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餐馆里来了一帮年轻人,天天在我们这儿吃饭,并且每一餐消费都不低,老板高兴坏了。也经常举着酒杯拿着好烟进包间去招待他的上帝。
这些个年轻人也就二十来岁,年龄大一点的,有一个也就三十岁的样子。他们餐餐点江鲶,麻辣鲶鱼火锅,一餐吃掉几百元是小事。鲶鱼火锅很多人点。但是点江鲶的人不多,那是属于金沙江里的江鲶,因为不是饲养的,是原生态鲶鱼,价格要比普通鲶鱼贵五、六倍。这样的鱼,一般是在江边常年以捕鱼为生的人偶尔捕到而得,钓到或捕到后他们就赶紧送往好一点的酒店饭店里来。那里的客人一般都身份尊贵,不担心卖不掉。
他们每次吃完饭,买单都很豪爽。遇到这样的人,老板自然笑得合不拢嘴,希望财神爷们天天大驾光临。一来二去,也知道了他们就是旁边新开的电子游戏室的老板。这游戏室可大了,面积大概百多平方米,游戏机子几十台。开业那段时间甚是热闹,里面挤满了人,大人,小孩。人们像是疯了一样,像是全到这里捡钱了。每人都兴奋地打着面前让人炫目的机子,我们店里的小肖他们几个配菜员也把所有的空余时间泡在里面。因为第一次去玩就赢了翻倍的钱,于是又带动他身边的人去玩。那些小学生也着迷了,放学了就直奔那儿去。
每次与他们一起来吃饭的有一个美女,叫苏小妹。她有着甜甜的笑容,圆脸,一双眼睛清澈可人,身材小巧玲珑。她的男朋友叫左飞。就是电子游戏室里某一个合伙老板之一。
苏小妹笑容甜美,在他们等菜的空档与我们聊天。或者有时他们让她先来点菜,等菜烧好后,她再打电话喊他们过来吃。苏小妹染了一头栗色的头发,顺滑得像绸缎,衣服也是当下最新的款式。一对大圈银耳环显得很前卫。但苏小妹真的长得太甜美了。到现在,我真的没见过还有比她更乖巧,甜美的女孩。我想即使苏小妹把头发拉成弯曲的钢丝,扎一个冲天辫,再穿一些全身都是铆钉的机车服,也难掩她圆圆的脸与清澈眸子带给我的清纯之感。
苏小妹还很大方,常常在饭店门口有卖水果或者卖爆米花麻糖的小贩。苏小妹就会买一大包,然后分给大家吃。也许是大家比较有缘分,谈话还比较投机,也就好奇她怎么找到这样一个多金,豪爽,帅气的男朋友?左飞个子很高,长得一表人才。
苏小妹眨了眨她水波一样的眼睛,说其实没什么。说她从前也是一个在村里跟着奶奶很乖的姑娘,不会在村子里其他家多走动的人。过着简单的生活,但是遇见左飞后就不一样了。她去给头发染了色,耳朵上戴上了超大耳环,穿上了破洞牛仔裤。耳朵后还纹上有左飞字母的纹身。尽管她现在很想奶奶,但却要陪伴左飞,陪不了奶奶啦。
苏小妹说得自然而随意,却让人好生羡慕。但我们身边每个人的生活仿佛都身不由己,仿佛是被拴在这间饭店的毛驴,一日两日都围着饭桌转,看不见远方广阔的天空与碧绿的草原,也遇不到彼此喜欢的帅哥,真是郁闷至极。
游戏室的生意天天火爆,眼看着很多人把里面挤爆。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关门了。后来才得知遭人举报了。原因是输了钱的人很不服气。本来他们开始赢得蛮开心的,可是后来点儿背,开始输了,但一心想着捞回来,但捞了很久,有人没有耐心了。于是举报了他们。很快,公安部门把这儿全查封了,把里面全新的机器全抬走了。
我们都觉得很可惜,才新开的游戏室,里面机子全是新的,就这样被白白抬走了,那全是他们投资的钱啊?但另外一点,也赞同公安部门的做法。因为自从游戏室开起来后,里面的未成年太多了,那些小学生,可不能天天在这儿打游戏个给耽误了学习。
当我们都以为苏小妹他们一定会十分沮丧的时候。没想到下午他们一起又来饭店吃晚饭了,并且点菜依然豪爽。苏小妹依然笑吟吟的与我们打招呼,并且在门口的小贩手里买了麻花招待我们。当小姐妹七嘴八舌地问候她时,她说:“这没什么。我都见怪不怪了。现在这营业时间,比他们预期的还长呢。”
“啊??”我们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瞪着苏小妹。这开业只有个多月吧?还算开的长的?苏小妹说,他们打算马上去另一个县城开店去了,大概要走了。
有不解的小妹把这奇怪的现象说给厨房的师傅,厨师听后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别看他们开的时间短,但找的钱却足够了。听说他老家的一个兄弟,刚得到几十万的搬迁款,一晚上全砸进左飞他们开的老虎机里去了。可见他们那有多找钱?机器收了可以重新去个地方重新买来,然后再遭人举报,再被收。再离开,那就是他们找钱的方式,他们的生活。”听完厨房师傅说的话,我们算是懂了。这世界什么人都有,所从事的行业更是无计其数,五花八门。这个左飞像是在马背上生活的流浪汉子,他们所从事的行业也不光彩,并且属于打一枪换一炮的方式。但苏小妹就认定了一生要和左飞去流浪,去闯荡。
一起上班的姐妹这时候不再一边倒地羡慕苏小妹了,有的不喜欢那样不安稳的生活,觉得生活充满危险,动荡。这个城市,那个街道到处流浪着生活真是够了。而我不然,我喜欢到处走走看看,即使是不入眼的小镇,也可以感受不同的风土人情,并且与心爱的人浪迹天涯,即使生活充满挑战,也值得放手一博。到老了,回忆里被填的满满的,多好啊!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左飞他们就会再次出发,过着犹如游牧民族似的生活了。但没想到节外生枝,有输了钱的人不甘心,找了人来和左飞他们打架,两帮人进行了剧烈的械斗。左飞因为长得高壮,再者也许是做他们这一行的人,本身都有很高的警觉与防备。左飞只受了轻伤,却不小心把对方砍倒了。左飞被拘进了公安局。
再后来左飞被判了刑,不过时间不长,只三年的刑期。有人以为再看不到苏小妹的笑脸了,也有的人表示不再羡慕苏小妹。苏小妹虽然长得绝世美貌,但却找了个亡命之徒,像左飞那样的人,出来后也可能再进去,是个把头别在腰间的人,没有什么好托付终身与等待的。有人劝苏小妹另外再找个靠谱的男朋友。
苏小妹听完后格格笑起来,说左飞这件事原来别人看得那么严重,对于她自己却从未想那么多。就只当左飞去一个远房亲戚家住三年吧。然后,苏小妹去收拾左飞这个季节穿的衣服。准备送到他所在的监狱去。
是啊,如果开始苏小妹就求的安稳的生活,那是不是她一开始就不用跟着左飞出来,一直在小山村里跟着奶奶生活不就完了。那样一眼就看到头的日子是老年人过的,而青春是正在经历的,充满变数的。很多年以后也许我们才会真正懂得生活,懂得爱,但那却是需要有过一番经历后才明白的。如果可以,我愿意等到我的左飞,带我去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