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醒世的文字,不是心灵的鸡汤,就应是匕首与猎枪。
文字,最有意义的是,要有新的思想,有新的认知,有深度,有广度,有自我,有社会,有家国。不能一味的劝善,一味的歌舞升平,一味的人云亦云,做隔靴掻痒,一地鸡毛之言。
小说更是如此。古代小说,之所以冠以“小”字,实在是在当时的文风体式不入流,是小道,等而下之的东西。
而到了明清之际,小说才有发展,甚至吐气扬眉。尤以红楼梦为最,是古今无双的文人独创作品,被誉为中国古典小说的高峰。且独成一门学问,世称红学。
文贵有深度,有广度
细细品味琢磨,确是如此。论其中的诗词,足可登堂入室,与唐宋大家齐肩;论雕梁画栋,有古代宫室建筑之妙;论山环水转,更显古代园林设计之趣;
其余如插科打浑的乡村野史,飞针走线的锦绣女工,长幼尊卑的繁文礼仪,冷暖交织,明里暗里的人情世故,世态炎凉,名目奇特,闻所未闻的药方菜谱……无一不彰显着作者的大家底蕴,博文强记,胸中似有百万甲兵。
上述只是这部小说的万分之一,至今盛赞者何止千万,故不累述。
前文说,文贵有我,有家,有国,有深思,伤时遣怀,著古论今,细品红楼,确实可见其思想之深邃,手段之高明。
文贵有我
作者开篇以一曲: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为首,立片言以居要,表明此文为述己遣伤而作。我们透过作者的生平,性情与文中贾宝玉的身世与性情相比对,即可见一斑。
曹雪芹的曾祖父曹玺于康熙年间为江宁织造,掌管两江盐务,是名门望族,富甲一方;祖父曹寅,世袭罔替,子承父业,又尝为皇子伴读,深得圣上宠信;至雍正帝即位,其父因无力偿还亏空,兼行贿赂之罪,被朝廷查抄,至此,家道中落。
曹雪芹幼时生在温柔富贵之乡,钟鸣鼎食,一旦家道中落,终日惶惶,如丧家之犬,曾举家食粥,生活困顿,难以为继。反观文中贾宝玉,也是锦衣玉食,提笼架鸟。作者形容他: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
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实实一个纨绔子弟模样,与曹雪芹的经历,性情,行事风格大体相近。所以我以为曹雪芹最起码也是以自己为蓝本塑告贾宝玉的。
至于有的人分析说,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等文字是褒贾宝玉对封建正统思想的不满与追求自由之说,也许作者有此种想法,但不排除这也是作者自身真实情形的写照。
当然也有学者经考证以为,贾宝玉的原型有可能是大清明珠之子纳兰容若。
一是因为纳兰容若诗词俱佳,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这与贾宝玉的吟风弄月极其相似。
二是因纳兰容若也有丧妻之痛,以至终身不续,这与贾宝玉的木石前盟也颇为相近;
三是曹雪芹与纳兰容若生活的年代也相近,曹雪芹完全可以借纳兰来成功塑造贾宝玉的形象。我想也许曹雪芹是杂取了自身纳兰或是其他人于贾宝玉一人之上而成就了这一形象的。而其关键在于有自我,有宽度去涉取,有社会现实的反映。
文贵有思想
纵观红楼梦中的主要人物,均有一种宿命的思想,这是作者有意而为的,抛开写作技巧上的需求,这种宿命论,我以为也是作者曹雪芹思想上对人生的认识,无所谓对错,无所谓时代局限。
我窃以为,这正是小说真实性的价值,就是写真我。其实,我认为小说或其他的文艺作品,不必只为迎合,为高处,为利为名而作。他更应为落伍者,为孤独者,为抒发自我而作。
有悲观,有乐观,有积极,有消极,不问对错而为之。他的作用为时为世为人,让那些孤独者落伍者在其中能找到自己,找到旅伴,找到知音,找到心灵的安慰。如同迷路的羔羊找到母亲,受伤的小鸡得到母鸡的荫蔽。
所以我说,红楼梦中的宿命论是作者真实内心的再现,是作者主观上对人生的认识,无可厚非。
下面的加在均有宿命思想后:文中主要人物,作者都预先有一段判词,而后人物的最终的结局与判词一般无二。
比如与宝钗黛玉的判词: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便暗示了林黛玉才情被忽视,命运的悲惨结局和薛宝钗必然遭到冷落孤寒的境遇。再如宝玉的判词: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时光,于国于家无望。最后落得个遁入空门的结局。
也许,我们能从作者的文字中感悟到,这世界上不止是你一个人孤单或寂寞,不止你一个人痛苦和艰难,也不只是你一个人有焦虑和脆弱。
生活的本身就是矛盾的。人生的过程就是苦乐相随。那便是作者斋心仁厚,给予我们普遍的人文关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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