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群如锋利的刀片,削去沾染凡尘的肉体,割掉割舍不掉的情}爱,雕刻棱角分明的灵魂。不再独特,不再缤纷,然后跃入时空长河,穿越条条夹缝,载欣载奔,于四季轮回之中,再次相见。
无关姓名,无关记忆,无关前尘后世。灵魂生来就为了寻找,并因此永存。如同高挂于天上的繁星化作流星坠入尽头,他们坠入一个个世界,去寻找,爱与恨,悲与欢,笑与泪。历经生离死别,求得不得,继续他们断断续续的旅程。
人生永不停止。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在我的歌里。
冬
累。
困。
烦。
他在日记上一笔一划写下这几个字,然后一把撕掉,用长着茧子的手狠狠揉成团,丢进白花花的垃圾桶里。就像他一整个冬天重复做的事情一样。
半开的窗吹进来一点风,透着春天的气息。他吸了吸鼻子。
冬天快要结束了。
失眠快五天了,他还是一首歌都没写出来。
这边手机的屏幕忽闪忽闪,估计是快要发疯的马内甲。这一整个冬天里,上面说原本计划在新年左右出一张新专,可是这边偏偏遇到瓶颈期,硬生生地卡住了。当然,这都是他自己对马内甲,对社长的单方面解释。
事实是,他只是写不出一首令自己满意的歌曲。
脑中的无数条旋律久久地在顶端盘旋,如同一群没有目的的鸟儿。它们有着缤纷的羽毛,洁白美好,可就是杂乱无章,毫无顺序。他无法把每一只漂亮的鸟儿排成一条完整的队列,也不知道该让它们往哪儿走。
这才是他一直一直苦恼的问题。
他开始翻放在地毯上的乐谱本,每一页,都只有几句毫无关联的旋律,每句之间都有大片的空白。捡起本子,拖沓着拖鞋走到昏黄的落地灯旁,盘着腿坐下,继续不厌其烦地翻起卷边的纸页,毛茸茸的边缘摩擦着拇指上厚厚的茧子,没有任何实感。
冬天的风,是什么颜色的呢
他轻轻哼起来,苍白瘦削的脸颊在灯光下看上去有点营养不良,却终于泛起神采,让人能隐约回想起几个月前,舞台上那个仿佛无敌的他。
那个他唱起歌来,全世界都倾听。
手指颤颤巍巍地翻页,闭上眼,哼出上面的句子。
你的名字,是仲夏夜里别过发际的星光
不轻不浅,足够铭记
心里陡然一声,他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如果、如果他再也写不出歌,还会有人听吗?
我,会被遗忘吗?
他瞬间否定了这个想法。不,现在还不是说放弃的时候。他才23岁,人生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还有那么多的人,想要唱给他们听,想把他们写在歌里。
再给我一点时间,一点点就好,我一定可以……
啪。
本子被狠狠摔在墙上,仿佛本身也被震惊到了,一页纸直直地翻过来对着他,嘶嘶地滑下去,无力地躺在木地板上。
他颤抖地抱紧了墙角的吉他,从来没想到原来自己会如此软弱,像个胆小鬼一样,连马内甲都不敢见。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呢
手中的旧吉他有点走音,他调了调,轻轻地拨出这个句子。
然后泪流不止。
如果可以,我希望把你写在我的歌里
“凉介将来一定会写出很好听的曲子,这样我就可以给你伴舞了!”镜子前的小土豆用袖子为他擦干眼泪,自己眼眶通红地安慰着他。
那时的自己,因为被母亲和姐姐擅自投了简历进了事务所却无法按照自己梦想的轨迹行进,每天只能在一个围满了巨大镜子的大教室里,和很多很多的孩子一起练舞。他被排在最后一组,稍练不好是一通劈头盖脸地训斥。
那天,旁边的孩子跳错,自己却被老师罚。倔强不服输的劲瞬间充满单薄的胸腔,小栗子努力为自己辩解,最终的结果却是,好几个星期以来辛苦努力搏来的位置又变回了最后一排。
回到足球社,读不懂大家的气氛。屉子里的乐谱本被撕烂,全部塞在球鞋里,静静地丢在垃圾桶内,好像被抛弃到了时光的深渊。
他举着鞋子,把它们摔在始作俑者的面前,大声地质问。
山田君变了。
稍微有点名气就不来练习了。
每次练习你都不在,所以我们才会输。
都是因为你。
写那些没用的花哨句子很了不起吗?
