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公事,得了半日清闲,自诩着不虚度时光,打着不可让一日闲过的旗号,决定出去走走。也仿佛不来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便是驳了因公出差的美意。便宜自是要占的,时间有限,四十公里外的黄溪镇便成了最佳的选择。
黄溪镇号称是天府第一名镇,倒也真看不出这第一是从何而来,想是天下的事莫不如此,总是要给自己一个第一,首家,正宗之类的名头以彰显自己的江湖地位。
黄龙溪镇沿黄龙溪所建,由西寨门进去,只几步远便可以看见一条小溪奔流向西,寻不见源头。溪水清澈,浅不及膝,惹得三五孩童戏水纳凉,也有些青年人泼水打闹,似乎挑衅着向古城显示年轻人的反叛和活力。
溪的两岸已经尽数开成了商铺,无非是龙须酥,牦牛肉一类,亦或是不知出处的小纪念品,残留的几扇黑漆木门在商家五彩的招牌下黯然失色,已经完全不见了古镇所应有的静谧和恬淡。唯有三五个驼背的老奶奶用竹竿挑了手编的花环,算是对古镇毫不违和的衬托。
缘溪而行,绿树茵茵,每走几步回头望去就不见了刚才的景致。虽然渐渐没了新意,但总归是自然天成,是黄龙溪对商业气息最后的抗议和挣扎。
走了千米左右便到了东寨门,这便是黄龙溪的终点,一弯溪水终于汇入江河,仿佛完成了装扮古镇,孕育生灵的使命。
转入后街,古镇瞬间恢复了它本该有的样子,角楼漆黑油腻,瓦片斑驳疏离。宽不过五尺的短巷隔开了两侧的老宅,似乎讲述着百年前隔窗对饮,鸡犬相闻的旧事。只有偶尔出现在眼前的摩托车提醒着我这是二十一世纪的天府之国。
街前街后的一隅矮墙,成了历史与现代激烈冲突的最前线,担负着保护古朴与淳真的使命。溪边商家叫卖声偶尔传来,却也没有打扰清脆的鸟鸣,此时太阳无比的明亮和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