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在深夜。喜欢深夜里寂静,只有手敲打键盘的哒哒声,时而夹杂阳台外汽车驶过、摩擦路面的闷响。再没有其他纷扰,思考你所想思考的。黑暗里愈加明亮的灯光照亮半个台面,只够看清键盘就好。盘腿,把电脑推到最前,猫着腰,以最舒适的姿态,写起字来。
真绪的九分之一。哦,真绪,是一只猫。
偶遇《向阳处的她》,习惯不看简介、演员、梗概,就为这名字。浩介和真绪是高中同学,共同经历被孤立的高中时代,建立起不同寻常的革命感情,却因退缩失去了联系。多年以后在工作中重逢,恋爱、结婚,幸福生活。和所有的小清新文艺怀旧剧情片无异。
然而,真绪是一只猫。她为了能再见到那个救她、爱抚她的少年,变成了人。裸奔,无知,孤立,在她看来都是与浩介相处之外的微不足道的生活,只愿跟随他,天南海北。亲吻后漫长的离别,他们在各自的生活里生存,无惊无喜。直至再次相遇。
可是,猫的寿命只有人的六分之一长。分别太漫长,幸福的时间就尤为短暂。快结束了,真绪的旅途,在他们结婚后,最幸福的日子里。他们也曾为结婚而努力征得父母的同意,为多买一个枕头而斗嘴;早起相互推搡着刷牙,黄昏一起看着落日喝咖啡,和所有幸福的新婚夫妇一样。然后,她渐渐拿不了杯子,也瘦得戴不了戒指,开始疯狂地掉头发,甚至晕倒在工作现场。结婚时她曾说,“浩介,和你结婚真好”;现在却要在这么短暂的幸福后突然永远别离,不舍和悲伤溢满。所以,她才向猫婆婆绝望地祈求,再多给些时间,再多想个办法。
真的没有办法。时间就是这么个既能治愈又让人发恼的东西,不为人的意志改变,滴滴答答自顾自地走着。那一天,真绪早起,哼着他们最爱的《Wouldn‘t It Be Nice》,做好早餐,说着下楼拿报,离开了。所有相关的人,朋友、家人,他们关于真绪的记忆都已失去,像她从不曾来过一样。
只给了浩介多一天的记忆。飞鸟和圣诞树都隐去,只留下最后的时光,在初识的海边,在浪漫的车道里,在昏黄的课桌前,在初吻的小山上。面对死亡的分外坦诚,他们终于留下幸福的眼泪,笑着承诺“即使转世重生,也一定会找到你”。是一场轮回,来的来,走的走。
《Wouldn‘t It Be Nice》里唱道:
Wouldn't it be nice if we were older
Then we wouldn't have to wait so long
And wouldn't it nice to live together
in the kind of world where we belong
......
真绪的九分之一过去了。浩介依然平淡无奇地生活着。
他们都在各自的时空里好好地活着,为下一个轮回能更好地相遇。
在樱花道里,互道:“你好。”
穿厌了短袖,又怀念起骨凉的秋风来。
真期待周末的降温。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