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更新了,这期间自然也发生了比较多事情,当然只是针对于一个生活稳定而平淡的学生来说。
首先是结束了准备几个月的N1考试,考试处于长假的中间位置,于是考前的大概一周假期我都用于高强度的突击复习,不过这考试对我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彻底决定放弃考大学院。在学校的调查表格上,我仔细算了算,填上受教育年限——19年。加上今年20年,还真有点儿惊人。
我最近读完的约翰欧文《独居的一年》,最后出现的荷兰人哈利退休后,总是有人劝他去做点儿什么,写本书或新的工作,而他说,我退休只是希望有更多的时间用来读书和旅行,其他什么都不想做。他这句话让我很受用,我也终于确定了这一年东京生活的基调,我只是借用学生这一身份,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读书和旅行。我已经不再需要为了以后的人生而处于备考状态了,我的那些时期已经度过了。
因此假期的后半部分我用来旅游,去了远在广岛县的尾道市。那里离东京甚远,新干线的价格远高于机票。原本我是可以说一说旅行经过的,至少描述一下这个僻静而复古的海边小城,但因为后来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让整个旅程的重点完全集中在了别的地方。
当我在尾道的大雨里举着伞等车的时候,除了觉得这场雨确实大的有些过分外,还没有意识到任何严重性。然而当从不迟到的日本巴士迟到了近一个小时的时候,我知道事态已经非常严重了。那一天,经过尾道的电车和机场巴士全部停运。等到下午辗转搭乘延迟运行的新干线来到广岛,原本以为可以从广岛搭机场大巴去机场。
到了广岛才发现,这里的情况更加严重,所有出入广岛的交通方式全部停运,只有市内公交系统仍在运行。广岛站拥挤着大量滞留的旅客,电视台在进行采访,好像简陋版的春运报道。但排队的人群实在过于安静有序,淡定到似乎只是在老字号门前排队买肉月饼。
我在湿透的鞋子里浸泡了一天,直到临近午夜才确信当天已无返回东京的可能。在就近的旅店里幸运地开到最后一间被人临时退订的房间。在酒店的电视里,我才得知自己正在经历几十年未遇的豪雨灾害,整个西日本都笼罩在洪水之中。
第二天电车仍未有恢复的动静,反而更多的前方道路被冲断,我索性买了雨鞋,在广岛内巡游,换上干燥的鞋子我觉得旅行又能继续了,实际此时广岛市内的雨水已经小了很多。
广岛,毕竟是个有着惊人创痛的城市,曾经的残酷经历令人敬畏,但浏览中却觉得,这里意外的平和美好,是个非常让人喜欢的地方。复古的陆上电车,惊喜的漫画图书馆,不禁想着,如果小时候的暑假能在漫画图书馆里度过该有多好啊。
没想到这一天交通仍未恢复,再次滞留一天,直到第三天早晨才乘新干线回到东京。
东京依旧酷热,烈日当空。我以前可能低估了东京的热度,七八月的东京热的令人绝望,日晒程度直追小时候新疆的暑假。而这样的酷热也让整个城市罩入庞大的寂静,似乎除了楼下枯燥的车流声,便不再有其他发出声响的事物。这样的时间对宅在家里看书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从广岛回到东京后,七月长假也随之结束,与此同时非常意外地得到了一份广告公司的工作,于是上周起开始早晨上班,下午上课。早晨的电车算不上特别拥挤,于是我很快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感觉充实并仍可在傍晚前结束一天的任务,一路踏着灿烂的日光回家。
这些天,在各种交通工具上看完了约翰欧文的两本书——《独居的一年》和《盖普眼中的世界》,阅读的快乐使我更快找回心理平衡感。
想起在我三四岁的时候,我的爸爸买了他的第一辆自行车,在每个假日让我坐在横梁上,骑去现在看来非常微型的市场和书店,那时全国人民每周只享有一天休假。在他买了第一辆汽车的时候,他说他从未想到有一天每家都会拥有自己的汽车。他当然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以后会去北京、上海、东京甚至更多地地方生活,他只是相信,生活总会越来越好。
我仍不知道人生究竟是什么,但我想把它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