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通线,传媒大学站。早晨八点。
当第一辆车驶来的时候,我看见有人被挤得紧贴在车门玻璃上,被迫摆出诡异的S形,车门一开,等车的人轰一下涌入车内,刚刚贴在车门玻璃上的那位仁兄早已不知踪影。我知趣地退到一边,第一回,放弃。
又来了车,依旧是不挤死你不偿命的塞得满满的车厢,那感觉,是十个核弹也摧毁不了的挤上车的决心。车门一开,前进的力量便从身后涌来,我就这样被硬生生地推入了车门,无奈车内的空间实在无法再有多余,前面的那位壮汉生生地堵住了我生存的道路,半只身子还在车外,只能放弃,再等一次车吧。
第三辆车。我一边懊悔着为什么没有打车,一边暗自给自己鼓劲,这回无论如何都得上去,否则迟到可不是一件好事。“开往高碑店的列车即将进站”的声音一响起,周围便都是一种备战的状态,大家捏紧了背包的带子,一副弦上弓的姿态。
当列车头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维持秩序的大爷大妈们不得不挥动着手中的黄色小旗来试图平息大家的骚动——当然,这些都是徒劳的,当车门开启时,前进的力量再次由后向前袭来,站在第一排的我终于成功进了车厢,差点被夹在车门中间的包包也被好心的后排人塞了进来,呼,好险。
可是战斗还没有结束。我被迫与一个年轻男生面对面站着,后背贴着一位中年秃顶男的将军肚,我恨不能将头压得更低,可是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面前男生的每一次呼吸。我在心里默默地问候了世界上的编剧们,为什么电视电影里面那么浪漫唯美的场景到了现实这么狗血又残酷呢?后背贴着的那只大肚子——是的,我甚至能够感受到它的温度以及每一次晃动。包包被挤在身后某个缝隙里,事实证明,想要拽回它简直是痴心妄想,它被牢固地卡在缝隙里,难以回头。我不需要也不可能抓住一只扶手或者手环来稳住自己。在这个勉强能够塞入身体的空间里,我和整厢人构成一个整体,只要整体不倒,我也会巍然不动。
幸好只是三站,当列车驶进四惠的时候,我也就解放了,出了车门,摸摸口袋,还好还好,手机还在,钱包也在,理理被挤皱的衣角,又得急急忙忙地向一号线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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