怅地皱起了眉,他额头上似乎多了几道皱纹。

“是的呢!我也有好几年没看见戴胜姐姐了!”小鱼嘟着嘴说。

桑叶哥哥说的戴胜妹妹就是戴胜鸟。这是一种候鸟,头上戴着扇形的粉色皇冠,飞翔的时候缓慢扇动翅膀,一起一伏,像波浪一样。在地上觅食的时候,皇冠张开,就像一把扇子,特别美丽!

每年谷雨季节,戴胜鸟就会从南方飞到文水河,降落在桑树上,看见她们,文水河的蚕农就知道该栽桑养蚕了。

文水河是桑椹之乡,家家户户都养蚕缫丝,刺绣织锦,很多著名的丝绸制品,都产自文水河。可是,最近几年,养蚕的人家越来越少了,这是为什么呢?小鱼觉得很奇怪。

桑叶哥哥指着文水河对面的那片桑树林,对小鱼说:“你看,那片家桑园,戴胜妹妹在的时候枝繁叶茂,桑椹果多得吃都吃不完。戴胜妹妹最喜欢吃桑椹果了,每天,她快乐地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和伙伴们做游戏,饿了,就吃桑椹果;渴了,就喝诗山流下来的清泉;累了,就依偎着我休息;高兴了,就唱歌给我听……”

“戴胜姐姐真好啊!”小鱼幸福地给桑叶哥哥讲着第一次遇见戴胜姐姐的情景——

那是三月中旬的一天,天空淅沥淅沥下着小雨。

小鱼早早地来到文水河,准备摘桑叶,老师说拿到学校养蚕宝宝。

忽然,他听到“扑……扑……扑……”的叫声,他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岸边的一棵桑树上站着一只头戴皇冠的鸟儿,小鱼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美丽的小鸟,这是什么鸟儿呢?他记得妈妈说过,三月的时候,布谷鸟会从南方回来,提醒人们下地干活了,难道这是布谷鸟?

于是,小鱼喊了一声:“布谷姐姐,你好!”

戴胜鸟听见了,向四周看了看,没有看见布谷鸟,她对小鱼说:“小鱼弟弟,你是叫我吗?”

“是啊!布谷姐姐!”

“呵呵,小鱼弟弟,我不是布谷鸟,我是戴胜鸟,你叫我戴胜姐姐就好了。”

“啊?”小鱼认错了人,脸一下羞得通红,他难为情地说,“戴胜姐姐,对不起!听到你的叫声,我以为你是布谷鸟呢!”

“没关系,小鱼弟弟。我和布谷鸟的叫声是有区别的,布谷鸟是‘布谷布谷’地叫,我是‘扑、扑、扑’地叫,我的叫声没有布谷鸟的好听!”说完,戴胜姐姐笑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戴胜姐姐。”小鱼也笑了。

“小鱼弟弟,你吃桑椹果吗?可好吃了!”

“姐姐,果子在树上,我够不着!”

“我摘给你吃!”戴胜姐姐从桑树上摘下一棵熟透了的桑椹果,亲自喂给小鱼吃,那桑椹果真甜啊,至今小鱼都还记得那味道!戴胜姐姐还摘了几片桑叶给小鱼呢!

然而,现在,戴胜姐姐很久都没有来了。昨天,老师还说请小鱼在明年谷雨季节的时候摘桑叶到学校养蚕呢!

“唉……”听了小鱼和戴胜姐姐的故事,桑叶哥哥又叹了一口气,说,“记得戴胜妹妹走的那一天,她眼泪汪汪地对我说‘桑叶哥哥,文水河最近的气候越来越热了,爸爸妈妈说,我们可能会改变迁徙的路线,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来文水河?’”桑叶哥哥语气低沉,显得很难过。他顿了顿,说,“自从那一别,戴胜妹妹就没有回来过?如今,三年过去,家桑园的桑树因为缺水,已经干死得差不多了!你看……”

小鱼顺着桑叶哥哥手指的方向看去,家桑园一片萧条,桑树干枯,蚕农正在砍树来当柴火烧呢!

“咳咳”,小鱼也难过得咳嗽了两声,看着曾经那片翠绿茂密的家桑园如今的模样,小鱼在想:戴胜姐姐什么时候才会归来呢?

桑叶哥哥走过来,摸了摸小鱼的头,然后,顺着秋天的河流,慢慢地漂向远方……

看着桑叶哥哥远去的背影,小鱼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但愿桑叶哥哥能遇见戴胜姐姐,他们一起回来时,家桑园就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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