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岁月的长河,记忆里有些影像模糊不清,也许他们都老了吧。记忆是一个容积很小的匣子,当它承载不了过多的东西时,面对不断涌入的新物质,它就会把陈年的旧物质淘汰。年代久远的事情有些若隐若现。
《云边有个小卖部》里外婆说"在大多数人心中,自己的故乡后来会成为一个点,如同亘古不变的孤岛。什么叫故乡,祖祖辈辈埋葬在这里,所以叫故乡。"故乡始终是心里的一个劫,那里住着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住着我们的童年。当某天回来发现竟不适应它的恬静时;当某天发现竟然会水土不服时;当某天发现不适应它的作息时间时,你就真的不再属于故乡了。大城市的喧嚣早已充斥心灵,研究习惯了朝五晚九的匆忙,不知道什么时候离故乡越来越远,直到故乡的一切都忘了。
后来归家,发现故乡的人都老了,时间带走了他们的青春,当年充满活力的脸上布满皱纹,老人们都相继去世,最终埋进土里,归于天地之间。
长大是为故乡苍老付出的代价,不知不觉的长大。与故乡的老人坐在同一辆车上时,竟谁也不认识谁了,那一刻心中所承受的孤独,不可言喻。
小时候回家可以用经常来描述,后来只能用偶尔来充当。偶尔回来,再也不能去做小时候做过的那些事情。小时候看蚂蚁搬家是好玩是天真,长大后看蚂蚁搬家是愚蠢,蚂蚁还是蚂蚁,我们早已不再是那个我们。
念旧的人照常念旧,甚至有些怀念以前故乡的人都到小河里洗衣服,每天都能以前唠唠家常,聊聊天。而今现代化的普及,衣服的归属通通都属于洗衣机,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那样和谐的场景,所有人几乎都失去了交流。河也因为失去了管理变得破败不堪得很。
墙上的青苔又多了一些,刻满了与岁月搏斗留下的战功。我明白老房子总有一天会塌,可我还是不希望那么快来临。跟从小无话不说的爷爷奶奶也有些隔阂了,其实心里都明白,他们一辈子生存在这里,思想没怎么变过,而是我们被侵染了,处事变得圆滑,毫无故乡人的质朴可言。
其实没有人会保持初心,我们都会被世界改变,然后离曾经的时光越来越远,记忆里的人白了头,变得步履蹒跚,开始幼稚起来,开始需要人照顾。一直呆在故乡的人貌似又保持了初心,可那些现代化的东西还是开始占据他们剩余很少的记忆。
记忆的时光,竟也已白发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