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遠方友人快要死的
消息傳來
我仰望又看見細小的花朵
出現在窗外的春草中
又想不起它們的名字
早課抄了美國诗人默温的詩歌《詹姆斯》。我喜歡清麗、簡約的詩歌,祇要能把想要表達的意思,抒發的情感表達、抒發出來就好。所以,我一直認爲應該有勇氣把詩歌写得再明白些,再單純些, 再簡洁些,再自然些,再可愛些。默温的這首小詩讓我想了佛祖的话:世界是一合相,而凡夫之人貪著其事。
昨天的早課晚課都做了,但流水账没有写。同學從遠方來,闊别三十多年。雖久未謀面,但那份親近感,真的可以消弭因時間、因空間而産生出來的距离。去年大聚會時,余海斌因工務繁忙未能参加,於他本人,於我們大家都是很大的遺憾。前幾天鐵山發來消息,告訴我们海斌終於有機會回東豐看看了。在我的記憶中,海斌是在初中二年級時轉入我們班的,他父親是軍人,因職務調動到四四二,他們全家也都随軍來到東豐,住在了四四二。海斌是在四川上的小學,所剛轉到我们班時,操着濃重的四川口音,不知是誰第一個喊他“小四川”,後來我們大家也都叫他“小四川”,他的本名叫的反倒少了。那時我們經常在一起玩,也經常去四四二他的家中。(説來也挺有意思的,我從小到現在與四四二一直有缘,小學時有就有同學是四四二的家属,中學時也有同學住在四四二,後來又與四四二結了親。)後來高中畢業上了大學,見面的機會少了,後來便漸漸失去了聨系。去年夏天老一班大聚會時,費了好大勁才跟他重新建立起聨系。所以昨晚的相聚既是意科之外,亦應在意科之中。“桃李春風一杯酒”,同學老友久别重逢,總有説不完的話,叙不盡的情。契闊談讌,酒烈情熾。最近幾年很少醉酒,或者説已經很少过量飲酒了,但有限的幾次超量醉酒都是跟老班的同學在一起因情濃意真而大開心扉。
今天早上起牀時,還不到五點鐘,雖然昨天晚上喝得过量,喝高了,但起牀後並没有感到頭暈或難受。也許是酒好的原因,也許是心情的原因吧。窗外黑魆魆的,漸漸想起昨天晚上喝酒時和醉酒時做过的事儿,説过的話了。無論怎樣,真性情的人不應該作僞,祇是……
上午的課在最後两節。早上到學校後,跟往日一樣燒水喝茶看書。七點半軒打來電話,要一起陪“小四川”去喫早飯,然後到四四二轉轉。轉到九點半時,我要赶回學校上四五節課。課講得很随性,一班講《短歌行》,二十班講《歸园田居》。課前孩子們講讀《論語》也都很精彩。一班的孩子講了《論語·衛靈公》中的“忠信”和“篤行”章。二十班的孩子講了“慎終追遠”。讓孩子讀,然而再讓他們去講,從讀到講的过程,實際上就是從“厚積”到“薄發”的过程。重讀重思重説重写,就意味着我對語文教學的理解——没有讀與思的厚積,很難會有説與写的薄發。
下午學科自习,下班回家時天已經很晚了。晚飯後去西城走步。天很冷,走步鍛練的人越發少了,在很長的一段道路上祇我一個人在行走。我很喜欢這種狀態,對我來説每天晚飯後的走步也每天不可或缺的功課。我喜歡一個走步,這樣一來,走步於我,除了鍛練健身的目的,還有一個可能更重要的意義——一個人静静地想點什麽,也就是前不久我跟孩子們講过“晚省”。邊走邊反思白天裏的作爲與言行,反省都做了哪些不應該做的事儿,説了哪些不應該説的話,雖然這樣的反思反省於事無补,但至少可警醒、戒愓自己在明天、在今後不再做不應該做的事儿,不再説不應該説的話。今天走了太多的路,想了太多事儿,写完這些時,心裏舒坦了許多。
晚課抄了東漢末建安詩人曹操的詩歌《短歌行》: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爲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嗚,食野之萍。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断絶。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談讌,心念舊恩。月明星稀,烏鵲南飞。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抄了《論語·憲問第十四14·23》:子曰:“君子上達,小人下達。”
抄了《禮記·檀弓上第三》:衰,與其不當物也,寧無衰。齐衰不以邊坐,大功不以服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