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的第198天,我找到一份薪水惨不忍睹的工作 | 故事屋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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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致我的学弟学妹:你必须要找到你所爱的东西。

今天的主人公是一个毕业已经12年的欧亚学院的学长,在校期间就读于保险专业,这些年干过销售,做过客服,当过网管,摆过地摊,创过业。目前从事职业是品牌运营推广管理。以下是学长长达6000字的经历和生活感悟,有一些幸运也有一些遗憾。在他的故事里,或许能看到12年后的你。

12年前学长的画风    

多年以后,你会感谢现在如此努力的自己,你会将这段最苦逼的岁月,当做最美好的回忆。

 ——写给我的学弟学妹们

03级罗钊


请允许我以已故的乔布斯先生的名言作为标题,和不清楚出处的一段略鸡汤的文字作为题记,因为在我看来,这两句话对我们可能都有重大的意义,不管是还在学校的你们,还是已经早已跨出校门的我,在我看来,它像一盏明灯,时而照亮着我前进的路。

我不是来给你们灌鸡汤的,在这个知识爆炸信息过剩的年代,哪些是鸡汤,哪些才是真正的人生,可谓是百家争鸣众说纷纭。我想说的,是我在学校里的真实生活,和我跨出校门后,这十年的真实心理写照。

是的,我的人生并不励志,抛开我们熟知的乔布斯,比尔·盖茨,再抛开BAT两马一李和王健林和众多创业成功的柳传志、俞敏洪等,就是我们身边的校友,我的成就差的也不是一点半点,所以,我没有鸡汤,只有真实的人生。

迈出校门前,我和你们一样,以至后来校友们问我:你在学校里都干了些啥?我竟然无言以对。想了很久,竟然想不出一个能回复的答案。恋爱吧……没谈,遗憾!情人坡都没进去过……学习吧,也没成为学霸,而且好多都还给老师了,泪奔中……看似挺长的大学生活,不经意间,就已经结束了。

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

当我十七岁的时候, 我读到了一句话:“如果你把每一天都当作生命中最后一天去生活的话,那么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是正确的。”这句话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那时开始,过了33年,我在每天早晨都会对着镜子问自己:“如果今天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天, 你会不会完成你今天想做的事情呢?”当答案连续很多次被给予“不是”的时候, 我知道自己需要改变某些事情了。 

When I was 17, I read a quote that wentsomething like: "If you live each day as if it was your last, someday you'llmost certainly be right." It made an impression on me, andsince then, for the past 33 years, I have looked in the mirror every morningand asked myself: "If today were the last day of my life, would I wantto do what I am about to do today?" And whenever the answer hasbeen "No" for too many days in a row, I know I need to change something. 

 ——乔布斯2005年斯坦福演讲


15年前的我和现在的你们。

迈出校门前,我和你们一样的迷茫,甚至恐慌,因为我的家境并不殷实,说穷也不过分,再加上我回不去的组合家庭,我可能比你们还要迷茫。是的,父母都组建了新的家庭,我逃一样的逃出了我的家乡,来到了陌生的城市。我也完全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学些什么,除了被动地接受老师的知识,我几乎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后来我发现有此想法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好多同学们都和我一样。

然后我就尽可能多的找人交流,交流一些不同的意见,和不同的人生看法,包括我的老师和同学,学长学姐学弟学妹们。在大家眼中我应该不是一个好学生,因为我问的问题都是一些和学习好像无关紧要的,而且我也比较贪玩,小吃街的网吧经常会看到我的身影,是的,我也玩网游,玩传奇,玩魔兽,玩那会超级风靡的劲舞团,而且玩的不亦乐乎。

是的,我找到了我爱的东西,就是玩。但是我并没有玩物丧志。一如我当年喜欢的偶像SKY李晓峰,WE战队的SOHO苏浩,还有玩到某知名网游公司做高级策划的网友。我想要玩到他们那样,可是我失败了,所以在大三那年第一学期,我决定面对现实,找工作。

如果你们非要问我大一和大二该怎么过,请参考题目。因为我当时脑子也是空白,所以只有借用名人的话来回答你们了。当然,我并不鼓励你们玩,但是你们如果真的想玩,爱玩,那就玩吧,但是,不要玩物丧志!不要玩物丧志!不要玩物丧志!重说三,你们懂的。大学校园可能是你们玩的最嗨的最后一个地儿了。如果还没准备好,就尽兴玩吧,不要留下遗憾。

不管你做什么,总之,如果你用心去做了的话,你应该会感觉不到时间的飞逝,你做了你爱做的事之后,哪怕是玩,时间也会过得非常快,大三大四就是一瞬间的事。就像我们十年后的同学聚会,感觉十年前的事就在昨天一样。

下图应该是学校情人坡附近……好吧我和一群男人在情人坡附近留的影,你们悲催的没有救了的学长们,求拯救……


毕业就意味着失业。

拍了上面这张照片后,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因为我还是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的未来在哪里,我该怎么办,然而时间是不会等我的,然后我就开始参加一场一场的招聘会,招聘会上的我也依然的茫然,很多职位,我甚至都不知道是干嘛的,我穿着西装挤着公交,在西安四十度多的高温下参加一场又一场的招聘会,去一家又另一家的公司面试,得到的回复几乎都是:先回去等消息吧。

