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岭山村

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1

八月的太阳依旧那么的火辣,这段连绵看不到尽头的黄土路,让我心里一顿烦躁。

背着个旅行包,最终还是来到了这比想象中还要恶劣的地方。也不知林保聪打的什么算盘,会推荐我到这种地方徒步。

岭山村挂靠滟山市和省城的交界处,是西南边境,崇山峻岭,一条山路更是陡峭,属于山高路远,连靠拉客为生的黑车都不愿意来的地方。

烈日当空,我坐在路旁的石头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悔不该当年一时意气用事,辞去了那份最起码看着体面的编制内的工作。

口中干燥,摸着背包,却发现水瓶早已空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心里烦闷不已。这时一辆货车从远处快速驶来,就像风暴的中心,卷起了满天的尘土飞扬。我像看到了救星,一步冲到了路中间,使劲地挥手。

车子停下来,司机是一个彪头大汉,伸头出来就破口大骂:“敢挡老子的路,你不要命了?这地方老子就是把你撞死,你也没处说理去。”

我双手合十,一个劲地道歉。

“大哥,我真无意冒犯,只是这地方太荒凉,想要求个方便载我一程,要是能给口水喝,那就更好了。”

“滚蛋,不想死的立马给老子让开。”

大汉明显不想理会我,发动车子就准备离开。

“你想去岭山村?”

车上同行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出声问道。

“我不知道啊,我徒步旅行来着,一不小心就走到了这里,我现在只想回家,或者能找个落脚的地方,我不白拿,我会给钱的。”

男子沉吟了一下,最终点点头。

“上来吧。”

大汉一下子有些急了。

“沈大哥,这…...”

男子摆摆手,打断了大汉的话。

“没事,就是一个旅游的,一看就是有钱没处花的傻子,等会儿扣着他身份证,宰他一笔,我俩赚点外快,咱哥俩也好好整两盅。”

“哈哈,还是沈大哥想得周到,可是,咱带一个外人进村,没事吧?”

男子微微一顿,随即瞪了他一眼。

“你该不会是怕梁广那个小子吧。”

大汉一听,往地上啐了一口痰,大声叫道:“我怕那玩意儿?在我眼里,他都不如村里那些牛崽子。”

说罢像是闹了脾气,麻利地打开车门,放我坐了上去,嘴里不听念叨着。

“这人我还非带不可了,我看他能把老子咋的。”

男子摇摇头,不再理会他。

车子刚走,他就把我的身份证收了去。

他皱了一下眉头,狐疑地看着我,仔细对照后。

“林木?”

我点点头,老实地把身上所有的钱给了他们,看得出来,这两人不是善茬,如果我还有保留,可能要吃大亏。

“你小子还算识相,看你口干舌燥的,这水你拿去喝了,这钱,就当你买水喝和去我们村的吃住了。”

接过他的水,我大口灌了进去,补充足够的水分后,兴许是太过劳累,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2

“沈大哥,这人看着面善,毕竟是咱带回去的人,拿了人家钱,回村后多少照顾着点,要是让梁广那兔崽子欺负了,这面子多不好看呐。”

男子点点头。

“我不插手,梁广要是敢胡来,你就和他练练也行。”

大汉兴奋了,一脚油门踩到底,山路颠簸,一辆货车却像林中的小鹿,轻快地消失在这条黄土路上。

我醒来已是傍晚,只留下半边夕阳,照亮着这山间的小村子。

岭山村见如其名,四周群山围绕,格外的偏僻,唯一一条通往外界的路,便是来时的山路,足有百公里之遥。

村子看上去很破旧,百十来户人家,屋子大部分是土房配着青瓦,村间的道路还是泥土路,路上也多是牛粪。

车子一个急刹车停下了,便听到壮汉破口大骂。

“梁广,你是不是活腻,拦老子车做甚?”

我拍了拍睡得昏沉的脑袋,入目是一穿着很流气,满脸凶相的恶汉,在狭窄的村道上,拦住了货车。身后带着一群孩童,大的约莫十二三岁,小的六七。

“哟,这不是我彭武昌哥哥嘛,这次进得城去,定是买了不少好东西吧,你看孩子们都饿了,也走不动道,就是不管我,也多少赏点给他们啊,哈哈。”

说完瞥了一眼车座,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一会儿后移开。

“沈大哥也在啊,可旁边这人面生得紧呐。”

“带着这帮破崽子给老子滚开。”

彭武昌明显不想理会他,继续怒喝着。

梁广仍不为所动,嗤笑道:“此路是我开,要想过去,留下买路财,还有这位小哥,外地来的,这路费可是要翻倍。”