小孩子一句句不管冷暖的话如同锋利的仙人掌刺一样戳在心上,让他喘不过气。他不明白为什么昔日说好要并肩欣赏同样风景的队员这样排挤他,不明白明明拼了命地练习着两边还要被骂,不明白,射偏球的人却在指责传过球的自己。
“好啦……”小土豆声音颤颤地蹲下来捋顺他的头毛。“就说我主动要求给你伴舞,也不至于高兴得哭成这样吧!”脸上未干的泪痕即使是在黑暗的教室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小土豆的嘴角却是上扬的。
或许是被一天内接踵而至的烦心事砸昏了头脑,小栗子突然不由分说地紧紧抱住了小土豆。
“呜哇——”对方显然是吓了一跳,可意外地没有拒绝。
“凉……凉介?”任由他抱着自己,肋骨被勒得发疼。听得出来,他担心的是他。
“知念,说好了,将来一定在一起……”细软的发蹭得脸颊发痒,心也痒痒的。
什么嘛,好像告白一样。但还是打心眼里高兴得不得了。
“嗯!”
就算被全世界抛弃,你依然会把我捧在手心
眼泪砸在琴弦上,砸出了下一个音符……
掌纹内刻进的,是我们的两串脚印
滴滴点点,时钟敲打不到每个和你有关的好心情
还有、还有好多的话想说给你听
眼前的落地灯暗了下去,他却看见了光。
四季更迭,我对你的思念丝毫未减
黑天白天,没有你,全都一样
玫瑰褪色,星光黯淡
我想念的,是微笑时你的双眼
剖开胸膛,你就在每一个心跳中
铅笔在纸上飞舞,一串串的音符流畅地嵌在行间。他已经感到呼吸困难,心脏像被人掐住了一样快要无法跳动,但他无法停下。
再给我一点时间,一点点就好。
双臂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整个人跌在了地摊上,手里的笔却一刻未停。他拼命地集中发散的视线,生怕写错一个音符。
扑通、扑通、
小土豆看到躲在“镜子屋”里偷偷哭泣的他,一言不发地关掉灯,走过去陪着他默默流泪。
扑通、扑通、
四肢开始剧烈抽搐,铅笔掉在了地毯上。
应该问的,他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呢?
抽搐停止,他拼尽力气捡起铅笔,继续写下去。
Once again,如果可以和你相见
你我仍是少年
恰好那天,阳光盛放
呐,我会对你讲……
春
他听到电视机里传出的播报声音,才知道竟然已经立春了。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地毯上,身边散落了无数乐谱。
他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个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男人,淡金色的短发,碧蓝的眼睛,身上的衣服是从没见过的款式,背后还有一对洁白的翅膀。重点是,他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啊,撞大运了。”
男人满足地对他笑了笑,身体开始慢慢地消散。
“虽然没有履行约定……但是,把我的命给你的话……”似乎时间容不得他犹豫,男人赶紧抓着他的手臂嘱咐。
“你小子,替我照顾好侑李啊,千万别让他哭鼻子,不然我会生气的喔!”
喂你是谁啊,侑李侑李的,叫得这么亲热……还来不及他吐槽然后坐下来问他几句话,男人就已经消失了。
然后,自己就醒了过来。
所以说……昨晚……自己已经……?
而且电视机本来是关着的……
那个自己……是弄丢了知念吗?
鱼缸里的热带鱼跑到水面换气,咕噜地吐了个泡泡。五彩的鱼尾,近乎透明的鱼鳞。
“呐凉介,你会带我回去吗?”
脸上突然湿湿的,他抬起手来,发现眼泪已经决堤。
诶?
