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寒假,机缘巧合加上了文先的QQ号,跟任何突然被陌生人加好友的人一样,他的第一句话是:你是?
我其实心里有点紧张,他是我的高中校友,之所以知道他是因为在一次学考模拟考试中,他坐在我的旁边,很巧合吧,他是理科生,我是文科生,按理来说,又没有共同的认识的好朋友,俩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却在那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混合考中,我知道了他,也仅仅只是知道而已,因为当时自己的成绩糟糕,是想着抄一抄旁边哪个学霸的,可惜周围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只好默默的去看贴在教室门上的考试座位表,把自己周围的人都盘算了一遍,然后还特意对坐在左边的他多看了一眼,12班,文先,理科生,应该是个学霸。
可是在考试的时候我却什么都不敢做,只能默默自己写完试卷。写完之余,还会偷偷瞄他几眼:长得不错,头发有些微卷,气质佳,应该蛮高冷的。在那次考试之后,在学校里面再遇到他,都能认出来,可他并不认识我。
思考许久,“你的高中校友”几个字发过去,他也马上回了过来:
“是吗,乐嘉一中的?”
“对呀,你不是12班的文先吗”
“你怎么认识我,是不是谁告诉你我QQ号的?我QQ加好友还要回答问题的。”
“我也是无意发现你QQ的,然后看你头像,我猜了一下,你姓什么,文嘛,谁知道自动就加上的,我也不想加的啊,加完之后我都吓死了。”
三个大写加粗的省略号发过来,顿时我也不知道该回什么,那时也快十二点,我也没有想那么多就睡了。
第二天,想跟他解释一下,可是不知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还是算了。谁知道,下午的时候,他发来一条让我又气又喜的消息: “你是不是想打听我们班谁的事呀?”
是的,我是想打听你们班上某人的事,但是打听也毫无意义,知或不知于我而言都毫无作用,只是任由情绪在我心里蔓延,生长直至烂掉。
我打起马虎眼,否认了这一事实,跟他扯了一些其它废话,甚至“责问”道:一个男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八卦。都是玩笑话,也继续哈哈下去,然后他跟我说:“你都知道我的基本情况,那我对你还是一无所知呀,你不自我介绍一下?”“好吧,我叫米杨,4班的。”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聊完了那个寒假的最后几天。
回到学校后,本以为一切都会归于平静。可是自己作死,去和想跟文先打探消息的那个男生算是“表白”了,因为我只是问了一句他喜欢的人到底是谁?而他回答的不是我,就这样,我心心念念的人直接被我拉黑,哪怕再难受再痛苦。
我把这事跟文先说了,他没有说很多安慰人的话,也是,我们在现实中不是同学,不是朋友,他凭什么要很耐心的安慰我。但是他把那个人最新更新的个性签名给我看了,感觉是后悔自己的做法,我心里也有一丝“侥幸”,可是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自己亲口承认的喜欢的忘不掉的是别人。所以我让文先以后都别再提这件事了,他也真的没有再提过。
过了几天,我们都没有发消息,本来加他就是一个巧合,说不上什么话也是正常的。可是“表白失败”这件事,却像一根刺一样,深深地埋在我的心里。我也害怕文先会和那人说,所以也会时不时旁敲侧击一下,结果他直接来一句:我不是那种人,这种隐私的事情,既然你找到了我,我怎么会直接和当事人说呢,放心吧!
虽然他话这么说,我也心安了不少,但终究还是觉得,觉得,没错,就是丢脸。所以我时不时找他说些废话,也是想让他忘记这件事情。可能有些烦,他直接说:为什么你天天找我说话?
废话,我丢了那么大的脸,当然是想你忘记这件事啊,但是好面子这习惯还是改不了,我只好说:因为觉得加了你,不和你说些话总还是不好的吧!
连我自己都觉得无力吐槽,我加了那么多人,有些人可能永远都是那句“我们已经是好友了,一起来聊聊吧”,可是还能怎么说,面子还是要的。
第二天,学校下雪了,空间,朋友圈到处都在刷屏,此时早上,我还躺在被窝里,看到空间里面的雪景,我兴奋的呼喊起室友来,可也只是仅仅跑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便继续钻回那温暖的被窝,这时候,我又想到了文先,便随便在空间里面盗了几张雪景图发给他,管他回不回呢,发了再说。
谁知道,这一次他是秒回,而且还直接发的我们学校其它雪景风景的照片给我。我很惊喜,问他照片哪里来的,他说他也还有其他同学在我们学校,貌似还挺多的。
确实,我们哪一届考取我们学校的人是挺多的,我班上就有七个同学在这,而他班上肯定也有人在这里。
往后,我上课迟到,吃了大白菜,在上课偷偷拍老师照片,天气变暖没有衣服穿,图书馆很破,宿舍楼下的大树很漂亮,在学校经常被虐狗,什么时候去哪里玩了……,生活里发生的一切事情我都会和他说,就好像他是我男朋友一样,习惯,依赖。
而令我最开心的事情是他没有嫌弃我烦,看到我消息后还经常会秒回,更是让我开心了。我觉得自己好像在热恋一样,迫切的想见他,想和他在一起。
就这样,一个学期过去了,暑假到来。我们是同一个地方的人,按道理来说,只要我勇敢一点,是可以约他见面的,可是怎么说,世上不是还有一个词语叫“见光死”吗?我有点害怕,自卑在我身上蔓延开来,始终不敢踏出那一步。
我问他什么时候放暑假,得到的结果是他放假时间比我晚几天,而我在家呆几天后就要南下深圳,而当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要开学要回学校了,也就是说我们暑假见不了面。我有点失落又有点暗喜。
我还是持续着每天和他聊天,每天都有新鲜的事情发生,那么多的话哪说的完呀,而且就算不说现在发生的事情,以前的事情也可以说啊,从天南聊到海北,从家常聊到里短,我很开心很满足,以至于我忽略了最为重要的问题,永远是我先找他聊天,永远是我在制造话题,而他从来没有主动找过我,经常发省略号以示无语。
渐渐的,我在乎起了这些事情,我质问:为什么你都不及时回我消息,还天天发省略号。他很久很久之后给出解释说:我自己也有自己的事情呀,一聊天就要聊很久,总得找个空闲的时间吧。
真的气到原地爆炸,可是能怎么办,他不是我的谁,我生他的气有用吗?没有。然后我决定再也不理他了。但还是坚持不了两天,我还是会继续死皮赖脸给他发消息,真的形成习惯以后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吧。虽然他也会继续回复,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准备回学校,而我准备回家。刚好是在同一天。那天,我发了一条仅他可见的朋友圈:我来你走,刚好错过。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态,他又是什么心态,只知道这条状态在我朋友圈里安静躺了一天后,一点动静都没有,然后被我删了。他肯定是看到了,往常我发朋友圈或空间他都会点赞或者评论,但这次没有。
回到学校以后,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再怎么矛盾还是得继续生活,不是吗?
