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书》翻译草稿
《通书·诚上第一》
“诚者,圣人之本。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诚之源也。乾道变化,各正性命,诚斯立焉,纯粹至善者也。故曰: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元亨,诚之通;利贞,诚之复。大哉《易》也,性命之源乎!”
诚静,是圣人的根本。“伟大呀乾元,万物的资助创始”,这是诚静的源泉。乾之道的变与化,赋予万物各自的本性与生命,诚静由此而确立,是纯粹最善的。所以系辞说:“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元始、亨通,是诚静的通达,有利,持正,是诚静的复返。易很伟大呀,是本性和生命的源泉。
《通书·诚下第二》
“圣,诚而已矣。诚,五常之本,百行之源也。静无而动有,至正而明达也。五常百行,非诚非也,邪暗塞也,故诚则无事矣。至易而行难,果而确,无难焉。故曰: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
圣人,不过是做到了诚静。诚静,是仁义礼智信的根本,百种行为的源头。无欲而有为,非常正大而明白通达。五常和百行,没有诚静就会错误,邪暗就会阻塞。所以做到诚静,就没有其他事情。这个道理,非常简单但难以做到,当下果断而明确,则做到没有困难。所以说:一日能克制自己回复于礼,当下天下就会回归仁德。
《通书·诚几德第三》
“诚无为,几善恶,德爱曰仁,宜曰义,理曰礼,通曰智,守曰信;性焉安焉之谓圣,复焉执焉之谓贤,发微不可见、充周不可穷之谓神”。
诚静无为,几兆则分出善恶,品德善爱叫做仁,万事合宜叫做义,万行合理叫做礼,通达叫做智,坚守叫做信。安于诚静的本性叫做圣人,回复而执守本性叫做贤人,动而微妙不可见,却充满世界不可穷尽叫做神人。
《通书·圣第四》
“寂然不动者,诚也;感而遂通者,神也;动而未形、有无之间者,几也。诚精故明,神应故妙,几微故幽。诚、神、几,曰圣 人 ”。
寂然不动,叫做诚静。感到万物而万事通达,叫做神人。动而还没有形状,在有无之间的,叫做几兆。诚静所以能明白,神通反应则奇妙,几兆细微所以幽深。诚静、神妙,几微,叫做圣人。
《通书·慎动第五》
“动而正曰道,用而和曰德。匪仁,匪义,匪礼,匪智,匪信,悉邪也!邪动,辱也。甚焉,害也。故君子慎动。”
行动而正直叫做道,使用而和谐叫做德。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都是邪动邪用造成的。邪行,则会屈辱。更严重的,则会损害。所以君子谨慎于行动。
《通书·道第六》
“圣人之道,仁义中正而已矣。守之贵,行之利,廓之配天地。岂不易简?岂为难知?不守,不行,不廓耳!”
圣人之道,不过仁义中正而已。坚持则尊贵,行动则有利,扩充匹配天地。难道不简易么,难道很难知晓么。只是因为,不坚持,不行动,不扩充它罢了。
《通书·师第七》:
“或问曰:“曷为天下善?”曰:“师”。曰:“何谓也?”曰:“性者,刚柔善恶,中而已矣。”不达。曰:“刚,善:为义,为直,为断,为严毅,为干固;恶:为猛,为隘,为强梁。柔,善:为慈,为顺,为巽;恶:为懦弱,为无断,为邪佞。惟中也者,和也,中节也,天下之达道也,圣人之事也。故圣人立教,俾人自易其恶,自至其中而止矣。故先觉觉后觉,暗者求于明,而师道立矣。师道立,则善人多。善人多,则朝廷正,而天下治矣。”
有人问:什么才是天下之善。
答:师。
问:为什么这样说呢?
答:本性,有刚有柔有好有坏,都离不开“中”这个字。
问者不太明白,需要解释。
答:同样是刚直,好的人是正义、正直、果断、庄严果决、做事坚持;坏的人是猛烈、狭隘、强横凶暴。同样是柔和,好的人是慈爱、和顺、谦逊;坏的人是懦弱、犹豫不决、邪恶花言巧语。只有不偏不倚的“中”,是和谐。中间的节制,是天下的通达之道,圣人的行事。所以圣人设立教育,即使浅薄的人也能自行改变恶习,自行达到中正的境界才停止。所以先觉醒的使后觉醒的人觉悟,昏暗的求教于明白的,这样诗道就建立了。师道建立,则善人变多。善人一多,则朝廷正气,然后天下就得到治理了。
《通书·幸第八》:
“人之生,不幸不闻过,大不幸无耻。必有耻则可教,闻过则可贤”。
人的生命中,听不到自己的过失是不幸的,更大的不幸是无耻。必须有耻辱之心才能教学,听到并认识自己的错误才能变为贤人。
《通书·思第九》:
《洪范》曰:思曰睿,睿作圣。无思,本也;思通,用也。几动于彼,诚动于此。无思而无不通为圣人,不思则不能通微,不睿则不能无不通。是则无不通生于通微,通微生于思。故思者,圣功之本,而吉凶之机也。《易》曰:“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又曰:“知几,其神乎!”
