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独舞
图片/独舞
-1-
来到悉尼,去看的第一个地方,便是海德公园。
那是我来到悉尼的第三天,室友上午有个面试,我就跟着她一起出门了。她去面试,我去市中心转一转。等她结束面试,我们在海德公园碰面。
刚到悉尼,我整个人都是懵的,除了跟着谷歌地图走到目的地,找个长椅坐下来,看着各色来来往往的行人之外,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往哪去,又要去做些什么。因为陌生,似乎让很多举动都变成了一件无意义的事。
我不喜欢逛街,也不会欣赏林立在CBD中心的那些包包、衣服和香水。我很无聊地在悉尼之眼所在的那顿大楼乘了两遍自动扶梯后,就走了,去海德公园。
几分钟的脚程便到了。
位于悉尼市中心的海德公园,是在1810年建成的,至今,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悉尼的海德公园是以伦敦海德公园命名的,在建立初期,已成为了伦敦样式公园的典范。
这片洒满阳光、悠闲又惬意的公园,其实在建立初期是为了建一个兵营,可建成后,却没有军队入驻过,反而成了关押从各地运来的囚犯的地方。现在,海德公园已经成为展示澳大利亚早期流犯生活及一些实物资料的博物馆。
但是,对于生活在这里的民众以及无数前来悉尼的游人而言,这座公园最重要的不是曾经建立的目的或者曾经接纳过什么,而是这里成片的绿地是否能成为今天的一种生活休闲方式。
所以,后来去了很多次海德公园,每一次,都会看见拉着音响、躺着电子琴在唱歌的人以及坐在长椅上读报或者发呆晒太阳的人。成片的绿地、蔚蓝的天空、春日的暖阳,坐在草地上、长椅上、石阶上,读书、看报、发呆、睡觉、吃东西……已然成了人们的一种生活方式。
-2-
在海德公园的中心,是一个设计独特的喷水池,可以说是很有象征意义的装饰艺术建筑:阿奇博尔德纪念喷泉。
提到喷泉,估计很多人都会想到著名的罗马许愿喷泉和迪拜的哈利法塔喷泉。但位于悉尼海德公园的阿奇博尔德纪念喷泉,其实也是非常出名的,和它们都并列为世界十大最令人惊异的喷泉。
这座喷泉的设计灵感来源于古希腊罗马艺术和古典文学,以希腊神话人物作为景观的设计主题。喷水池是由一组青铜雕塑组成的,中间的最高处是一位手拿古琴的少年,象征着和平。
当时,为了纪念澳大利亚在一战期间与法国结盟,共同抵抗德意,当时在澳政界和文坛都有影响力的阿奇博尔德提议下建造了该喷泉。1932年,悉尼市长塞缪尔·沃尔德为喷泉开放揭幕,为纪念澳大利亚曾在一站中所做的贡献。
很多个日月星辰,很多人在此驻足停歇,时间在侵蚀着这组青铜雕塑,可无论过了千百年,这座喷泉赋予的意义都将成为永恒。
那天,我站在这座喷泉前,很认真地拍了一张照片。当时,我并不了解这座喷泉背后的内在涵义,只是看了就看了。可后来做了功课,再去的时候,便会不经意地在思考关于永恒的命题。
有形的终将会无形,而无形的却得以永生。
-3-
这座公园,中间被一条马路隔断,分成了两侧。和喷泉相对的一侧,是澳新军团纪念馆。从林荫大道上走过去,一眼便能看到纪念馆前的一方铭记池(Pool of Remembrance),池中的水很清澈,没有行人投下的钱币,只偶有几片落叶。
从铭记池往前走,便是澳新军团纪念馆的建筑。这座略显严肃的装饰艺术风格纪念馆建于1934年,是为了纪念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澳新军团战士。管内的穹顶上镶嵌着12万颗星星,每一颗都代表着一位曾经服役的新南威尔士公民。星辰之下,是雷纳·霍夫令人唏嘘的雕塑《牺牲》,塑造的是一名手举盾牌和剑、赤身裸体的战士。
在这样严肃压抑的纪念馆里,终究会勾起我们对于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的回忆。在中国,我们也有这样一座纪念馆,悼念着曾经在战争中遇难的同胞。
我想,每一座纪念馆存在的意义,并不是为了让后来的人们去仇恨侵略者,而是在这座有形的建筑中去反思和铭记我们过去的苦难和在苦难中遗传下来的精神。
-4-
十月,是北半球金灿灿的秋,也是南半球绿意盎然的春。
不同的半球,相同的我们。坐在南半球的海德公园里,看着滑板少年风驰而过、吉他艺人自弹自唱、年轻情侣草地相拥、新任奶妈慢悠溜娃、中年大叔读报晒太阳……一切都很惬意,不急不忙,悠然自得。
可安宁是他们的,不安却只属于我。刚从上海的人潮中脱离出来,突然面对这样无所事事的日子,我的内心其实是无比抗拒的。
对于每一分钟的流逝,我都有种莫名的焦虑感。仿佛你追我赶、和时间赛跑才是生活应有的状态。
后来,我和朋友说:在悉尼生活,我的内心产生了一种抗拒。抗拒这里昂贵的物价、抗拒这里不太方便的交通、也抗拒这里慢得让人怀疑人生的生活节奏。
朋友一边在刷碗,一边看着我说了句:慢下来,是一种智慧。我们之前在国内的节奏都很快,但我们也需要有慢生活的能力。或许,悉尼,便是我们修习的地方。
如今,已是十一月,来悉尼,已经21天了。每一天,都是崭新的;每一天,也都是自己的一种修习:学着如何在这慢节奏的生活方式中与自己和解。
我想,在南半球的海德公园去晒一晒春天的太阳,也是我需要学会的一种生活能力。
-END-
我是独舞,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