彭武昌看了一眼车上的男子,他果然不做理会,迅速拉起手刹,下了车,上去冲着梁广面门就是一拳。梁广倒地之后,在他小腹上又踢了一脚。吃痛倒下的梁广在地上打滚,疼得嗷嗷叫,乖乖让开了道路。

彭武昌又一个眼神直接吓退了那群孩子,似乎还不解气,搂起袖子想要再上去继续揍那梁广。

“好了,正事要紧。”

沈大哥开口喝住,他才罢了手,回到车上嘴里骂骂咧咧。

“老子早就想揍他了,若不是有沈大哥你还惯着他,我早把他揍死了,他就烂命一个,整日无所事事,关键是还带坏了孩子。”

我一脸疑惑,这村里人解决问题的方式,真的简单直接。

“林木,这偏远山村的,民风就这样,今晚你就住我家吧,过两天我们还得进趟城,再送你回去就是。”

男子叫沈杰,他的语气不容反驳,我也没有办法,只得点头应允。

车子走到一土房门前停下,放下了我和沈杰。

“这里就是我家了,比不上你们城里,将就一下。”

家里没有多余的人,确实很破旧,但是收拾得很整齐,我看到摆在桌子上的一张装裱的很精致的老旧照片。

“这是嫂子吗?”

沈杰顿了一下,摇摇头没有理会我,进了灶房。

农家菜的味道是那样的熟悉,虽然简单,但是很合口味,累了一天的我,狼吞虎咽地吃了好几碗大米饭。

“我们这里很穷,路不好走,政府都懒得管,不说孩子,许多大人连个户口都没上,不少人家连电都没通,走不出去。”

我看出来了,但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不是我能解决的。

3

一夜无话,在这陌生的村庄,这个夜晚,加上心里有事,直到后半夜才合眼睡了一会儿。直到外面有人大喊着跑进来。

“沈叔叔,不好了,梁广…...梁广他,好像死了!”

听到声音,我一瞬间惊醒,许是以前养成的职业习惯,让我一下子跳了起来,快步跟着沈杰跑到了梁广家中。

虽然也是土房,但是院子外面装了个大铁门,在村里算得上气派。不少血迹从房间门下的缝隙流了出来,沈杰没有犹豫,一脚把房间门暴力踢开了,梁广赤裸着上身,倒在房间中央的血泊中,一把刀把上还带着铁锈的杀猪刀还刺在胸口处。

沈杰揪着那十二三岁孩子的衣领,几乎是吼出来的。

“快说,是怎么回事。”

孩子被吓傻了,半响才支支吾吾说出来。

“我和往常一样,过来找他玩,可是怎么敲门也不开,我就翻墙进了院子,堂屋门是开着的,我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直到我…我看见流出来的血迹,这时我一起玩的伙伴们都来了,我从里面开了大门让他们进来了。”

“然后他们在这里守着,我就跑去叫你了。”

密室?

我环顾着现场,安装在门内的木槽被撞开掉在地上,农村的老式房门确实不用铁锁,而是在墙上和木门平行的位置做两个凹槽,用长物放在上面别住。掉落的棍子压在梁广身上,应该就是用来别门的栓子,破门的时候掉在那里的。

许多农村的自建房多是没有窗户的,一道门就是唯一的出入空间。屋子里杂乱无章,里外都放着一些儿童玩具,怪不得大小孩子们都乐意跟着他。

这里确实是一个一眼可见的卧室,没有多余的暗格和窗户,趁着这群孩子还没有适应这尸体带来的恐慌害怕以及胃部不适,人也还没来得多,我随手移开棍子,有些沉重,是根铁管,怪不得凹槽的木头断开,棍子却无事。

我没有注意太多,蹲下仔细检查着尸体。除了昨天被彭武昌打伤的面部有淤青,在无别处伤痕,没有厮打痕迹。刀尖刺入的部位是心尖,位置非常准确,仔细一看,刀口周围竟有些笔墨的痕迹,招呼沈杰一起拔出刀子,试着把伤口合起来,可以隐隐地看出,是个淡淡的标记。

就是我,也多少有些懵了,在这偏远的村庄,真的会有这样完美的密室杀人吗?那胸口上的标记做何解释?难道是自杀?这正对心尖的位置,似乎又像是为了在死前找到最准确的位置,减少痛苦,一刀毙命。

如果是他杀,凶手肯定不会这样多此一举的。村子条件简陋,想要通过设备来获得线索几乎不可能。

随着消息传开,梁广家围了越来越多的村民,多是对他的死拍手称快。

4

梁广在村里为人确实不好,属于村中一霸,整日无所事事,横行霸道,软的欺,硬的怕,还笼络一帮未经世事的孩子,教唆他们净干些偷鸡摸狗的行当。

我看不出来村里人的悲喜,和他沾些亲戚的,竟开始提议着操办后事的。多半是建议挖个坑,简单埋了完事,争执的主体更多是他家财产的分配。

我试着询问沈杰。

“沈大哥,这梁广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家里怎么会只有他一人,他家里人呢?”

