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高中毕业的暑假,经家婶介绍,我进入离家不远,骑自行车10分钟可到的纺织厂,跟着一位阿姨级的师傅,当了20天左右的学徒,师傅很严厉,也很有耐心的教。我提起针线,做的是毛衣的最后一道工序,印象中是第六道工序,成品的检验,如有漏洞,用针线将其缝补到如同全新的,没有瑕疵。要求很严格,缝补出来的,不能让人看出漏洞,缝的纹路和线要跟机织的一模一样。干想,觉得不可思议,难如登天,待仔细拆解练习,就能慢慢到达。就好像写字,要写成像书上的印刷体也不是不可能,因为所有的印刷字最初都是人工一笔一画,雕刻在模版上后印刷出来的,先有人工后有机器。
20天后,我出师了,然而,师傅跟我说,我不适合做这行,因为我握针时,手心会出汗,针会生锈,锈会染到毛衣上。其实,我也身在曹营心在汉。
离开纺织厂的前一天,大家在讨论六合彩买什么,我心想,明天我做完就不来了,我数虎,不会开虎吧,心里这么想,但没说,谁会相信一个黄毛丫头,第二天,听她们捶胸顿足的后悔没买虎,不然就发了,我愕然的继续补完未完成的毛衣。后来的后来,我继续上学了。
多年以后的今天,我还是会想起师傅做的橘子针线包,以我当时的功力做不出来。我也还是很佩服那些纺织厂的女工,赞叹她们的女功。“侠”一般的存在,携针线走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