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九华山记之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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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的群星璀璨的宗门大师中,我对南泉普愿禅师的学识、见地,可谓景仰之至。《五灯会元》载南泉普愿禅师:

池州南泉普愿禅师者,郑州新郑人也,姓王氏,幼慕空宗,唐至德二年依大隈山大慧禅师受业,诣嵩岳受具足戒,初习相部旧章,究毗尼篇聚,次游诸讲肆,历听《楞伽》、《华严》,入《中百门》观,精炼玄义。后叩大寂禅师之门,顿然忘筌,得游戏三昧。

一日为众僧行粥次,马祖问:"桶里是甚么?"师曰:"这老汉合取口作恁么语话!"祖便休。自余,同参之流无敢诘问。

貞元十一年憩锡于池阳,自建禅斋,不下南泉山三十余载。大和初,宣城陆公亘响师道风,遂与参軍同请下山,申弟子之礼,大振玄纲。自此学徒不下数百,言满诸方,目为郢匠。

从记载中可以看出,南泉大师早年通达儒术,学贯三界,自称"王老师,"可谓自视甚高,睥睨天下。出尘之后穷捜诸法,遍参禅匠。净居萧寺,三十年不下山,何等道心,何等功夫!可谓一时人望,令士大夫们心折宗门,申弟子之礼,做佛弟子,又是何等威音!

我曾到南泉大师早年修道的地方,密县大隈山山寻找大师履迹。在崇山峻岭之中,我竟然找到一座古刹南泉寺,徜徉古寺清溪间,沉吟缅怀大师的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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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朝九华山,怀着对大师的渴仰,我决定朝拜南泉道场。我求一位网友上网查南泉古寺,地址在铜陵市铜山镇南泉村,得到确切地址,欢喜踊跃,我来不及行脚决定乘車去铜陵。

从安庆到铜陵的路上,皖南的秀色丽景宛如一幅水墨画,美不胜收。夜晚到了铜陵,由于此地自古以产铜昭著于世,故而此地在挖掘青铜文化方面非常深入。此地还是大诗人李白居住的地方,铜陵人没有忘记这位诗仙,沿途刷写许多李白描写铜陵的诗句。

到了铜陵,找一家旅社住下,询问铜山镇在何处,老板娘对我说:”铜山镇不在铜陵,这地方在贵池,远着呢!”我一下子懵了,我赶快在地图上找贵池县,很奇怪,地图上不但没有贵池这个县城,更遑论铜山镇了。我这个人十分讷言,决定明天到车站问贵池如何走。

翌日清晨,到车站买贵池的车票,一看车票是池州,惊问其故,售票员讲:”贵池就是池州,没错!”我惶惑极了,将信将疑上了池州的中巴车,问司机怎么回事,司机向我解释道:”池州以前叫贵池,现在升级到县级市了,所以不叫贵池了,改名叫池州了。”此刻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贵池换一件新马夹变成池州了,怪不得认不出来啦。

到了池州,这是一个十分静谧秀美的山城,地方不大,却有两座古塔,安祥端然耸立于秋浦水滨,我非常喜爱这个小城。下车后,问到铜山镇如何走,一位老者对我讲:”铜山不在池州,在安庆。”闻听此言,我忽然一头雾水,辛辛苦苦来回奔波,折腾了两天,连南泉寺的影儿还没见着呢!此刻我彻底崩溃了,找来找去,又返回到原地了。

老者看我惶惑不解,耐心对我解释:”铜山这个地方出产铜,是一个矿区,那地方很有钱,因此,铜陵市把铜山镇要走了,它就不属于贵池管了,而是属于铜陵的地盘了。但是呢,铜山过去不属于铜陵,而是属于贵池。其实,铜山离贵池比较远,相比较它离安庆很靠近,从安庆去铜山反而很方便。哎呦,师父,你去铜山干什么呀?去铜山的路不是水泥路,而是土路,坑坑洼洼的不好走哇!”

老者说来说去如同绕口令,虽然我听得晕晕乎乎的,但我总算搞明白了,原来铜山这个地方,它是隶属于铜陵市的一个特别行政区,他不在铜陵,也不在贵池,更不在池州,还不在安庆;它究竟在何方呀,苍天!这个地方由于出产铜,它就变得扑朔迷离,神神经经,非常非常之特殊,非常非常之玄乎,看起来都是铜臭惹的祸!一一这是山僧我千里云游最难到达的地方,我好纳闷:"南泉大师呀,您咋能聪明一世,糊塗一时,您把庙建在这个是非之地干嘛呢?三十年不下山,您可真有功夫啊!”南泉寺近在咫尺,但是无道可寻,此刻的我,好崩溃!


天色渐晚,万家灯火,我独自一人踽踽而行,更那堪春雨沥淅,那股朝圣的热情,被一路上翻来覆去的车马劳顿搞得我一点脾气也没有了。皖南烟雨也勾不起我的兴致了,忽然参起南泉禅师的一桩公案来:一日,南泉禅师上堂开示:"王老师卖身去也,还有人买么?"

一个禅僧站出来,说:"某甲买啦!"

南泉说:"不作贵,不作贱,汝作么生买?"(不出贵价也不要低价,你咋买呢?)

僧无对。(那个禅僧答不上来了。)

看我如何对付南泉老师!一一上前拽住他的鼻头就走,哪里要许多啰嗦!会么?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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