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看到姐姐被打了，哭着跑过来，“阿姐阿姐”的叫着。

清音眼里含着泪，声音颤抖“小婶你干啥打我？我们怎么你了？”

“怎么我了？啊，你这个姐姐咋当的？一天到晚在外面野，啊，也不管管你弟弟！迟早要变成劳改犯，蹲大牢！”

“我才不是劳改犯！栋梁才会蹲大牢！”弟弟哭喊着！

小婶一听，更加气了，手里拿着竹丝又朝弟弟打过来：“你讲我们家栋梁坐牢啊！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你哪点比得上我们家栋梁啊！”

清音一看，立马护着弟弟，竹丝落在她身上，一条条，辣辣的疼着。

隔壁几个邻居听到哭声，也跑过来。张大妈一把拉住小婶，劝道：“栋梁妈唉，有话好好说，你打孩子干啥！他们没妈，你就是他们妈唉，好好教育，不能这么要命打。”

小婶停了手，指着清音：“你们这一家子烂龙，只会害人。做大牢的料。”

完了，拉着儿子栋梁的手走了。栋梁还回过头朝着弟弟哼了一声，嘴里吐出三个字“劳改犯！”

随后邻居张大妈问弟弟咋回事，他才一边抽泣一边打着哭嗝说起来。

原来早上弟弟去找栋梁一起上学。这个栋梁比弟弟大两岁，但是调皮捣蛋逃课不上学，留了两次级，和弟弟一个班。他每次都让弟弟帮他做作业，他给弟弟小糖或者不要的本子啊笔啊之类的。

去了栋梁家，看见栋梁在屋后竹林挖什么东西，弟弟就上去也看看。结果发现栋梁偷了小婶三百块钱，放在塑料袋里，准备挖洞藏起来。三百块啊，弟弟吓到了，劝栋梁放回去。栋梁哄弟弟，说到时候给他买彩色水笔，只要不告诉她妈。弟弟害怕，不答应，于是栋梁威胁他，把送他的钢笔要回来。弟弟不同意，那是考试时，弟弟和栋梁写上对方名字，帮栋梁作弊得来的，为此还挨了爸爸一顿骂。

于是栋梁要抢弟弟书包，把钢笔夺回来，弟弟自然不干，两人打起来，惊动了小婶。栋梁便说是弟弟偷了他家里三百块钱，被他发现了，还和他打架！还说钢笔也是弟弟赖着他抢过去的！

小婶本来就不喜欢他们，于是抽了弟弟一顿，拉着他找清音，谁知清音不在，遂对弟弟又打又骂。

清音听了心里不是滋味。爸爸身体不好，在外打零工还要种地，没空顾他们姐弟。弟弟学习好，也懂事，可是家里穷，弟弟也不太愿意开口要东西。本子笔，都是实在没的用才找清音要钱买。现在孩子们都流行用钢笔，弟弟肯定也想要，却没开口。

清音想了想，把弟弟送去学校。然后跑去找林笛。

“林笛，你说大城市能挣到钱么？”

林笛看着她，眼里都是笑：“能啊，当然能。大城市里到处是机会，挣钱太简单了。只要你肯干，肯学。”

“那你带我去吧！”

林笛挑挑眉：“你真要去？你家里人同意？”

“不同意也去！我要挣钱，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亲戚看看，看她们还敢不敢瞧不起人！”清音激动的呼吸急促。

“好，可是我明天就走！”

清音点点头，转身跑来：“我去打包衣服！”

回到家，清音只用了一个布袋就装好了行李，她的东西实在不多。

想想有些难过，又跑去小婶那里，看到小婶一家人不在家，才进了院子，走去院子里面角落水井边，奶奶正在洗小婶一家的衣服。

清音喊了声“奶奶后”，把想出去打工的事告诉了她。奶奶急了，连声到“那怎么行那怎么行！”

清音骗奶奶说，是和一个女同学在一起：“记得那个孔晶晶不？她可老实，不会骗人，她在上海一个电子厂里，可好了，一个月能有一千多块呢，还包吃住！”奶奶听了清音说出那个名字，似乎安心些，可是弟弟还小，没人管呢！

“让爸爸少打些零工，就在家里种地，我要去上海了，比他打零工可挣钱了！我都这么大了，呆家里不像话。你可不要对爸爸说，我明天就走！”

奶奶不知所措，这几年，村里女孩出去打工的多的是，极多像清音这么大的。清音爸身体也不好，奶奶早前也觉得清音可以出去，可以为家减轻负担，说不定还能和那个孔晶晶家一样，他们姐妹两个出去三年，小二层楼都盖起来了，弟弟的婚房算是有了。清音家还是土房子。

奶奶想了想，转身进了屋，拿了一个小布袋，从里面拿出一叠小票子，用手指沾了沾口水，数了一小叠，又数一遍，犹豫了下，再多拿起几张，再数一遍，递给清音：“这里有三百八，你没路费吧，过去也要有点钱啊！奶奶没多少钱，这个你拿着！”

清音推脱不要，两个人你推我让的，完全没注意到小婶进来了。

小婶看见她们让钱，立马一把抓过去，大声喊：“啊，你个老奶奶，我给你吃给你住，你还胳膊肘往外拐！晓得我家四个小娃，你还把钱给外人，想看着我们饿死是吧！”

奶奶急了，说是清音爸给她的钱，让清音送给她的。

“他那么好心给你送钱啊！”小婶不信。

清音看着小婶，趁她不注意，一把抢过来：“就是我爸给的！我要出去打工了！我爸让奶奶带弟弟，这是给她的生活费。要么你让奶奶住我家好了！你才是抢劫犯！劳改犯！”清音说完，抓着钱跑了。

“你个枪毙的！你站住，你抢钱啊！”小婶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