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这段时间是开学季,很忙,安置各项事务、接待新生入学、备好课,一周下来,顾不上更文,政委的征文我已经错过了。
码字养不了家,这是我大四写网络小说后的觉悟。
在那之后,红尘奔波数年,潮起潮落,不放弃自己。
学的是师范类,历经私立高中三年一届,县一中三年一届,某二线城市市直高中刚刚开始。
我想要看看这个职业的顶点在哪里?我想要看看这个职业的发展归宿到何处?
领导说,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儿,教育已经是服务业了。
我知道他所想到的艰难。时代变了,现在的家长不想让孩子吃苦,甚至有些家长宠溺孩子。
反正在我手里不能受半点儿委屈,至于我之后,哪怕是海浪翻天,掀了生活的小船。
我见过很多壮志满怀,想要带着学生冲击高考,想要人生远景,大展宏图的年轻的老师,最后折给了现实。
甚至浑浑噩噩、应付了事,成了教师队伍中的僵尸。有的转身,彻底告别教师队伍,考了公务员。
一个社会,如果一方面要求教师职业道德较高于一般的职业素养;另一方面,持续的压力,零碎的活儿不断,待遇低,社会地位也低,那么这个社会绝对是有问题的。
不尊重知识,不尊重传授知识的人,或者是仅仅停留在表面上,德道绑架,这个社会倡导的价值观让人开始远离教师行业。
就像搞文学的人已然是大海里的飘舟。经济浪潮下,大风起兮,搞文学的人,一脸懵逼,一身狼狈。
现实就是如此,教师队伍中男女比例早已经是严重畸形了。
然而,我看到了芳水的征文启事,弘扬中国传统美德,感恩教师,我觉得该写点什么了,
这是这篇文章的由来。
正文
一口水,含进嘴里,顺着嗓子滑下,忽然触了礁,引起了强烈的肌肉收缩,倒逼水冲了出去,喷到了空气里。
嗓子不间断地痒着,太难受了,我再一次去药店,去买了些心理安慰的药。
路上车来车往,茫茫人海里,想到了那个人。
他是教数学的,每次上课前先在楼道里咳嗽几声,清清嗓子。有的时候,讲着课就停下来,捂着嘴咳嗽几声。
初一刚开学,喧嚣的班级瞬间安静下来,一位个子较高,满头杂发,眼睛眯眯小,眼镜片子很大的老师走到了讲台,大约四五十岁,自我介绍介绍说,他是班主任。
再细看,他的衣服样式老套、过于陈旧,下了课,我们就开始议论。
有的同学说认识他,他家里特别穷,他儿子和我们一届。
冬天时候,家里买不起棉鞋,他儿子穿着秋鞋上学。
班里宣读了班规,第二天一大早,我迟到了,他让我站在门口,一瞬间,我恨透了他。
大凡能逮住机会,我就诋毁他,还起了个外号,“眯眯四眼子”
我的总成绩在班里经常是第二名,数学老是差几分就是满分。
但我更喜欢语文老师,语文老师把我文章发表到校刊上,称赞说用情真挚,词汇丰富,语言流畅。
更重要的是,在语文老师课堂上,没有多少约束,自由自在,可以开心的一直聊,一直笑。
我尽量避免和他打交道,哪怕他夸奖我成绩好,聪明,我也默默地做题,并不在意,因为对我来说,他的存在,仅仅是个讲课的。
不久,又一件事情发生了,导致的后果就是连他的课我也不想上了。
年少冲动勇猛,意气一来,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星火一亮,苍茫大地,噼里啪啦得就成了干柴烈火。
一段时间,一个男生小伙伴儿和我有了矛盾。
我的同桌是个小巧的姑娘,活泼可爱,被这个男生小伙伴儿堵在放学的路上,被嘲讽在跟我搞对象。
青春朦朦胧胧的情愫被挑明了之后,一个很怂的小孩子也会恼羞成怒。
上课的时候,女同桌跟我说的,下了课我就过去问他,“你说了没有?!”
他竟然回了句,“说你妈的…”
本来冲冠为了红颜,他还激我,一下子冲了过去,抱住就把他摔倒了地上,还踹了两脚。
他不敢动弹了,我回到了座位。
晚上自习,班主任把我叫到了门外,狠狠地盯着我五秒,话没说,一巴掌扇到了我的脸上。
火辣辣的,心理的惶恐也让我觉不出疼,我生怕再有一巴掌袭来。
心里的不满慢慢地生长,如果眼光能杀人,他早就躺下一万遍了。
从此,水火不容,上数学课我也不听了,只是在家里独自看参考书。
我的成绩依然没有受影响,只是上他的课,特别的不开心,坚持坚持,就这样吧。
不料,后来有一天,我又迟到了,(老是迟到,习惯了,没得办法)。而不巧的是,那天政教处正在严查迟到,逮住的,让班主任领人,回家反省。
一波儿迟到的,罚站在那里,看着一个个的班主任来,先踹上几脚,然后声色俱厉的呵斥,我心里慌急了。
慢慢地走了过来,他一脸严肃,也没问我为什么迟到。
在政教处人员那里签了字,跟我说,去吧,回班去。
没有挨打,也没有挨骂,一瞬间,少年的我哭了,不是感激,因为庆幸。
一个人只有遇到艰难,大抵才能看到人心吧,我被他收拾了那么多次,他终于良心发现了吧。
下课,班长让我去办公室,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他拿出了一千块钱。平静地说,这是学校发的贫困生补助。
我的家庭变故,他已经知道了。
一千块钱,这是学校的温暖,我更加用功学习,想要考到全校前十名,将来中考为校争光。
后来一天,身兼数职,英语课代表、历史课代表、美术课代表的我在英语办公室里交作业。
在英语老师桌子上放了一张表,瞟了一眼,我看到了上面说的,正是助学金的事儿。
细看了看,最高额是五百。我问英语老师,咱们这次助学金最高金额是五百吗?英语老师说,对啊,她班里有一个符合规定。
那一瞬间,我满泪盈框,想到了他满头的杂发,陈旧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