窗外的樱花飘落,满世界都变成了漂亮的淡粉色。
这样的季节里,山田凉介那张久违的专辑终于发售了。
他终于结束了持续一冬天的宅男生涯,开始奔波于各大发布会,综艺,宣传新专。
四月,樱花祭。
山田凉介的新专首日销量便是第一。
这个时节是山田凉介最喜欢的。美丽的,浪漫的樱花,不论是待放,盛放,还是凋零,都能带给他灵感。
就用杂志上百说不厌的评语吧。
是一位开口仿佛就有樱花盛开的天才唱作歌手。
是清脆,极富穿透力,低音磁性,中音华丽,高音明亮无瑕疵,音色多变,无论放在哪里,都不输于他人的类型。
可是他不喜欢“天才”这个称呼,这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的秘密。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泪水汗水,一个人默默尝过的无法对别人诉说的苦,都要被这两个字一笔带过,并且,不断地苛求着他,不断地要他做出一个个不可能,成功了会被认为是理所当然,失败了整个被否定,被当做骗子一样地唾弃。
“啊山田君……”马内甲急急忙忙小跑过来,“山田君看一下,这是今年的演唱会安排。”
其中的一个地方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静冈县滨松市。
但是有个人不一样,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我。
那个人,他还住在那里吧。
夏
山田凉介个人LIVE TOUR于7月15日在横滨举行第一场,途径许多城市,最后一场是位于东京巨蛋的跨年con。
第一场横滨,是他出道的地方,也是梦想开始的地方。从Jr.期一路站到前排,花了两年时间拿到麦,最终得以以创作型歌手出道,这背后的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当他唱到最后一句“我会对你讲”的时候,不由自主便泪洒舞台。
那一天,他看着台下满满繁星般的应援灯为他亮起,忽然想起了那个和他们一样,站在背后默默支持他的人。只可惜,出道之后就很少有见面,只是断断续续地有互发邮件,不久之后便听说他已经成为了以舞蹈灵动出名的爱豆。
他的每一次表演都会被山田完整地录下,然后存在一个大容量的硬盘里。每一张碟和shop,他全都all,有时甚至会一挥手买好几套当做生日礼物分送给大亲友有冈和keito。这几个身高不同痴汉属性却如出一辙的粉担,每到知念的碟发售就好像过年一样,奔走相告,就差注册个后援会把全世界的人都忽悠进组织了。
晚上刚刚开完庆功宴,山田凉介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下榻的酒店。出电梯的时候马内甲发来短信,告知他滨松场的相关事宜。
好快啊。这么想着,他已经拿起了去哪儿都不离身的旧吉他,开始练习歌曲。
说起这把吉他,也和知念有关。
那是山田出道前夕,恰好赶上他的生日,于是知念就用自己为数不多的积蓄为他买了一把吉他。其实那把吉他的材质比不上之后他拥有的任何一把云杉或是红松的吉他,可是它的音色却是他最喜欢的。那种清澈,带着丝丝甘甜的声音很像知念。摸着上面知念整整齐齐的签名,往事河水般倒流而来。
他知道知念家境不算很好,所以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生日。可是不知道这个人用了什么方法,硬是从别人口中打听到了自己的生日,还猝不及防地跑到了自己的实家,小小的个子背着显得很大的琴盒,让他心里一阵感动一阵心疼。
“凉介,生日快乐!”小小的松鼠扑了个满怀,然后没站稳两个人一起倒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他闻到知念嘴里柠檬可乐的味道,和他身上独特的洗衣粉香味。天鹅般的脖颈下是规矩的领口,知念今天穿的是蓝白格子的长裤,露出的脚踝上戴着和自己同款的脚链。
他抱住知念,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静静地呼吸着他的味道。很好闻的草莓香。
“凉介,”知念突然唤自己的名字。
“嗯。”
“如果你开演唱会的话,一定不要忘了告诉我啊。我是不论多忙,都会赶去给你伴舞的!”
