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下起了大雨,地面上都是跳动的白色雨点,外婆撑着伞从门外走进来,天地间都氤氲着白白的一片,老旧的平房屋檐上都是豆大的雨滴敲打声,我闭上眼睛听雨,感受着这炽热中偶尔的清凉。
空白与孤独,似乎是我这几天的写照。
乡下的生活状态对我来说适时的,这里环境简陋,设施老旧,但给我一种简朴厚实,返璞归真的感觉。老远就能闻到灶台传来的饭菜香味,电视机前挤满了人,长辈们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我和这些琐碎一起,被留在了盛夏的琥珀里。
柴火燃烧,是厨房仅有的一点明亮。头顶上转动的风扇带来闷热中仅剩的风,四舅妈和外婆在厨房里窃窃私语,我没听清她们在说什么,只能闻到空气中飘来的煎鱼香气。
起锅烧油,炒香蒜姜和葱头,一整只大鱼头滋滋冒油直接下锅,四舅妈用锅铲将底下的油匀上来,手法娴熟和细腻,等鱼煎至鱼肉呈白色质地,下糖和几勺盐完全凭经验,再来点蚝油海鲜酱调味,最后再撒点葱花,一道色香味俱全的香煎鱼头就做好了。
饭桌上还有新鲜的鱼头番茄汤、苦瓜小牛肉、外婆亲手种的通心菜、豌豆胡萝卜炒肉,让人眼花缭乱,香气盎鼻,再配上外婆家特有的大米饭,好一顿垂涎欲滴的午餐!
与城市的饮食相比,乡间的味道总是独特,油而不腻的同时掺杂着一点温馨,也可能只是人多的缘故,但品尝起来总是让人觉得这是在外婆家才会有的味道,朴素而温厚。
从亲自种的蔬菜到已用多年的灶台,从厨具到筷子,从大锅到火钳,这一砖一瓦,一餐一情,传达的不仅仅是味觉上的享受,更是用心经营的爱。
明天就要开始摆席了,听母亲说一晚都不能睡觉,我却莫名地有点兴奋,因为可以体验一种从未体验过的仪式,而这,就是快乐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