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肉蒜苗炒豆皮
文/芒果君爷爷
图/芒果君奶奶
走进荆州西门厚重的拱型城瓮,脚下青石板上深深的辙印如同镌刻。
古城,耸立的城墙、黛青的城砖、凹陷的车辙,向人们无声的诉说着年代久远岁月沧桑。
现存的这座蜚声海内外的古城为明末清初修造,因其保存完好,又被人誉为“南方完壁”。而与之相隔不足十里的楚纪南城,城池沦陷二千余年,楚宫早已被蒿莱野棘笼盖,如此荒凉悲戚之地,正是演绎春秋故事的楚国国都,史称楚郢。
穿过护城河石桥,一条蜿蜒狭长的街巷横亘南北。逼仄的路巷两侧民居叠挤,街面路人稀疏,古早的巴叶砖砌“灌斗墙”泥土脱落,子瓦屋脊上日渐枯黄的野草在冬日寒风中抖瑟,此情此景,更显街巷的陋僻寂寞。
老田的豆皮摊就在街口。这位江陵普济的乡下汉子,硬靠摊豆皮,打糍粑支撑着家业。每年入冬,歇息了数月的老田期盼的日子到了,泡米浸豆磨浆,皆在天寒地冻之月。老田与妻子五更即起,夜半入睡,日夜辛劳,忙碌生计。抢的就是这个时节,赚的就是这份辛苦钱。虽本小利微却聚沙成塔,老田在城里购置了房产,已扎根城市。
这种以绿豆或荞麦溶合大米磨成浆汁,经平锅炙热干固成型始成豆皮。豆皮也仅仅是江汉平原的称谓,荆州人冠以地方特产,尤以松滋所产最为著名。
省城武汉及鄂东诸县市也盛行豆皮,但为了区别老通城的三鲜豆皮,其名称之豆丝。尽管鄂中鄂东对此名称个叫法各异,但以腊肉炒食方法却绝对雷同。
老田谦恭地“买弄”着他的生意经,多是光顾他的吃主从沙市赶来购买啦、旺季时排长队啦…话语句句透露出老田的精明。可见朴实的老田对客户群体和供求关系有着明确定位。
老田言及他的用料和工序时,显现出那种对顾客的虔诚和些许得意。兴致勃勃之中,老田丢下手中的活计,径直走到原料堆旁,抓起绿豆进行对比,谈及豆皮味道,老田更是眉飞色舞,令听者满口生津。
路边,门口,两个桶状煤炉火势正旺。老田的加工摊就搁在廊檐下,凛冽的寒风穿檐而过,老田的妻子早已自顾不暇,任凭北风拂面,双手麻利的摊炙豆皮。烧热的平锅拭上油脂,蘸上米豆浆液的排刷在锅之中央向外划圆至边缘,覆盖锅盖后,另一口锅又如法炮制,周而复始,忙而不乱。氤氲之中,一张张黄中透绿散发着清香的豆皮锅中揭起…
老田的制作环境略显粗糙,我太太素有苛刻饮馔洁凈的生活习惯,老田的作坊显然与之尚有差距。唉,美味总是诞生在僻巷陋街之中,让我们在至味与洁净中处于两难的选择。想想“舌尖上的…”黄馍馍,伴着黄土高原的风沙当街售卖,也就释然了。
豆皮,亦就是武汉以东所叫的豆丝,总是与年关为伴,尽管豆皮(丝)现在看来是一种典型的农家小吃,它依然是我们心目中期待、排序的年货。
炒食豆皮(丝)的伴侣是腊肉,尤以肥瘦相间的腊五花肉为最佳搭档,辅之寸长青蒜悦色增香。
美味的诱惑是巨大的,足以忽略不计其它。老田现炙热卖的豆皮还是要品尝的。
豆皮切成宽条,腊肉切片,青蒜切段。
腊肉在锅中用小火煸炒,薄如蝉翼的五花肉片遇热后油脂溢出,肉片从乳白转为晶亮透明,继而微微卷翘。此刻,豆皮(丝)倾入锅中,豆皮贪婪的吞噬油脂,粗砺的表皮变得圆润细腻。撒入一把蒜段后颠锅即起。简洁明快腊香四溢的豆皮(丝)开动啦。
豆皮不单炒食,更多的是煮食,方法如同下面,但需减少酱油香醋佐料,用盐调味,保持豆丝本色,烹煮中放一点菜叶即可。
煮豆皮(丝)汤汁浓稠,口味清淡,亦菜亦饭,甚为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