谁要你伴舞啦,笨蛋。
我只想要一个只属于你和我的舞台,你跳舞,我为你唱歌。只是这样就好。山田将知念搂得更紧,仿佛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
据说,心脏离得太近是可以听见心声的。
“其实怎样都好啦,我只是想和凉介同台嘛~”说着撒娇一般往他怀里钻,扑闪扑闪的睫毛在下颌扫来扫去,调皮的手指戳着自己的包子脸。
喂别闹了啦。想把他的脸从自己脸下方移开,没想到看到一张无比认真的脸。
他甚至数不清自己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多少心情。
天上的星星,就是想说的话吧
一罐柠檬可乐,可以装进整个夏天
他没有想到,之前期许了多少次,多少次在邮件里规划的同台竟然就在出道十年的演唱会上实现了。得知这个消息后,两个人开心得不得了,在山田故意提前好几天跑到滨松的那段时间里,知念带着他逛遍了自己熟悉的所有地方。热闹的市集,小学校园,有着巨大滑梯的公园。在知念的实家,山田受到了异常热烈的欢迎。知念妈妈还做了好吃的料理给他们,事后山田偷偷抱怨都是知念妈妈做得太好吃,演出服都快穿不下啦……
如果可以,我希望人生可以开始于
与你相遇的那天
灯光暗下,只留两盏聚光灯。山田站在一把椅子前,怀里抱着知念送的那把吉他,同不远处一身雪白的知念向观众深深鞠躬。本来因为二人同台而尖叫沸腾的饭们此刻都安静了下来,默契地等待他们开始表演。
山田坐下,调试好吉他之后,把麦克风拉过来,开始静静地讲述。
“下面这首歌,献给一个人。我要感谢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从未放弃我,并以他独特的方式陪在我的身边。如果没有他,我也不会有幸遇到你们。”
“那么,请欣赏。”
不像此前的任何一场,这一场的这首主打曲没有背景音乐,只有山田一个人用吉他伴奏。这是他特意的安排,从很久以前,他就不喜欢知念说伴舞这个词,他不可以是附属的,他要他和自己并肩站在台上。所以,他决定以这样的方式,让观众更多地关注到知念的舞姿。
几个好听的音阶,伴随着知念轻盈的飞旋引起了台下阵阵掌声。清脆的吉他和着干净、细致到角度的舞蹈,带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极度默契。
快乐还是忧伤,和你品尝的话
都是美好的吧
他高昂,他跳跃,他低沉,他静默……所有的旋律和步调配合得天衣无缝,他们彼此相合,但又各自独芳。
有这么一种境界吧,歌声会舞蹈,舞步会歌唱。
副歌部分,知念展开双臂,以不可能的高度飞跃而起,目光远远地和山田交换,相视一笑。
聚光灯下,知念额角的汗水浸透了碎发,随着跳跃飘洒下来,晶莹如同泪珠。纯白衣服上的羽毛不小心掉落下来,眼睛轻易闪出片片星光,仿佛就看到天鹅颈项骄傲地高昂,划过涟漪阵阵的湖面,优美地展翅,抖落几片洁白的羽毛。
台下鸦雀无声,连应援灯都没有随着旋律晃动。饭们无一不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美。
结尾前的最后间奏,知念慢慢走近了歌手,手里多了一只麦克风。短短几十米,他却走得仿佛历经了几个世纪。山田望着他,忽然想起了另一个自己。
人生,本就是一场旅行
我和你,是两颗小小的星
纵使遥远,终将相见
两个纯白的聚光灯相隔万里,缓慢移动,终于汇聚。
他看到知念漂亮的睫毛上泛着水光,错觉间竟有泪珠闪烁。知念拿起麦,微笑。
世界静止。
山田忘记了手中的旋律。
Once again,若能与你相见
你我仍是少年
恰好那天,阳光盛放
呐,我会对你讲
我会对你讲……
两种全然不同的音色意外地相合,互相弥补,又升华。无需彩排,无需言语,无需眼神,只要是他,那么即使只是生在同一片蓝天下,也能找到彼此。
