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痛苦与舞蹈的女神，
生于波涛，在盐和浪花的泡沫中，滚了一身粘液和苦涩味,
你，宛如一笑粲然和一声惋惜，
宛如一缕心酸和一股激情，
交给我们能让爱复活的冷漠态度吧，
向我们启示根本不存在的人世间的真理吧，
赋予我们生活的力量吧，以使我们无愧于这无与伦比的真理 ”
这是加缪的《卡利古拉》第三幕中最著名的一段诗歌。卡利古拉被自我伪装成的逻辑掏空心灵，籍由维持逻辑的自洽性来乱世，以为铲除了矛盾，实则是掐死自己。存在主义者们面对的是他们永无止境的噩梦。卡利古拉绝对自由的实验，因为人的躯壳，注定是一桩悲剧。
“ 谁都可以演天国悲剧，
谁都能成为天神，
只要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 ”
卡利古拉选择了一条错误通向自由的道路，黑格尔说：“民众的牺牲是历史巨轮前进时难免碾碎的花朵。”
卡利古拉是暴君吗？他说他与暴君有本质的区别：
“ 我要做神，
做不可能的事情，
我要月亮（即真理），
用杀戮的方法来唤醒虚伪的人们。 ”
卡利古拉为了得到“月亮”，放弃爱情，蔑视财富，玷污尊严，诋毁诗歌，杀人如麻，纵情声色，最后在宫廷反叛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 别人总以为：
一个人那么痛苦，
是因为他所爱的人一日之间去了。
其实，他痛苦的价值要高些：
那就是发现悲伤也不能持久，
甚至痛苦也丧失了意义。 ”
卡利古拉因痛苦终将稀释化为平淡这一事实陷入了虚无。爱情不过是让故事变得浪漫的佐料，当发现世界完全没有意义的时候人便得到了自由，极致的权利可以得到极致的自由。
卡利古拉想要打破这个荒诞的世界，打破现行世界的准则和边界。在我看来，卡利古拉的行为更像是 艺术，一个尽可能通过权利来表现的极致自由的艺术，浮夸的表演也就在剧本里更能实现，一个人的自我毁灭还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观察。可是这种极致的自由也没有带来卡利古拉想要的东西，可生活到底是什么？灰心丧气时用以缅怀的温情，还是安全感？
这种极致的自由就像断线的风筝，那么空虚，那么灼热，没有人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