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的眼泪在飞

那天从市场买菜回来,在电梯内听邻居说某市一个儿子即将参加高考的中年妇女在乘坐电梯时不幸遭遇了电梯冲顶的事故而失去了宝贵的生命,儿子送别完母亲,还要强忍巨大的悲痛投入即使到来的高考中,这个不幸的家庭正承受着人间最悲惨的遭遇。

那时女儿也正投入紧张的复习中,一个月后将要迎来高考,听了这则消息后,心中像堵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回到家打开门,打开抽油烟机,在翁翁的轰鸣声中顿时放声大哭,无人的家中,看着女儿摞成小山似的书本,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奔流不止,也许有着相似的家庭情况,那种感同身受的悲惨遭遇最容易引起共鸣,是啊,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天,一家人即将采摘胜利的果实,妈妈又失去了生命,这是怎样的一种惋惜和伤痛,也许只有当母亲的最能体会。

人到中年,眼泪也变成无色、无味、浑浊、掺杂些许油烟的味道,却再也无关情事、无关风月、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痛、或是实实在在的喜悦。

眼泪流过岁月侵蚀的脸庞,静静地流进心中那条幽暗的河流,没有人曾看见泪水流淌过的痕迹,也不曾知晓它曾经以怎样动人的姿态飞过年轻的天空,如今它早已收拢了翅膀,悄无声息。

黑暗的影院里,当古老的情节再次触碰心弦,因为感动和欢喜,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出眼眶,却生怕旁人查觉,紧压着声息不敢发出啜泣。

人到中年,早已不是那个感情至上的女子,收获了儿女和母亲的双重身份,女子有泪不轻弹,在儿女面前要稳重,在父母面前要坚强,哭泣,只会让他们觉得没有安全感,没有依靠,所以,只有收住肆意流淌的眼泪,才能继续做那一棵参天的大树。

窗外,细雨绵绵,我仿佛听到雨中飘来熟悉的旋律:“谁的眼泪在飞,是不是流星的眼泪。”,思绪穿过漫漫岁月,回到二十多年前青涩的时光,那时的我们,在校园里听着孟庭苇甜美忧伤的歌曲,脸上挂满莫名的泪水,心中却隐藏着青春的悸动,谁会想到,在时间的另一端,有一天,眼泪也渐渐地老去,它只住在内心最深的角落,再也不会轻易流淌,更不愿轻易飞翔。

年轻时,最动人的莫过于爱情,每个完美或遗憾的爱情故事,都会让我偷偷地流泪。中年时,最怕看见家庭破碎,生离死别,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终于了解爱情其实只是人生的一小部分,一个阶段。跨越爱情,收获亲情,经过奋斗,采摘果实,这样的人生更加丰富多彩,而中年的泪水,就像一颗淤泥中的珍珠,经过洗涤沉淀,也更加光彩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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