他望着知念那对自己抚摸过无数次的双眼,缓缓弹出最后的旋律。
“愛してる。”
秋
自从演唱会上山田那个意外的告白,两人之间最后的这层窗户纸终于被捅破,虽然还没有对粉丝公开,但是二人已经得到了双方家长的谅解和公司的默许。不久后,山田就把自家恋人顺理成章地入了籍抱回家,某土豪还特意把家具大换新,为了迎接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
这边的粉担战友们表示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什么?你说能这样不是能常常看到知念了吗?不!这怎么能一样!某有冈姓男子接受采访表示,这就像你抽到了黑呆和莉莉,然而队友却是呆毛一样!怎么可以忍?!其他同伙一呼百应,揭竿而起,大有愤然起义,推翻暴君统治,建设新社会的英特纳雄耐尔之势,纷纷叫唤着要退团,结果惨遭大佬删号。
所以嘛,秋天,最适合收获。
“凉介,怎么还没到啊?”知念心里有点小愤怒,这个人不知道从哪个不良少女漫里学来的招数,非要用一条半粉不红的丝带把自己眼睛遮住,带他去参观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窝。
看到饺子嘴已经不满地嘟起,淡粉色还泛着水光,狼系男子山田不禁玩心大起,准备从知念那里揩点油出来。
“要亲亲才可以解开哦。”说着悄悄凑到知念脸前,闭上眼睛一脸痴汉。
知念心一横,心想知念超人可是要传播爱来拯救全世界的,这点考验算什么。他往前探探头,对着也不知道是哪儿就亲了下去。
“笨蛋,是鼻子啦。”换来耳边一阵撩人的气音。小朋友表示不服,对着也不知道哪儿就又亲了下去。
唔。
这回中了。
知念没什么经验,更不懂技巧。他只是用饱满柔软的唇瓣贴紧山田的,仅仅是这样,也让他心如擂鼓。
良久,他觉得差不多了,才慢慢离开,却感觉不到对面山田的反应。心跳得更快了,害怕他听到,慌慌张张地开口说:“喂我可是照你说的做……唔”
山田的攻势太猛烈,让他一时喘不过气来。柔软灵活的舌头老奸巨猾地攻城略地,时时舔舐上牙膛,激得他一阵打颤,时时缠住自己不断躲闪的舌,纠结着吞噬氧气。唇齿紧贴吸引,然后急促地放开,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啧啧水声。
知念感觉到头顶的丝带被一把扯掉,整个人还来不及适应光线就被推#倒在了卧室里那张大得过分的床上。
后脑勺钝钝地撞在枕头上,他感觉有点眩晕,下一秒整个人就被山田迫不及待铺天盖地的吻覆盖了。
天旋地转。
从额角到下颌,从锁骨到肚脐,每一寸肌肤都被珍重地爱抚,温柔得想让他落泪。
身上人的手引导着他解开身上的扣子,精心锻炼过的胸肌暴露在空气中,惹得知念耳廓通红。
他感觉到仅剩的衣物也被剥去,不禁害羞地用手臂挡住了眼睛。山田俯下身,重重地吮吻他红透欲滴的小果实,时时用牙齿啮咬。知念被刺激得不能说话,只好把哽咽吞在喉咙里,以逐渐加快的呼吸来回应他,自己的弱#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挺&立起来。
不用看也知道那家伙一定在笑,知念这么想着,心里一阵紧张。
山田看他红透的脸颊不禁觉得可爱,然后渐渐下移到知念那吐着液体的弱@点,毫不犹豫地含住了它。
知念几乎尖叫出声。本能地想要推开他,却在下一时刻整个人软了下去。
自己的弱@点被温热的口腔包裹着,柔软的舌头从上到下攀着那里来回逗%弄,刺激太大,知念一时无法消受,腰肢颤动,手指深深嵌进山田的发间。他开始慢慢地吞吐起来,同时用牙齿不断摩挲着多汁的铃(哔)口,不消一会,知念就悉数交代在了山田手上。
害怕他受不了初次开拓的疼,山田凑过去,亲吻知念的唇瓣,那里早已被他们两个折磨得红肿,却千万倍地诱人。
知念微微喘息着,笨拙地回应他。轻轻地含住山田红润柔软万分的唇瓣,接受着来自恋人的安慰。