沈杰脸上看不出多少表情,只淡淡回了一句。

“死很久了。”

没了父母,独子死于非命,那么遗产分配的可能性又多了一些。

在这种偏远落后的山村,法律意识不是一般的淡薄,和他们讲法是几乎不可能的。按理说,梁广没有配偶子女,没有兄弟姊妹,那么此时他的遗产该有祖父母继承,可这年迈的两老,怎会争得过年轻力壮的年轻人,不过达成共识的是,没人关心他是自杀还是他杀,或者说是为何而死。

梁明大声嚷着,是梁广的堂哥。

“都别争了,阿广还躺那儿呢,先埋了再说。”

他的声音很大,倒是震慑了不少人,开始忙碌着找家什,搬运尸体。我眯着眼注意着这些所谓亲戚的一举一动,不论微表情还是动作。

要说动机,梁广得罪的人可以说遍及全村,昨天与之有冲突的彭武昌就是很好的例子,杀他已经挂在了嘴边,可是论要有一个落到实处的理由,还是他死了之后,最直接受益者更值得怀疑一些。

可是整个过程,我都没有太多有价值的发现,这又让我自我怀疑起来,难道真的是自杀?那么理由是什么?通过村里人的描述,梁广虽然是孤独一人,可他属于那种很是乐观,凡是都看得开,活得没心没肺的人。并且他对自己村霸的形象很满意,乐在其中,突然间自杀,这明显说不通。

并且这样的人,用一把锈迹斑斑的杀猪刀,干净利落地一刀刺穿心脏,这不仅要有很大的决心,更要有准确的技巧,否则很容易刺到一半,因为剧烈的疼痛和本能对死亡的恐惧而放弃。

所以目前我的判断,还是他杀的可能性更大。可是同样很难解释的密室又是怎样形成的?屋子的结构一览无余,摆设也异常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再无他物。

我思索不出其中的原委,无意间向外看了一眼。

只见彭武昌站在人群最外层,恭敬地向着两个黑衣男子解释着什么。男子的表情很是愤怒,说着激动,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他也不敢动弹,昨天揍梁广的霸道气势荡然无存。直到沈杰走了过去,耳语说了一下,两人才缓和了一些。

我目光微缩,只感觉这两人不论穿着和气势上与村民形象严重不符,不像是这里当地人,可彭武昌和沈杰对他们的态度恭敬,在几人之间的地位可能还不低,如果是外来人,在村子里是不可能得到这样地位的。

我就是个实打实的外来者,可我站在这里半天,竟无一人理会,仿佛他们对外面的人,不甚友好,这种情况,于两人来说就很矛盾了。

思索不出结果,出于谨慎,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我慢慢淡出了视野。村民各自在忙碌,无事的人聚成群聊天也好,打牌也好,他们不论在做什么,都没有选择报警,甚至只字不提。我也想过自己报,可这大山深处,手机因为没有信号而成了摆设,想要报警可不容易。

不过依我看来,就算真的有警察来了,大概是不会引起重视的。首先侦破困难,这种独立的村子里,每家每户多少有些关系,可以说牵一发动全身,配合程度低,想要侦破已是难上加难,加上路途遥远,山路难行,就算有了眉目,四周群山环绕,搜捕又是一个很大的工程,凶手早已逃遁到九霄云外了,出境也有可能的。

岭山村已是国之边境,再向山里走上二十公里,便是出了国境线,这里偷渡过去,可以说有着天然的优势。所以岭山村更像是一个独立的村落,不烦劳政府,有事多就自己解决了。

况且死者还是人人憎恨的村霸,就更没有报警的必要。没有警察身份的便利,也没有设备的辅助,不出多久,尸体就会安埋,这对我来说,想要找出真相,已是很不容易。

5

从目前感觉上来说,他的亲戚的表情和行为我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从争论财产归属问题上更是杂乱无章,不像是有所规划的样子,反而更像是天上突然掉下的馅饼,砸得他们手忙脚乱。

忙碌得差不多,我让沈杰将凶器包好,想要带回家里研究。他没有异议,包好后一起离开了现场。

我一直在思索,假设他杀的结论成立,那么是如何离开房间的?如果不成立,梁广自杀的目地又是什么?还有那两个奇怪的人是什么身份?以及沈杰和彭武昌奇怪的举动是何意?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东西?不知不觉到了沈杰的家中,我坐在昨天第一次坐的凳子上,反复看着刀子,思考起来便忘了时间,直到沈杰喊我吃饭,随手将刀挂在了墙壁的钉子上。

此时已过午时,在不得答案时,便想要到村里四处转转,沈杰没有理会,自顾自收拾碗筷。

村子不大,几步便转了个通透,来到昨天梁广和彭武昌冲突的地方,思绪里突然灵光一闪!是那辆货车,从下车后,就不见了,不大的村子想要藏匿一辆货车,似乎也不容易!

