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五本来是有一次校外导师活动的,可那天偏偏刮了好几级大风,我们导师只好临时通知取消这次活动,网友说那样的鬼天气是套餐相当不假,走在路上都能感到嘴里面进了沙砾,这回可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把吃土的感觉。
说起我们那个导师,是本市一所中学的特级教师,年近四十,在去年末又喜得女儿,时不时地也在朋友圈里分享她家大宝二宝的日常。在年龄与40相差较远时,她就因为教学成果突出早早地被评上了特级,每每说起来职称这个事时,她总会笑呵呵地说,特级对于一个中学教师来说,是挺高的了。
跟着她活动过几次,恰恰是每一节课都能让我们明白点什么,包括之前教案的设计,还有关于国学文化的导读等,这样每一个比较热点的问题在一个个普通的下午被携带到了课堂上。
但让我至今依然回味的是一个保留问题,和她接触的第一节课,她站在三尺讲堂,问我们为什么会选这个专业,当老师是内心所想吗?
刚开始大家都比较沉默,过了几分钟,有几个人嘴里嘟囔着,家长帮忙选的,当然也有人说是对小说感兴趣,她们之前的想法就是汉语言文学不就是讲故事嘛,等真正接触以后才发现,如果说是有关系,大抵是局部和整体的关系。
老师听着我们的回答笑了笑说,你们到底还是没有确定愿不愿意成为教学一线的语文老师,我不强迫干扰你们的决定,这个活动大学四年都会是我带大家,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你有其他的想法做决定也不迟,如果你真正自己想当一个老师,那现在努力也为时不晚。
说实话,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拷问,还是被别人第一次拎出来,显然大多数人是沉默了,他们的志愿是家长填的,学校是家长选的,即使自己完全对这个专业没有兴趣,去别的专业可能更是索然无味,浑浑噩噩,与其那样,还不如顺着家长的想法。
当然在这些人当中,也有极少数人面不改色地构筑自己的教师梦。
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阴差阳错,明明不喜欢的专业却要硬着头皮陪伴几年,明明有喜欢的专业却因为分数地区限制而被迫无缘,明明自己有想法却因为传统或是习惯而窒碍难行,到最后我们也不清楚这是自己顺遂过场应有的样子,还是冥冥之中早就成为了别人喜欢的样子。
想必在日常生活中难免会听到一条不成文的习俗,23岁大学毕业,25岁找到合意的配偶,30岁之前一定要结婚生子,之后再去或平淡,或疯狂的度过一生。甚至有的家长总是认为,大学里不能谈男女朋友,这会耽误学业,事实上有些人真就这么做了,也是嘛,普天之下莫非男女,谁还找不到个对象啊,可真正到了毕业,为了工作四处奔波,死乞白赖地为了混口饭吃以不至于成为无用之人而做出各种努力,再谈到配偶时,仿佛天下的女生那么多,没有一个是合适的又成为了新一轮的困扰,不愿将就不凑合,单身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有些人在找工作的时候也要顺遂父母的想法,你看老师多好,还有假期待遇不错,医生多好,光耀门楣,你看公务员多好,大学生村官多好,是啊,它们是挺好的,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需要它。
但如果义正言辞地问着自己的想法,又有多少人能说出来具体的目标呢?不都还是在被安排的位置,伦于各种限制之内,有的人拧巴着,有的人被圈禁着。
小时候我们都曾义无反顾地向别人说着我们的梦想我想当宇航员,飞在天上可真酷,想当一名医生,做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想去西藏做义工,在布达拉宫的门前去看摇摇欲坠的余晖,想去云南,住在一个不知名的青年旅社,结交一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唠着年轻,酒后谈资着理想,等再长大一些,我们的想法变了,不是我们脑海里想不出什么高级的职位,而是从现实的窥探出得知有些就是不可能的,我们是大孩子了,是时候做一些切合实际的梦了,但我还是贪玩,还想不被束缚,一旦有人保持着严肃的口吻要我们去做这个做那个的时候,我们也会犯怵,明知道为你做决定的人也都是本着好的初衷,明明懂得不是谁人都能和盘托出将最好的想法赠予给你,明明理解遭到拒绝或是反抗之后心情的一落千丈,明明在这个可以有想法的年纪,却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搁置在角落里。
都懂得所有人的艰辛,但内心的小怪兽还是想和不是我们喜欢的样子同仇敌忾。