《洪范》说:思考则睿智,睿智后可以作圣人。无思杂念是,人的根本。思考通达,是用法。几兆从外部反应,诚静从内部运动。无思却无不通达的叫做圣人,不思考则不能通晓微妙,不睿智则不能无所不通。这(代指思曰睿)就是说无所不通生于通晓细妙,通晓微妙生于思。所以思,是圣人功法的根本,吉凶的机关。《易》说:君子看到几兆立刻作为,不等待事情快开始才行动。又说:知道几兆,很神妙啊。
《通书·志第十》:
圣希天,贤希圣,士希贤。伊尹、颜渊,大贤也。伊尹耻其君不为尧、舜,一夫不得其所,若挞于市;颜渊不迁怒,不贰过,三月不违仁。志伊尹之所志,学颜子之所学,过则圣,及则贤,不及则亦不失于令名。
圣人希望达到天的境界,贤人希望达到圣人的境界,士希望达到贤人的境界。伊尹、颜渊,伟大的贤人。伊尹羞耻于他的君主和国家不能达到尧、舜的境界。一人不能在他适当的位置,如同被鞭打于街市一样。颜渊不迁怒找借口,不第二次犯同样的错误,三个月不违背仁。立志于伊尹的志向,学颜子的学问。做的更好就是圣人,达到一样就是贤人,达不到也不失为美好的名誉。
《通书·顺化第十一》:
天以阳生万物,以阴成万物。生,仁也;成,义也。故圣人在上,以仁育万物,以义正万民。天道行而万物顺,圣德修而万民化。大顺大化,不见其迹、莫知其然之谓神。故天下之众,本在一人。道岂远乎哉?术岂多乎哉?
天用阳来产生万物,用阴来成就万物。产生,是仁;成就,是义。所以圣人在上,用仁来养育万物,用义来教化万民。
(未完稿,暂存)
《通书·治第十二》:
十室之邑,人人提耳,而教且不及,况天下之广、兆民之众哉?曰:纯其心而已矣。仁、义、礼、智四者,动静、言貌、视听无违之谓纯。心纯则贤才辅,贤才辅则天下治。纯心要矣,用贤急焉。
《通书·礼乐第十三》:
礼,理也;乐,和也,阴阳理而后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各得其理然后和,故礼先而乐后。
《通书·务实第十四》:
实胜,善也;名胜,耻也。故君子进德修业,孳孳不息,务实胜也;德业有未着,则恐恐然畏人知,远耻也。小人则伪而已。故君子日休,小人日忧。
《通书·爱敬第十五》:
有善不及,曰:“不及则学焉。”问曰:“有不善?”曰:“不善则告之不善,且劝曰:‘庶几有改乎,斯为君子。’有善一,不善二,则学其一劝其二。有语曰:‘斯人有是之不善,非大恶也?’则曰:‘孰无过?焉知其不能改?改则为君子矣!不改,为恶恶者。天恶之。彼岂无畏耶?乌知其不能改?”故君子悉有众善,无弗爱且敬焉。
《通书·动静第十六》:
动而无静,静而无动,物也;动而无动,静而无静,神也。动而无动,静而无静,非不动不静也。物则不通,神妙万物。水阴根阳,火阳根阴。五行阴阳,阴阳太极,四时运行,万物终始。混兮辟兮,其无穷兮。
《通书·乐上第十七》:
古者,圣王制礼法,修教化。三纲正,九畴叙,百姓大和,万物咸若。乃作乐以宣八风之气,以平天下之情。故乐声淡而不伤,和而不淫。入其耳,感其心,莫不淡且和焉。淡则欲心平,和则燥心释。优柔平中,德之盛也;天下化中,治之至也。是谓道配天地,古之极也。后世礼法不修,政刑苛紊,纵欲败度,下民困苦。谓古乐不足听也,代变新声,妖淫愁怨,导欲增悲,不能自止。故有贼君弃父、轻生败伦、不可禁者矣。呜呼!乐者,古以平心,今以助欲;古以宣化,今以长怨。不复古礼,不变今乐,而欲至治者,远矣!
《通书·乐中第十八》:
乐者,本乎政也。政善民安,则天下之心和。故圣人作乐,以宣畅其和心,达于天地,天地之气,感而大和焉。天地和则万物顺,故神祇格,鸟兽驯。
《通书·乐下第十九》:
乐声淡,则听心平;乐辞善,则歌者慕。故风移而俗易矣。妖声艳辞之化也,亦然。
《通书·圣学第二十》:
“圣可学乎?”曰:“可。”曰:“有要乎?”曰:“有。”“请问焉。”曰:“一为要。一者,无欲也。无欲。则静虚动直。静虚则明,明则通;动直则公,公则溥。明通公溥。庶矣乎!”
《通书·公明第二十一》:
公于己者公于人,未有不公于己而能公于人也。明不至,则疑生。明。无疑也。谓能疑为明。何啻千里!
