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9日

二月,活着的静静站立。

鳥懶着飞翔,而靈魂

磨着山水,如同船

磨擦着经停靠的渡口。

樹站着,背嚮這裡。

死线測量雪的深度。

脚印在冻土上老化。

語言在防水面下哼吟。

有一天某種東西走嚮窗口。

工作中断,我擡頭仰望。

色彩在燃烧。一切轉过了身。

大地和我對着一躍。

早課抄了瑞典詩人托马斯·特朗斯特朗默的詩歌《臉對着臉》。特朗斯特朗默是2011年諾贝尔文学奬得主,是二十世纪西方最後一位文學巨匠(譯者李笠語)。有一些詩人,属於大衆;有一些詩人,只属於詩人。特朗斯特朗默,就是属於詩人的詩人。讀北岛或李笠翻譯的詩歌,應該是最接近於詩人创作動機和風格的,比如這首《臉對着臉》,就會讓我有這樣的感覺:好的詩就應該像從泥土中探出的花朵一樣自然;在特朗斯特朗默的這首詩中,我讀到了一種属於詩的純粹,並通过這一詩歌的純粹,也讓我感到生活本身的純粹及詩意。

爲了今天小长假後第一天的上班,昨天晚上早早便躺下了,不知是想要上班想得興奮得睡不着,還是不願這麽早上班鬱悶得睡不着,還是因爲新换了被子覺得被子有些潮睡不着,反正关了燈後好久也没能成眠,後來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迷迷糊糊睡去的。睡得不好,早晨起來就没有精神,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好在上午没有課,還可以缓衝一下。

清晨四點半鐘起牀時,窗外還是黑黝黝,趴在窗前向外看時,方才發現原來是陰天,雲層压得很低。坐在書桌前,抄詩,讀書。還是阿倫特的《極權主義的起源》。在阿倫特看來,極權主義最深厚的土壤還是最基層的民衆。我想起有一段時間,我特别喜歡并且不止一次地向好多人推荐的钱理羣先生的一篇小文章《青春是可怕》。如果没有狂熱的最基層的羣衆,極權主義或許就失去它所赖以产生的深厚土壤。反过來说最深厚的最基層的羣衆不过是極權主義者所操控的工具罢了。

上班时,正下着蒙蒙細雨,不大,基本没有感覺,祇有在室外呆得時間长了,才會感覺到頭髪、衣襟漸漸霑濕了。這個国慶中秋假期可能是最长的一次小长假了,春節假期也不过如此。在家裡呆得久了真的有些慵懶了,不想做事儿,不僅身上的关節像是銹蝕了一樣,便是脑子也像銹蝕了一樣。骑着單車,一路上看到的大多是匆匆赶路的学生和送孩子上學的家长,而實際上,除了高三早就开學了之外,昨天晚上高一高二的孩子们已經开始上自习了。在我上學的時侯,我的一位老師曾説过:“天下諸業爲學者最苦。”這句話深深地刻印在我的頭脑之中,所以我一直覺得學习真是一件辛苦的事儿,至少也應該是“痛苦并快樂着”,而對於絶大多数凡庸如我者來説,可能祇有痛苦而不見快樂。

上午没有課,早課後两個班的課代表就陆繼把作業送來了,所以整個上午都在批閱孩子们的作業。説實話,這樣的一個假期,我的主张是讓孩子们有足够的時間來休息、放松、玩樂……至少也應該讓他们做些自己喜歡做但平日子又很難做到的事儿。如果一定要留作業,也應該適量。有些孩子不用督促也會很自覺地去復习功課,而有些孩子即便耳提面命也不會用心完成作業甚至根本不會完成作业的。形式主義的東西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浸蝕着孩子们,使很多孩子變得世故,變得對一切都無所謂了。孩子身上出現的問題,家长有責任,学校有責任,老師有責任,當然最有責任的還應當是社會。教育的問題就是社會的問題。

下午上了两節課,也許假期稍长了一些,再也許這幾天一直很乏倦,所以两節課下來,覺得很累,不僅嗓子干緊,而且明顯感覺思維跟不上語言了。两個班的孩子一直堅持着讀講《論語》,這是我願意看到的,也是我一直提倡的。我總想把語文課上得像個語文課的樣子,可總是有些力不從心。想跟孩子们一起閱讀,想跟孩子们一起写字,想跟孩子一起看电影,想跟孩子们一起唱歌,想跟孩子们一起顶着小雨在铺满了黄葉的小路上哼吟“無邊落木萧萧下”……而這一切祇能算是夢想吧,夢想不能付諸實践,最終或许也就變成了臆想。

晚課剛剛抄了漢樂府詩歌据傳爲卓文君所作的《白頭吟(山上雪)》: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两意,故來相决絶。今斗酒會,旦日溝水頭。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淒淒復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竹竿保嫋嫋,鱼尾何蓰蓰。男重意氣,何用钱刀爲。

抄了《論語·子路第十三13·3》:子路曰:“卫君待子而爲政,子將奚先?”子曰:“必也正名首!”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子曰:“野哉由也!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闕如也。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弄罚不中,刑罚不中則民舞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舞所苟而已矣。”

抄了《禮記·曲禮下第二》:天子,視不上於袷,不下於带;國君,綏視;大夫,衡視;士,視五步。凡視,上於面則敖,下於带則憂,傾則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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