我见过被所有大人轮番轰炸而去报考公务员的人,结果事与愿违,听说过考不考研要去过问父母意见的人,了解过那些身在外地被父母要求回家准备公务员考试的人,这是别人的人生,也有可能成为我即将面临的遭遇,尽管我知道我的父母不会在这方面给我强制性的压力,但还是想在已经冒出嫩芽的方向上施加肥料和水,我也想成为你们眼中所期待的人设,可你们所幻想的样子有人穷极一生也到达不了,姑且把它作为一个导向,在我没成为那样的样子之前,我还是想好好做回我自己。
k比我年长一岁,所以干脆就没有什么代沟,交流不成任何问题,在平时一些不便和父母说的秘密两个人也都互相倾诉,共同进步。
她向来是被公认为乖乖女系列的人,无论是在家里还有学校,文静的外表加上温柔的性格可圈了不少粉,所以每当我和妈妈有分歧的时候,她就会被适时拿出来充当一个较好的例子。
她在大学里读得是幼儿教育,按理说毕了业也会步入教师的岗位上。她临毕业那年,有幼儿园去他们学校招收老师,在有基本的了解以后,她果断地投出了简历,结果是她和几个朋友都被吸纳成为待考核员工。
当她和我说起这个事的时候,还是满怀着对工作的期待的,说着几险几金,说着帝都,说着人人厌恶又向往的帝都。
等到十一回老家,有机会又见了一面,等说起这个工作时,她开始有抱怨了,也许那种潜伏的沮丧感在一开始就有,那时才爆发出来,她说一开始蛮喜欢和小孩子相处的,可久而久之,开始烦了,所以她想换一个工作,我清楚的记得,当时家里所有大人都反对,说什么自毁前途,不务正业。
回学校再有消息时,她已经跳槽成功,推销互联网+走进了她的日常生活,当时我仿佛又听到了和刚开始就业时那种微妙的激动,未知的旅行,她看起来是做好了挑战的准备。
等寒假我再次见到她时,感觉像是变了个样子,衣着打扮还是讲话方式开始有明显的改观,说起来工资时,一副比较低调的样子,她说在过去的几个月忙了点,但也有正常的上下班时间,过起来比老师舒服多了。
都说帝都是好多层沉积岩堆砌而成,不无道理,一层一层的纹理结构,一天一个样的风土人情,它在变化,人也在变化。
上回五一回家,趁着为数不多的几天还是待在一起唠了会嗑,我问她还回来考编吗,最后她还是说了一句,那肯定回来呀,而之前却做了好多铺垫,她开始不喜欢幼儿园那种氛围了,在外带的久了,不是心野了,而是越来越认识到年轻的样子该是什么的,宁愿一周上五天班偶尔加个班,发工资的时候手拿一叠人名币,能感觉到厚度了,然后再去买喜欢的东西,去旅行,去给父母买礼物,给家里的老人买一些营养品,都觉得无限的心安,尽管在帝都这种高消费的环境之中,她要一个人面对陌生不解,忍受着输三次液要一千多块钱的投入,但如果能在她能力范围之内,不给自己带来太多压力的同时,一切看起来都是挺和谐的。
说起老师这个职业,几乎家里人人支持,包括对她考编的要求,要往家里这边的县城考,离家近,尽管并没有强制,但宽泛的建议之下,又何尝不是一种地点的约束,不过她的想法,还是想从高处再到低处来,考不上是能力问题,但不去试一试,就锁定别人给提供的建议,那是态度问题。
说到最后,她告诉我还是要回到教师的岗位上落地生根,明白家长的苦心,只是想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她这条大海中默默无闻的小咸鱼还要再翻一个身,不去尝试努力一下,永远不知道自己有两面,更永远不会知道咸鱼翻身在别人口里多么美味佳肴,她的现在就是一盘热乎乎但刚好含入嘴里的大菜,在朔风未过境之时,她喜欢现在的样子。
我们总会有一天明白别人安排的有多大吸引力,也总会有一天明白自己真真切切想要的有多珍贵到无法复制,人人都有一个青春,如果每个人都用同样的方式,或者去追求高热度的工作,那这样的同款复制是带不来多大能动作用的,尤其关乎于人本身的反抗阻拒,那么这样看来,别人喜欢的样子永远与自己追求的背道而驰。
有时候我们这么努力,不是为了活成别人喜欢和羡慕的样子,大家都觉得银行工作好,但我就是做不来,朝九晚五的生活是稳定,但却像一潭死水,我在25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35岁的生活,这样的人生不是我想要的,我这么努力不是为了成功,而是为了体验一个更大的世界。
什么样的人生是成功的,什么样的又是失败的,不敢说,也说不好,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向往稳定平淡的家庭生活,有的人想过惊险刺激的多彩人生,有的人觉得贤妻良母好儿媳就是成功的人生,有的人觉得自由放纵就是最好的归宿,谁也不能定义成功,但至少人活一次要按着自己喜欢的样子,多听听自己内心的声音,而不是过完一辈子回头看,所有的故事都是取悦了别人,惊羡了别人,自己却不知道意义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