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总是重复一遍又一遍,别怕。就像觉得自己打好的模型一下子因为自己一个不小心全散了,又一遍重新来过;一张废了好几天心思就快要拼好的拼图因为别人的不经意全部大乱,又一遍重新来过;就像小时候刚学会用签字笔抄作文写错一字就全部撕掉,又一遍重新来过。
说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余小姐成了我微博里的特别关注。时隔多年后,又有了特别关注这样的软肋和盔甲。我哥曾抢过我的手机把自己放在特别关注里,我说:你有女朋友还放我在里面,真是变态。女生都想变唯一,有时候觉得不是唯一那就撒油那拉吧。Sam smith都抱怨I’m not the only one了,我还算过分吗?
你被微信里的谁谁炸过吗?
可余小姐自己先炸了。
有人的不小心来访,有人的朋友圈提醒,就连余小姐记录生活,用来填充梦想的本子都有他的影子。她说:开心想跟他分享,不开心想被拥抱。我好累,哪怕有可以责怪我的地方,我也会觉得好过很多。
她的记忆像北京下了暴雨的那年夏天,波涛汹涌的一件接一件的全都回来了。比如,她告诉我删掉无数次的收藏,发誓不再翻看的记事本和她想要努力忘记的人名。
她把回忆看在眼里,更疼在心里。
最好的爱情不过从春天开始暧昧到夏天正式在一起。老话说的真好,春天发情。余小姐大概是从高二那个荷尔蒙爆棚的季节和少女心在一起的,因而觉得所有吹过的风都不在粘稠。那个夏天,在我们曾经上过课的教室,遛过圈的操场和躲过摄像头的楼道都极尽浪漫的上演了余小姐和少女心的故事。我印象里,紧张到死的高三,她每天都有大把时间画简笔画,抄歌词,戳手机和熬夜戳手机。我每天不是预习化学就是复习化学的,青春被作业纸吃了你们懂吗。当时我想这大概就是学痞和学弱的本质区别吧。那时候我和余小姐就是同班同学,还没来电,偶尔说几句话就是:我能跟你换个位置吗?再后来,我不想学习,就找她聊天。你们不公开在一起,谁会知道!作为余小姐两年前桌的我,后知后觉到她瞬间变成矫情狗的时候,我才觉得她失恋了,而且绝对不是单恋那种。
100对情侣能形容出200种在一起和古德拜,而听的人是第201和第202种。而作为朋友的我们,我觉得我可能还听出第203和第204种。
余小姐看着单身狗的天数从个位数长到三位数,却从容不迫。她觉得这是对前任可歌可泣的留恋和对再任的认真负责。她把所有温柔都给了前任,尽管一杯酒敬往事不回头,他随意,她干杯。
她说:那也是我最爱的下酒菜!没串儿没花生没毛豆你还喝得动吗?不能因为豆包夹馅儿像甜食就忘了它管饿这说儿,知不知道感恩啊!
在我回北京的前一天晚上,小姨夫带着大口吃肉大口喝冰红茶后的我们去兜风。
夜晚的街道很空,路灯昏暗的刚好照亮视野。当我把手伸出窗外,仍然没能比较出ABCD的区别到底在哪,尤其是在我哥特地教过我正确手势该是怎样的。你不知道配上passenger或是norah jones的声音和这一路的无人风景到底有多棒,你更不能想象突然爆出的像在说话的带口音民谣是多么大的精神享受。
直到周三的生硬的嗓音开始唱着:心爱的姑娘,你不要季节(拒绝)我,我每天都会把歌给你唱;心爱的姑娘,我汽车(骑车)带你去环游世界。
我说:这不最理想设定吗!我带着心上人,心上人带着钱,当然我也不是什么都不带,我还带着爱。查完歌词,就算徒步,我也能跟心上人也走完世界!
小姨运用丹田模仿像极了女周三,而我从后视镜的看到的小姨夫也念着歌词,在方向盘上用手打着拍子。
我想,小姨小姨夫至少也是理解文青儿,或是徒有一颗做文青儿却不得面对柴米油盐的现实生活。小姨被少不经事的我弟制伏不再每早听音乐,她年轻时候每天用三个小时冒着迟到的风险化妆,动情时还跟唱两句的情景我还记得,当然还有姥爷在小姨房间经过时难抑制火气的秽语症:tmglb!化妆,化妆,不化能死吗!
小姨在第二天看着自顾自生气的我弟说:你们魔羯座的人是不都这样啊!有事儿憋着不说,自个儿偷着拧巴。真烦人!你小姨夫也这样。小姨blabla的说了一堆可以重新定义这个随意被我们定义成默契之举的事情。你知道吗,当相爱的人在诉说彼此的时候,眼睛里是有光的,嘴角是不经意上扬的。尽管生气语气也是温柔的。爱之深责之切,因为我们都经历过被骂先哭起来的不是自己,而是对方。
小姨喜欢听周三,小姨夫恰巧也喜欢听周三,音乐响起的刹那他们同时伸手去调大音量,又同时缩回手示意那就你来调好了。你说你喜欢听Lucky,而恰巧我也喜欢听Lucky,你们默契的对对方说出那句:I’m lucky that I have you. 而不是为了你为了对方努力听出自己觉得好听的副歌或是隐藏在歌里的自己。
所以一切在相爱的人身上都是加速的,都是顺理成章的。没有你家城南我家城北的飘洋过海去看你,是你爱吃甜刚好我爱吃咸不会剩饭,是周末你爱听歌放空冥想而我爱读书看报不会尴尬的沉默。
所以总有些努力徒劳无工,不是你努力的不够,而是你从一开始就跑错了方向。你一心想要拉着坚持跑向终点的人,被绳子勒的喘不过气,满地打滚求饶。最初,他也告诉自己你上天派来的那个人,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你就会向自己走来。可是,你向左,他向右,你向前,他向后。说好的男左女右,男主外女主内呢?说好的你生娃他做饭呢?爱情里的你我都有错,错在固执的自以为是的为你好。爱情里的你我又都没错,因为你们相爱就是为民除害。
道理你都懂,说了千万次的话,到了自己身上就像瞎子摸人,还坚信从另一方向听见的呼声就是正前方的你的那个人。因为你在不想左顾右盼中错失的他曾用心,在无限猜忌中湮灭他也真诚。
你不是鱼,记忆不会三秒就没。人记忆翻新还要有个七年时间,更何况你又不是下凡来的,投胎还得好几十年,没准哪天就着坏牙喝着啤酒就咽下去了。然后人来人往,你吃的醋早就把那颗牙腐蚀了。
你总会遇到一个人,一个如你一般热爱生活,热爱你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