国庆的时候,我去了他所在的城市,去了他的学校,找的人却不是他,是我的闺蜜,他回家了。他问我:那里好玩吗?我说不怎么好玩。就这样我又返校了而他也从家回到了学校。
有的时候我经常在想这句话:我羡慕那些和你生活在同一座城市的人,可以和你擦肩而过,乘坐同一辆地铁,走同一条路,看同一处风景,他们甚至还可能在汹涌的人潮中不小心踩了你一脚,说对不起,再听你温柔的道没关系,他们那么幸运,而我只能从心里对你说我想你。
来到你的城市,走着你走过的路,看着你看过的风景,吃着你吃过的美食,坐着你坐过的公交车,心里莫名失落,因为身旁的人不是你。
回到学校后过了没有几天,同学之间兴起一股直播风潮,只需要下载一个直播软件,不用干什么播一段时间,只要你人出现在镜头就行了。因为那个直播软件你的收益并不是靠打赏得到的,而是靠排名,同学之间可以相互打赏那排名也就上去了。每天可以得到三十左右什么都不用做,然后我也就加入了。
除了我们这些同学,我没有跟以前的任何朋友同学说,也没有发过动态说我在直播,因为总感觉有种让人家花钱捧场的意思,但是我跟文先说了,也只跟他说了。
每次我直播之前都会发条消息给他:我要开始直播啦,然后默默等待他的头像出现在观众席位那里,那个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有时候我会跟他说话,他也会发弹幕为我增加人气,而且他还会给我刷礼物,为我提升排名。
有一次,我们聊了半个多小时,我对着屏幕讲,而他通过弹幕回应我,后来他说直接QQ吧,这样好难打字。然后我就关了直播,继续和他聊,他说我脸大,说我胖,脸大我承认,说我胖我就不能忍,所以我也经常笑他瘦的和竹竿一样。
经常聊天聊到十二点多,然后互道晚安。在现在看来都是多么可笑的事啊。
后来直播排名要求越来越高,我们这些打酱油凑排名的人渐渐都没有了什么收益,索性就不直播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QQ 出现了一个新功能,连续三天聊天会出现火苗,连续七天会出现火花,如果时间更长会变成友谊的小船,再长就变成爱情的巨轮了。
我们的标识从火苗到火花再到小船再到最后的巨轮,没有花多长时间,但我们都默契的对这个巨轮只字不提。
就这样又到了寒假,一年时间,过得真快。
他回消息还是很慢,有时候甚至俩三天都不回,这一次我真的生气了,一怒直接把他删了。但是没有几个小时我又后悔了。臭不要脸的再去加他,他的问题变为了他高中在那个班,这个我也是知道的,所以又直接加上了。
他对我删他好友这件事,什么话都没有说。晚上,我有点事情想问他,他回答了以后,过了许久,问我为什么删他。
我像个怨妇一样,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他又没有说什么,我也不再怪他,反正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吧。
半夜,我快要睡了,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失落,还是决定睡觉。谁知道这时,手机突然亮了起来,他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不是傻,当然喜欢啊,但是这种喜欢我也不知道算是什么喜欢,我们在现实中从来没有见过面,一切的联系都是通过手机来维系,离开了手机我们就真的不会有任何联系了。
我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直接说喜欢,可是说完了以后要如何面对他,如果说不喜欢,那我为什么频频生他的气,就像男朋友一样。
就像一年前回答我是谁一样,我想了很久,终于说:喜欢是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然后他也给我解释了我那一大堆的抱怨。
也是一大段话,主要说的是他并没有不理我,只是并没有时刻在看手机,而且有的时候我发的一些话一些表情包他并不知道怎么回复。看完以后,我有些释怀。尴尬吧,以后都不要再找他了,就这样吧。
忍了几天没有跟他发消息,才发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嘛,没有那个虚无缥缈的他,我还有朋友,还有家人啊,挺好的。
可是几天之后,他竟然主动给我发了消息,反正我是觉得挺尴尬的,但也没有说,顺着他的话聊了一会儿。
一直到现在,我们还会偶尔聊聊天,但是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聊到半夜互道晚安。
我看过很多那种通过网络联系然后互生情愫最后走到一起的人,而这一过程最快两个月,慢的半年多。
不能说什么天意吧,只是人自己不愿迈出那最为重要的一步,回到现实。
如今他还是安静的躺在我的列表里面,偶尔聊一下,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热情,也或许是热情被一次次的尴尬,失望所磨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