可是当沾了体液的手指进入的时候,知念还是忍不住咬了一下山田的唇。手指进入的瞬间便被立刻绞紧动弹不得,他轻轻揉了揉知念紧致的臀(哔)肉,让他放松下来。
“没事的,别紧张。”他拿开知念无力遮挡的手臂,让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和自己对视。
很早以前,早在不知道几生几世前,他就认为山田的眼睛很漂亮,他想,不论时光怎样流逝,始终不会带走他眼睛里独属于他的银河。
知念笑了,点点头,眼睛弯弯。
而后收到山田灿烂得如同这世界除了他就没有光的笑容。
渐渐地,他放松下来,山田开始慢慢地移动手指。里面无比紧致温暖,每一个褶(bi)皱都是如此美妙,他几乎忍不住直接那自己的分(ke)身直接送到底。
可他还是忍住了这份冲动,一点一点地感受知念的内部,寻找着他的敏()感-_点。
手指突然触到了什么凸起,知念立刻呻@吟了一声,即使很微弱,但也被听得一清二楚。坏心眼地用指甲刮了几下,立刻听到拔高一调的声音。渐渐地,抽(哔)插开始加快,手指也能三根同时进入。恋人的身体已经被打开,叉开的双腿间还留着银色的丝状痕迹。他抽出手指,内里瞬间的空虚让知念不满地闷哼一声,挺起腰想做挽留。
大幅度地分开膝盖,让他的双腿盘到自己精壮紧实的腰侧,抬起他的腰,然后俯下身去在他耳边。
“你相信我吗?”
灿烂的眸子里晶亮晶亮的,让知念忘记了紧张。他突然想起,con上的后台,他紧张地牵住他的手,对方和现在毫无二致的诚挚眼神驱散了所有的不安。
“嗯,我相信你。”
山田扯下了自己桎梏,挺身将涨得发疼的巨大送进知念的体内。他的速度很慢,怕知念承受不了,也希望他可以牢牢记住自己。内壁里细小的皱褶被一一撑开,和涨大分(哔哔哔)身上的青筋互相贴合。直到入口接触到了囊(哔——)袋,两个人才舒服地松了一口气。
知念惊讶于如此巨大的尺寸,同时也为他的细心体贴而感动。
他感觉到后腰被托起,整个上半身被抬起呈跨坐的姿势,带来的是更深的进入,他不禁倒抽一口气。
山田那张惊艳无比的脸就在稍下方,低头就可以吻到。
看着山田微闭着眼贴在自己锁骨的样子,他不禁想起了那个有点黏人却非要逞强的小栗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容貌还是会和小时候不差多少。
想着想着,他牵起山田带着茧子的手,十指相扣。
很高兴,能遇见你。
脸上落下知念如同羽毛般轻柔的吻,落在他喜欢得不得了的眼睛上,落在透着薄汗的脸颊上,落在突出的喉结上。末了,知念探出舌头,认真地描绘他的唇线。
愛してる。
鼻子一酸,随之而来的是汹涌如洪水的情意。
粗暴地放倒他,然后开始疯狂地抽(咳)插。粗大的肉#茎对着敏#感点一阵横冲直撞,整根抽出,再深深没入,引得知念发出破碎的呻(啊)吟。他的五指用尽全力扣紧自己的,手掌几乎快要相容,却丝毫抵消不了痛感和巨大快(e)感带来的双重刺激。他感觉身体快要被这般激烈的贯穿撕得粉碎,不知何为天地,不知身处何方。囊(())袋不断地撞击着入口,下半身快要失去直觉,可是强烈的快(哔哔哔)感只能一波盖过一波。
知念有点神志不清地唤着恋人的名字,却发现恋人同样在回应着自己。
肉(a)体与肉(a)体的缠(bi)绵,身体交叠,进入最深处,探索,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和心跳,迎合着对方的节奏,不断地寻找,不断地得到。
知念也数不清那一晚他们做了多少次,他只记得最后自己迷迷糊糊被山田抱去了浴室,某人还赖皮又在浴室里要了一回,最后已经累到脱力,也就由他去了。
反正明天早上,是要吃饺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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