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赵本山和宋丹丹在春晚舞台上，表演了小品《昨天今天明天》。

里面有一个段子：

“白云大妈”想送“黑土大爷”一件毛衣做礼物，于是在生产队放羊的她就想了个办法。

白云：白天薅羊毛，晚上纺线，第二天一边织毛衣一边薅羊毛，结果还差俩衣袖的时候被发现了，毛衣被没收。

主持人：这咋还被发现了呢？

黑土：她心眼儿实，你说当时放了五十多只羊，她就搁一头薅，这家伙薅得跟葛优似的，谁看不出来。

这就是“薅羊毛”的由来。

只是没想到，很久以后，记忆中经典的86版《西游记》的“羊毛”，也被“薅光”了。

一、“薅羊毛”

往事不可重温，旧梦一旦触及，梦便碎了。

在电影上映单日票房动辄上千万的今天，前段时间有一部影片上映后，3天票房567元！

虽然票房“有点低”，但这部影片的演员阵容非常豪华，在上映前，它一度号称“西游记原班人马”倾情打造。

仔细一看演员：马德华、徐少华、刘大刚、王伯昭……

好嘛，唐僧、猪八戒、沙僧、白龙马全部现身，要是再邀请大师兄孙悟空参与进来，这妥妥就是“西游原班人马再聚首”。

遗憾的是，哪怕我们都曾看着《西游记》长大，哪怕剧组打出了情怀牌，但还是没有人愿意买单。

毕竟，记忆中最经典的86版《西游记》，在滤镜退去之后，早已变得不堪回首。

在观影评论中，网友们留言：

“别卖情怀了！”

“老艺术家就安安心心在家养老，为什么要出来恰烂钱，真当网友的钱是韭菜吗？”

过度消费情怀必然会引起不满。

上一次，利用“西游原班人马”来宣传的影片，还是六小龄童导演的《财迷》。

在影片开始，是六老师熟练地“耍棍”情节，其中明里暗里添加了太多“西游因素”。

可是，我们对《西游记》的回忆，更大的程度来自于对杨洁导演的钦佩与赞叹——这或许就是影视剧的“灵魂”。

除了这两部影片，这些年来，“师徒四人”没有导演或参与了很多“西游作品”的拍摄：

六小龄童参与了王宝强导演的《大闹天竺》；

马德华拍摄了《白骨夫人大战狼妖》；

徐少华拍摄了《大天蓬》。

这些作品，终于将我们记忆中经典的《西游记》最后一丝值得怀念的记忆，消磨殆尽。

二、艰难取经路

说来有些尴尬，最早播出的《西游记》竟是日本拍摄的，其中的唐僧还是女演员客串。

1982年，央视准备投拍《西游记》，在当时的技术和经费都不足的时候，要拍出一部大型魔幻电视剧谈何容易、

会议上，领导问杨洁：你敢不敢拍？

杨洁仰起头：敢，怎么不敢。

就这样，53岁的杨洁接下来这项重任，她多番走访，挑选到合适的演员，后来，就在整个剧组只有一部摄像机、一个摄影师，每天5毛钱的吃饭预算，一个演员身兼多职艰难条件下，杨姐开始了自己的“九九八十一难”。

如果看懂《西游记》，就会发现：妖魔横行，不及人心可怖。

克服了演员和技术的问题，杨洁带领西游剧组到全国各地大好河山取景——实地取景是86版《西游记》能成为经典的重要原因，因为鲜活生动，等到了《西游记续集》中，虽然特效进步了，但我们却很难有“身临其境”的感受。

但在当时，杨洁导演的这个做法却陷入了“西游剧组到处游山玩水”的争议之中，为此，电视台曾安排小组来调查。

最后，调查小组见证了剧组的艰辛和导演的付出，他们离开前，对杨洁说：真没想到，你们这么苦，我们回去后尽量争取申请经费，给剧组增加一台摄像机。

被人理解是温暖的，同样，不被理解甚至被误解最让人心寒。

最初电视台计划拍摄上下两部共41集《西游记》，但因为拍摄条件的艰苦以及杨洁对细节的“较真”，在拍完15集的时候，预算花光了。

为了不影响拍摄，不善于交际的杨洁厚着脸皮去找电视台要钱，但却得到了“直接拍大结局，结束拍摄”的答复。

这样的结尾谁都无法接受，于是西游剧组自己想办法解决经费。

后来，在剧中饰演“蜈蚣精”的李鸿昌找到了铁道部第十一工程局，拉来了300万预算，本来计划能拍摄完后面的15集，结果因为物价上涨，以及技术因素，最终杨洁舍掉了5集，只拍了剩下的10集。

86版《西游记》只有25集，但就是这25集，填满了很多人的童年。

三、“10年不看《西游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2013年，杨洁导演在一次采访中，被问起《西游记》，她说：

“《西游记》是我心中永远的一个结一个痛，十年我没看过它，看见它我就换台。拍完之后，在我心里它是个悲剧。”

《西游记》本是杨洁导演费尽心血的作品，她为何十年时间里，看到它就换台？

这一切，或许要从她和师徒四人的“决裂”说起。

当年，《西游记》播出后，在全国甚至整个亚洲地区大火，剧中的“师徒四人”成了影迷们的偶像，饰演唐僧的迟重瑞还因此与女富豪陈丽华缔结姻缘。

当时，有人通过许镜清，邀请西游剧组到新加坡表演。

为了做好这次出国演出，杨洁带领师徒四人和其他演员一起排练节目，结果有一次，要排练时，除了迟重瑞，“三个徒弟”都有事请假了。

刚好有人来探班，就说起看到“师徒四人”正在济南商演捞金。

杨洁一听，有些疑惑：不能够啊，“唐僧”这不还在这里呢嘛。

来人解释：一起演出的唐僧是徐少华。

因为这件事，杨洁极为不满，他批评了六小龄童等人不顾大家的等待，自己参加商演捞金。

这让杨洁与师徒四人有了隔阂。

或许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几人背地里找到电视台台长那里“打小报告”，因此，在《西游记》拍完后，作为导演的杨洁竟然被踢出了剧组。

据说，师徒四人还曾威胁其他剧组成员：谁要是敢为杨洁说话，就不带他去新加坡演出。

当时，只有蒋大为站出来说话：

“你们不能这么不讲义气，没有杨洁导演 哪有你们师徒四人的今天。如果你们不带杨洁去新加坡参加演出，那我也不会去……”

这成了杨洁导演心里打不开的结，因此她在采访中才会说“我恨不得它（《西游记》）不成功”的话。

这得是多么伤心，才会说出的话啊。

四、亲切的怀念

1998年，央视准备拍摄《西游记续集》，杨洁自然还是总导演，听闻这个消息后，师徒四人找到杨洁家里，为自己以前的事认错道歉。

即使如此，在《西游记续集》中，猪八戒和沙僧的扮演者还是更换了演员。

剧组对外的说法是，演员年纪大了，对于动作戏不方便完成。

但这个说法很难服众。

有人说，杨洁导演还是放不下曾经的心结。

可是这事，又该怎么评说呢？

2017年，杨洁导演去世，在她去世之前，她曾引用过普希金的诗句：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终究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变成亲切的怀念。

在时间无涯的荒野之中，一切都是瞬息，最终的杨洁导演，或许放下了自己的心结，但在她的丧礼上，六老师“卖片”的做法却引来嘲讽：吃相太难看了。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做法，才让他们坏掉了口碑，“薅光了羊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