《通书·理性命第二十二》:
阙彰阙微。匪灵弗莹,刚善刚恶,柔亦如之,中焉止矣。二气五行,化生万物:五殊二实,二本则一。是万为一,一实为万;万一各正,大小有定。
《通书·颜子第二十三》:
颜子,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而不改其乐。夫富贵,人所爱也,颜子不爱不求,而乐乎贫者,独何心哉?天地间有至贵至爱可求而异乎彼者,见其大而忘其小焉尔!见其大则心泰,心泰则无不足,无不足则富贵贫贱处之一也。处之一,则能化而齐,故颜子亚圣。
《通书·师友上第二十四》:
天地间,至尊者道,至贵者德而已矣。至难得者人,人而至难得者,道德有于身而已矣。求人至难得者有于身,非师友则不可得也已。
《通书·师友下第二十五》:
道义者,身有之,则贵且尊。人生而蒙,长无师友则愚。是道义由师友有之,而得贵且尊,其义不亦重乎!其聚不亦乐乎!
《通书·过第二十六》:
仲由喜闻过,令名无穷焉。今人有过,不喜人规,如护疾而忌医,宁灭其身而无悟也。噫!
《通书·势第二十七章》:
天下,势而已矣。势,轻重也。极重不可反。识其重而亟反之,可也。反之,力也。识不早,力不易也。力而不竞,天也;不识不力,人也。天乎?人也,何尤!
《通书·文辞第二十八》:
文,所以载道也。轮辕饰而人弗庸,徒饰也,况虚车乎?文辞,艺也;道德,实也。笃其实,而艺者书之,美则爱,爱则传焉。贤者得以学而至之,是为教。故曰:“言之无文,行之不远。然不贤者,虽父兄临之,师保勉之,不学也,强之不从也。不知务道德,而第以文辞为能者,艺焉而已。噫!弊也久矣!
《通书·圣蕴第二十九》:
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子曰:“予欲无言,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然则圣人之蕴,微颜子殆不可见。发圣人之蕴,教万世无穷者,颜子也。圣同天,不亦深乎!常人有一闻知,恐人不速知其有也,急人知而名也,薄亦甚矣!
《通书·精蕴第三十》:
圣人之精,画卦以示;圣人之蕴,因卦以发。卦不画,圣人之精不可得而见;微卦,圣人之蕴殆不可悉得而闻。《易》,何止五经之源?其天地鬼神之奥乎!
《通书·乾损益动第三十一》:
君子乾乾,不息于诚,然必惩忿窒欲、迁善改过而后至。乾之用其善是,损益之大莫是过,圣人之旨深哉!“吉凶悔吝生乎动”。噫!吉一而已,动可不慎乎!
《通书·家人睽复无妄第三十二》:
冶天下有本,身之谓也;治天下有则,家之谓也。本必端,端本诚心而已矣,则必善,善则,和亲而已矣。家难而天下易,家亲而天下疏也。家人离,必起于妇人。故睽次家人,以二女同居而志不同行也。尧所以厘降二女于妫汭,舜可襌乎?吾兹试矣。是治天下观于家,治家观身而已矣。身端,心诚之谓也。诚心复其不善之动而已矣。不善之动,妄也;妄复则无妄矣;无妄则诚矣。故无妄次复,而曰先王以茂对时育万物,深哉!
《通书·富贵第三十三》:
君子以道充为贵,身安为富,故常泰无不足。而铢视轩冕,尘视金玉,其重无加焉尔!
《通书·陋第三十四》:
圣人之道,入乎耳,存乎心,蕴之为德行,行之为事业。彼以文辞而已者,陋矣!
《通书·拟议第三十五》:
至诚则动,动则变,变则化。故曰: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拟议以成其变化。
《通书·刑第三十六》:
天以春生万物,止之以秋。物之生也,既成矣,不止则过焉,故得秋以成。圣人之法天,以政养万民,肃之以刑。民之盛也,欲动情胜,利害相攻,不止则贼灭无伦焉。故得刑以冶。情伪微暧,其变千状。苟非中正明达果断者,不能治也。《讼》卦曰:“利见大人,”以刚得中也。《噬嗑》曰:“利用狱”。以动而明也。呜呼!天下之广,主刑者,民之司命也。任用可不慎乎!
《通书·公第三十七》:
圣人之道,至公而已矣。或曰:“何谓也?”曰“天地至公而已矣。”
《通书·孔子上第三十八》:
《春秋》,正王道,明大法也,孔子为后世王者而修也。乱臣贼子,诛死者于前,所以惧生者于后也。宜乎万世无穷,王祀夫子,报德报功之无尽焉!
《通书·孔子下第三十九》:
道德高厚,教化无穷,实与天地参而四时同,其惟孔子乎?
《通书·蒙艮第四十》:
童蒙求我,我正果行,如筮焉。筮,叩神也,再三则渎矣,渎则不告也。山下出泉,静而清也。汨则乱,乱不决也,慎哉,其惟时中乎!艮其背,背非见也;静则止,止非为也,为不止矣。其道也深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