我又向村民打听了彭武昌的家庭位置,过去之后也没有发现车子的踪迹,昨天明明就是他最后开走的。当我再问道谁家有这种车时,村民都很有默契地缄口不言。脑海又回想起三天前林保聪找我时的奇怪举动。

“老弟,时间过得可真快呐,我能坐到刑侦处长的位置,这些年离不开你帮了我破掉的那些大案要案呐,我看你天天在家写作,收入也不高,孩子也步入义务教育了,支出肯定不少呀。”

“老哥我看得心里不舒服,反正孩子也是假期,不用上学,这些钱你拿去,出去散散心,就当是对你的这些年对社会治安的贡献了。”

林保聪把厚厚一沓钞票扔在桌子上,我大致撇了一眼,这可比以往所有案子加起来的奖励还多,对我来说,真是一笔巨款。

我没有立即去拿,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份钱绝对有危险,只是眉毛一挑,问道:“无功不受禄,又有什么案子了?”

林保聪立即拍着胸脯保证道:“绝对没有,老哥的为人你还信不过,这是上面特批的十年优秀市民奖金,干干净净童叟无欺,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你争来的。”

我摇摇头,没有再和他继续瞎扯,确实是生活的压力太大,作品成绩也不甚理想,终是向现实低下了头,就是有危险又如何呢,人总要为自己年轻的冲动意气付出代价。

我慢慢收起钱,静静地看着林保聪,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竟真的没有安排我任务,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省厅大领导,难道真的只是来送钱的?

“陈宇老弟,别想这么多,出去走走,散散心,你要实在不知道去哪里的话,老哥推荐你个新玩法,去徒步,现在年轻人都爱这个,听说滟山市和省城的交界处有个岭山村,那里风景秀丽,是个散心的好去处,没准还能为你找找灵感,哈哈!”

林保聪挥了挥手,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走了。

不一会儿又从门外露出个头来,挤眉弄眼地继续说道:“你要是徒步走得累了,不想继续走回来,三天后,我会来接你回来。”

我无奈地摇着头,手里拿着夹在现金里的身份证,名字叫林木。

每次都这样,我毕竟已经不在警局,他不可能在案子下定论之前对我透露什么核心的东西,只是每次他来找我,那一定有不寻常案子发生了。我收回思绪。

三天时间,那就是说,明天早上他会来这里!可他究竟要让我调查的什么?显然不可能是这起命案,他再大的官也无法预测未来吧?

那么那辆无故消失的货车和梁广的死,从这两方面入手,也许可以查出问题的关键。沈杰明显也不愿意对我说什么,只是他的反应倒和其他村民不一样,不是躲闪,仍然是淡淡地回答三个字。

“不知道。”

一辆不知去向的货车,难道林保聪想要的秘密就在车里?

6

好在村里没有多余的车辆,加上是土路,痕迹还算明显,我沿着车轮印记慢慢向着它消失的方向找去,终于在村庄最里面,一处很偏僻的山洞口,车轮痕迹消失了,车子就停在洞口的空地上,居然是三辆,货箱是开着的,里面垫了些干了的稻草。

洞口有个人在守卫,看来林保聪要的就是这个没错了,我猫着身子找了个岩石挡住,约莫过了两个小时,终于,早上在梁广家里出现的两名男子从洞里走了出来。

紧接着,十几个人扛着一摞摞东西也跟着出来了,我定睛仔细一看,那是…...

我脑袋瞬间炸响,强定了心神!

是军火!!

里面多是AK步枪,还有部分手枪和手雷装了满满两车,十几个人来回跑了好几趟,最后是一车厢装的是子弹。我心里把林保聪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什么狗屁徒步旅游,什么狗屁十年优秀市民奖金,这是要买老子的命啊。

这么大规模产量的地下军工厂,我居然手无寸铁,一人独闯了他们的老巢!

怪不得那老小子连案子的一点东西都不透露,但凡让我知道一点信息,我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只是现在后悔和骂娘已是无用之功,万幸的是,好也好在我来之前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不知,才不会有破绽。

不然的话,组织这么大走私活动的人又岂是简单货色,又是在人家的地头上,我若是真的带着任务来查,不说进展如何,可能现在躺在地下的不是梁广,而是我了。

只愿林保聪那老小子说话算话,明天一定要来接我离开,后面的事我可管不了,对面可是军火大王啊,手里那么多武器,这种人又和毒贩是一样的,都是些顾钱不顾命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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