就是这样,到2006年的新年过后,我才接到一个新成立的公司的录用电话。

薪水简直惨不忍睹……

不过在还没有毕业加上生活费和吃住学校的福利下,还是改善了我的生活的,好在新公司老板人不错,比较喜欢我,工作也比较轻松,我过上了较为享受的一段日子。

但是这个日子明显是不长久的,一来我就快被学校扫地出门了,二来那点薪水简直没办法在西安活下来,所以我又开始在网上投简历找工作。

可悲的是,直到临近毕业,我也没有找到我心仪的工作,而那家新公司,也面临着生存危机。可能老天不愿意让我在西安有立足之地吧,2006年6月,我回到了老家。


 这还不是我的成都,但终有一天将会成为我的成都。

 我是个骨子里比较要强的人,在家里睡了一晚后,我深知这早已不是我多年前那个和睦的家了,当年逃也似的逃出去的回忆依然在我脑海里,第二天一早,我就提着我从西安提回来还没有打开的行李,去西部的另外一个大城市——成都,投奔当年的高中同学了。

当公交车路过繁华的春熙路的瞬间,我暗暗地告诉自己,我要在这个城市留下来。

是的,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当时攒下来的不到一千块钱,和满腔热血。然后,我住进了以前同学的学校的宿舍,共谋工作大计。那段时间的日子很苦,我同学给了我一床没有被套的棉被,我裹了整整一个星期,早上出门面试,逛人才市场,晚上招聘网站查资料。直到我们被赶出学校,我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实在过大,我开始动摇,手上的钱也越来越少,基本生活都已经出现困难,连房租都是同学先垫着。濒临绝望之际,我听到了先就业,再择业的意见。彻夜未眠后,我想起了最初的梦想,在初恋的鼓励下,我去了该学校附近的一家网吧,当了网管。

由于大学期间经常玩网游,接触电脑较早,网管这种工作,简直不要太容易,不过与之对应的是昼夜颠倒和同样惨不忍睹的薪水……别的网管玩游戏,我上招聘网找工作,写简历,做PPT。黑暗之中,坚守着留在大城市的梦想。终于,让我赶上了工商银行的招聘,虽然是客服岗位,但是银行的福利和近乎于铁饭碗的行业让我欣喜若狂,并为之疯狂努力地迎接将要到来的笔试。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没有退路了,高度危机下,我疯狂的刷题并最终以笔试前几名的成绩进入了面试。面试还没有完,我就被网吧老板辞退了,原因很简单,老板说我应该不像是甘心在网吧做网管的人,而且我请假参加笔试和面试的时候,其他网管打了我的小报告。也许本身他们就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吧,我上招聘网站的事他们都知道。

于是老板给我结了几百块钱的薪水后,就告诉我可以走了,临走前,我听到一网管说他有一个同学想要来当网管……好吧,也许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这件事情后,我连最后一条退路也没有了,我只有愈发努力去争取银行的那份工作。是的,直到现在,我都在感谢当时如此努力的自己,如果没有那份工作,我早已卷铺盖卷回家过着被长辈们嫌弃的生活了。

四川人的普通话是比较蛋疼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四川人说普通话,即使到现在,照片上的某同学的川普也还是那么的传神,听了让人感觉虎躯一震,好吧我就不点名了。不过不管当时还是现在,至少听过我说四川话的朋友,都听不出我是四川人了。我觉得这样就挺好了,因为当时在普通话的面试上,我是第一批通过的。

笔试的题不难,涉及方方面面,高中还不错的数学,数列方面,和大学在学校里还不错的微积分,帮了我挺多忙,一千多人的笔试,刷了一半人。除了关系户,60分以下的应该都PASS掉了,后来培训了我才知道,我考了第三好像。面试主要就是普通话,和一些基本常识性问题,然后读一篇文章,就是听你的普通话是否标准而已,难的都不在这里,是在培训。第二次面试通过后就是体检什么的巴拉巴拉的签合同流程了。典型的宽进严出方式。

类似军训的统一培训制度,参加过军训的同学请自行脑补。而且是边培训边淘汰。最终考试不合格的都得走人,很明显,一是看你的政治面貌思想什么的是否正确,二是你是不是通过作弊通过的,行长第一天也说了,我们是一所盈利机构,不是慈善机构,在这点上,我认为他说的没错,虽然我也觉得竞争越发的残酷有些不近人情,但是职场就是这样。然后和我同宿舍的哥们就被淘汰了……培训前期是在一所酒店,双人间,不到一周,他就悲剧了,原因我分析了下,一是成绩不好,二是喜欢搞怪,三是偶尔搞点声响出来惊动了领导。

然后他就走人了,就是这样,我一个人住一间双人间,他不走还好,他一走,总感觉什么时候就会轮到自己一样,凡事小心翼翼,刻苦并努力的进行培训学习。长达三个月的培训终于接近了尾声,基本上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培训测试了,日子过的枯燥又充实,中间不断地有人退出,有人被劝退,有人受不了高强度的培训而放弃,我个人感觉强度还能接受,也和另外几个哥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偶尔溜出去找个小店喝两杯打个台球什么的是那会儿唯一的娱乐方式,在那个状态下,我们都坚持到了最后。

