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有些大,本来是蒙蒙细雨,在风里却直逼人脸上飘去。
我撑着一把油纸伞,缓缓登上了这座桥。
恍若隔世。
直到站在了桥上,远远望去,对面那座楼里似是传来吱吱呀呀的织布声。
我看着那楼里的女子,日复一日织布,不时传来低咳,有时又会走到桥上,朝远处望去。
低低吟唱“庭院深几许,只闻杜鹃啼!”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了无音讯。
渐渐地从一开始眼里的希翼到期望,失望到最后的绝望。
以致相思成疾,一病不起。
一个雨夜,我看到阁楼里的她挣扎着起来,穿上美丽的衣服,画着美美的妆,姣好的面容透露着苍白。
“秀儿,他来接我了!”
“小姐!”她身边的丫鬟已经有了哭腔。
随着雨越来越大,地面上的滴滴答答的声音掩盖了楼里的声音。
我站在桥上却看的分明,里面的女子目光空洞,紧紧抱着一件袍子,嘴里呢喃着:“阮郎,妾盼君归,盼君归……”
她一动不动的眼珠在眼眶中转了转,似是生动鲜活起来,似是解脱,似是如愿。
她最终没有等到他来,没有看到他身着状元服,满脸悲戚,来接她回家。
他没有忘她,亦没有负她。
只是错过罢了。
一切前尘往事都化作尘烟。
眼前的一切都恍惚起来,雨还在下,对面的阁楼已经变成断墙残垣。
我的脸上已经有了湿意,我伏在桥头失声痛哭,不知是为她难过亦是为我。
湖上一渔公,撑着船,唱着千百年来恒古不变的歌谣
“水上草,草中水,日日盼郎归呦~ ”
烟波浩渺,余音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