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身体这两年一直不好,全靠老母亲一人在家照应着。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和妹妹经常回家看看。
今天我到菜场买菜,看到有父亲喜欢吃的新鲜的河虾,就买了点回来,买了“一刀”肚肺,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又到水果摊上买了些父亲喜欢吃的水果,和妹妹一起开着车回家去。可刚到村口就有邻舍问:丫头,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回来有什么事?我笑着道:回家看看,顺便弄些蔬菜。
走进院子,父亲正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听到我们叫妈的声音,忙从藤椅上爬起身来,拄着拐杖,用手往东门口一指,“你妈在弄菜呢,由你们回头带家去”。说着就到门口去叫母亲,望着父亲的背影,感觉父亲真的老了,不再是年轻时候的模样,两鬓花白的头发,步覆蹒跚,己经不再是我们儿时,那个坚强而又生龙活虎的父亲,己经变成了一个絮絮叨叨的老头儿了。母亲矮小的身体,正蹲在门外的菜园子的地上择菜,有莴苣、蚕豆、蒜苗、韮菜、还有小青菜。这些都是母亲刚从门口的菜园子里弄回来的。听说我们今天要回来,早早地就起来在准备着。我和妹妹在母亲的身边帮着忙,问她父亲这几天身体怎么样?她笑着道:年纪大了就这样,你们放心做你们的事,家里有我呢。同她谈家常时,谈到邻居家女儿几天前也回来看她妈妈时,她眼中似乎多了些光亮,说人家没有她的子女回来得“勤繁”。每次回家,母亲总是给我们准备各种各样的新鲜蔬菜,总说外面买的不放心,大包小包塞得满满的,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给我们带回来。
父母常年住在老家,偶尔到我们姐弟仨家中,也是小住,过两天就吵着要回家。他们喜欢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说是村上全是亲戚本家,舅舅舅母和叔叔婶婶他们,高兴了老姐妹们就一起玩玩,眼睛一睁到处都是熟人,可以相互之间串串门、拉拉呱,有时几个老人还有到我们家,陪老母亲打打小麻将。(麻将桌子是弟弟怕母亲心焦,春节回来时特意帮母亲买的)没事时,父亲喜欢拄着个拐杖,跟在母亲身后,看她侍弄侍弄门口的菜园子和院子里的花草,像个老小孩似的,年轻时那种说打就寻毛性格的父亲不见了。
攀罾的三叔听说我们回来了,特意送来几斤刚攀的小鱼(这是我的最爱),我接过来忙着打理起来。平常回家都是我和妹妹烧饭,今天,母亲掌勺,我们姐妹俩打下手。盐水虾、咸菜煮小鱼、熬蚕豆、腌莴苣、炒韮菜、小青菜汤。也没多长时间,一桌饭菜全都烧好。虽然母亲的厨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做的都是些简单的家常菜,但吃起来就是别有一番滋味。这时,父亲的手机响起来了,是远在天津的弟弟打回来的,父亲因为耳朵有点背,他把电话递给母亲,弟弟询问了父亲的身体情况,嘱咐母亲在照顾父亲的同时,自已也要照顾好自己,说趁物流带了些吃的东西回来,要他们好好保重,说过段时间回来看他们。吃过饭,我拿出前两天帮妈妈买的两件衣服让她试试,她立刻埋怨道:叫你们不要买不要买,你们偏要买,家里衣服多得穿不了。下次家来,吃的穿的都不要买,家里有,我们吃不了穿不了。我知道,她舍不得她的儿女们为她花钱,但每次穿上我们给她买的衣服时,又忍不住在邻居面前炫耀,每次邻居来玩时,又总是拿出吃的东西给邻居,告诉人家这是儿子女儿去什么地方带回来的。但她不知道,在我们的心中,呵护了我们一辈子的父母亲,是时候该歇歇享享清福了,你们的余生,也让儿女们来呵护呵护你们吧!
傍晚,母亲帮我们提着东西,父亲拄着拐杖,把我们送到村口,左叮咛右嘱咐“慢点,路上要小心,到家打个电话来。”好像己经做了奶奶的女儿还没长大似的。走了很远,我回头望去,父母的目光还在我们的身后,直到我们看不见为此。顿觉感到有诸多的不舍。回家的感觉总是令人愉快的,虽然每天都和父母通电话,隔三差五地也回家看看,但每回家一次,心里就感觉踏实很多。望着渐渐远去的父母,我和妹妹商议着,过两天我们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