临最后考试前,大家的神经都绷紧了,因为我本身学过金融学,高数什么的还算不错,加上那段时间我确实很努力,所以我感觉通过最后的考试还是不难的,多次的测试我都名列前茅,领导对我也是赞誉有加,更加加大了我的信心。慌的是我那群小伙伴们,于是我的房间挤满了人,我的小伙伴们,和慕名而来的听我讲题的未来的同事们。

第一次尝到当学霸的滋味,也是努力后的成果,心里肯定是很甜的,直到现在,我都记得很清楚当时痛苦又快乐的时光,我们在一起学习,一起为了自己的未来奋斗和拼搏。有些小伙伴,现在还在联系,也成了我走向社会的第一批人脉资源,尽管我们大部分都已经离开了,但是偶尔还会想起,偶尔还会小聚。这些应该都是我们隐形的财富。

最后我考了第二名,一百多个人的团队,我很庆幸。第一名是一个重本211数学系的高材生。所以,作为一名民办学校的专科生,我非常满足我获得的成绩。我在想如果我在高中有这么努力的话,应该至少是个二本,然而岁月荏苒,时光不再,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所要做的,就是努力工作,努力奋斗,努力生活。就是这样。


工行并不是我所爱的。

 然而一年多后,我还是离开了那里,一来是不太喜欢国企内的气氛,二来我不想把青春耗在国企内一眼望不到头的日子,三来世界很精彩,我想去看看。

即使是七八年后,我父亲都在指责我当时离职的莽撞,我同学也是一副数落我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态度,不过我还是离开了那里。离职后进了平安财险也只做了一年左右,也就是2008年汶川地震后,我开始了长达几年的寻路历程。过程很艰难,不过我不后悔。

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感觉什么都不会,又什么都想去尝试,于是只要来钱的我都做,除了杀人放火和三观相悖的不做,几乎来者不拒,于是我做过很多工作,包括摆地摊。可能很多同学会瞧不起摆地摊,但是据我所知,很多企业家都曾经摆过地摊,所以在我看来,摆地摊并没有什么掉价一说。所以,摆正自身的姿态,在我看来,也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因素。

当然我也看到过异样的眼光,一曾经的同事看到我在摆地摊的时候,问我怎么沦落到这步田地了,我就笑笑说生活原本如此艰难。有的时候不必太在意别人的眼光,生活本身就艰难,笑一下就过了。

2008年的汶川地震带来了双面效应,大量基础设施百废待兴,同时大量的资金和援建进入了西部和成都附近,我有几个学工程的同学在那个时期赚的盆满钵满,但是我还在浑浑噩噩的找我的人生方向。


站在不一样的高度,将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震后我接到了几个同学和老师的问候电话,还在西安读本科的某同学和一直以来都很关心我的老师。

是的,我没有遇到一个好的家庭,但是我遇到了很多的好老师。上帝总是在给你关闭了一扇门后,会给你开启另一扇门。至少我认为,这是真的。从小学到大学,都有老师在我的人生历程的每一个阶段谆谆教导,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直到2011年,我才真正在长期的迷茫中渐渐找到方向。那年我去了趟九寨,虽然经常在一些宣传片里面看到它,但是我还是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震撼的不轻。也去了趟藏民的家,感受了下不一样的风土人情。旅行确实是会改变一个人的,至少,旅行会扩大你的眼界和心胸,而你站在不一样的高度,确实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然后2012年第一次出国,见到了梦寐以求的大海。然后步入了人生的第二个阶段。2013年我和媳妇儿约定每年出去看看,每年去一个国家。在一个朋友的邀请下,共同创业。2014年来到现在所在的公司,开始沉淀。2015年步入而立之年,才刚刚实现三十而立。2016年步入人生的第三个阶段,同时参加十年同学会,回到了欧亚。


生活正是因为不确定,才更精彩,不是吗?

发自内心的想要重新再回去念一次书。未来是不确定的,正是因为这些不确定,生活才更精彩,不是么?

我在刚毕业的2006年-2008年是迷茫,充满了不确定性,2008年-2011年是探索,寻找自己努力的方向,2011年-2013年是积累,积累人生的财富和阅历。2013年-2016年就是发力了,找到了努力的方向也有了一些积累后的冲刺和奋斗。

当然,如果你足够努力,或者你有良好的出身,你可以跳过上面的某些阶段。如果没有,也不必沮丧,因为人生是一场马拉松,不必在意朝夕。

如果你勤奋,努力,在这个社会上,就算没有成就大家,至少也能成就小家。努力不一定能成功,但是必定会有收获。在你找到你爱的东西后,向着你的目标和理想奋斗吧骚年们。做人要是没有梦想,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一如现在的我一样。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多年以后,你会感谢现在如此努力的自己,你会将这段最苦逼的岁月,当做最美好的回忆。

本文首发于:西安欧亚学院校友会

作者:罗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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