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拉底对柏拉图说,他让一个人走进一片麦田去摘一束最饱满最金黄的麦穗,但是只能一路走下去,不能回头,那个人踌躇满志地去了,结果空手而归,说从头走到尾,他看到了太多麦穗,总以为后面还有更好的,结果到最后发现已经错过了太多最好的。苏格拉底又带他走进一片树林,让他砍一枝最茁壮最好看的树枝,还是只能走下去,不能回头,那个人去了,这回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了根树枝,但明显不是最茁壮的,也不是最好看的。
苏格拉底说,第一个是爱情,第二个是婚姻。
这是儿子昨晚给我讲的故事,我没想到自己会被儿子这么意味深长地上了一课。
其实昨晚一直挺欢乐的,和爸爸通完电话后,儿子哼着小曲儿写了会儿作业,他的兴奋让我也有些兴奋,开始和他聊起他小时候的事情。现在想起他小时候的种种,真是觉得可爱到不行,回忆像打开了闸门,原来竟然库存了那么多记忆在脑子里。我讲着,他听着,一边听一边笑,咯咯咯地笑得要背过气去,其实这些可笑的点全都是当时我要被气得背过气去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回忆里最令人难忘、最具笑点的部分。所以,真的是要珍惜所有啊!
然后说到了爸爸,因为我们家真正的团圆是在他四岁的时候,之前一直三人分居三处,我与他爸爸的婚姻生活其实那时才真正开始,早该经历的磨合期被推迟了,更糟糕的是儿子竟然要成为我们磨合婚姻的见证人。所以在他小时候,见过太多我们的争吵,虽然于我们来说都是芝麻绿豆但却不能忍受的小事,但于他看到的却是父母凶猛的吵架。
“你们还说要离婚。”他看着我,“是不是真想着要离婚?”
“当时在气头上说出口时,肯定是真这么想的,但吵完后再想想,又会觉得离婚的伤害更大,当然是不会离的。”儿子不说话。
“你当时是不是很没有安全感?”我记得他很早以前跟我说过,有时上课会走神,担心我们会离婚。想想,那么小的孩子,哪里知道父母的真正想法。
“你们吵架时我就觉得很害怕。”是啊,父母的任性最受伤害的一定是孩子。
现在儿子能这么安静地与我谈这个事情,看来是他长大了,我便和他说起了当时对他爸爸不满的地方,其实都是些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惯上的问题,好在他从小也看在了眼里,我说着,他一声不吭,偶尔点点头。对于爸爸总爱睡懒觉,周末很少能带他出去玩儿,他说:“是,我从小爸爸是没怎么带我出去玩儿过。”其实想想,岂止儿子,我觉得这更应该是老公无法弥补的一个遗憾。
然后儿子就给我讲了关于爱情和婚姻的那个故事,我很意外,他什么时候开始思考这么远的问题了,还这么有哲理?
其实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最后与自己走进婚姻的就是那根不完美的树枝,或许不是因为它就不是爱情,最初肯定也是因为爱情才走到了一起,但是琐碎的生活过程中会发现这两个齿轮并不能咬合得那么完美,相互的碰撞、挤压、磨合,会消磨太多的热情和耐心,而作为孩子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说实话,我们不是很好的一对父母,让孩子在我们的任性中感到了不安,也让儿子这么早就开始思考起爱情和婚姻的真谛,不过他似乎是想明白了。
都说现在的孩子聪明,我毫不怀疑,我甚至觉得他们某些比我们还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