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里的花样年华

      ——————————老爸的2015年

题记:提议我爸写年终总结的起因是担心他不动脑子会得老年痴呆,毕竟七十多岁的人了。平时他不看书不玩手机不上网不交友不打麻将,只看电视、和我妈打打和平羽毛球️……

意外的收获总会带来惊喜:年终回顾当中他不仅详细记录了当下的生活状态,并且还有很多很多我不曾知道的他的童年往事的追忆。整理过程中,细致的描写使我身临其境,动人的笔触牵引着心绪起伏跌宕,情感的真挚流露几度戳中泪点…以致于不敢在临睡前阅读整理,毕竟本人睡眠不好。

年终总结的意义超越了总结的本身,我更把它看作是一次宝贵的父女两辈之间的互动。昆明大连,相隔千万里,就让我在情感上和父母相依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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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五年是我七十岁的古稀之年。

回首这一年春夏秋冬,365天,那是晚霞中的精彩享受,是在温馨幸福快乐健康宁静中度过的,值得庆贺和留恋,留下了抹不掉的美好记忆。

久梦圆在祖辈曾经生息的马家滩故土,心灵的震撼留在遥远的南疆边陲,耳畔回荡着万马奔腾的黄果树瀑布,惊叹赞美之声飘扬在雄伟壮丽的泰山玉皇顶…

一、澡堂晕厥摔伤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二零一五年的羊年春节即将来临。二月十五号上午,我去大连鸿洋浴池洗澡。在温水池里泡了一会。大约十点钟,我坐在水池台上,两腿悬垂。恐怖的一幕发生了:突然我眼前一黑,顿时什么也不知道了。当我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看澡堂的老头蹲在我身边,不停地叫我,我才知道自己是晕倒躺在地上。头部周围地面的水是红的。那是我倒地时右眼眶磕在地砖上,磕开了一条一寸长的口子,流了一地血。估计晕过去一分钟以上。

老头把我扶到外屋换衣服的台上躺下,找到创可贴粘到患处止血。这时,我听到一位四十来岁戴着眼镜的人说:“我就听到呼通一声,回头看见你躺在地上。不知你是什么病昏倒的,谁也不敢动,就喊澡堂里的人。你泡的时间太长了,我后进水的都出来了,你还在泡。”这人说得非常对。我想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早晨没吃饭空着肚子。就是这样我也没马上回家,还坚持彻底洗完。谢过澡堂老头时,这个比我小几岁的澡堂老头说:“以前也有一个老年人晕倒,磕破了头,缝了两针。”

我没去医院,不愿意去医院。这一点我和老伴绝对有共同语言。回家换了创可贴,伤口慢慢地愈合了。

这次意外晕厥使我心有余悸,产生了恐惧心理,八个多月没敢去澡堂,直到十一月三号才又去了那个鸿洋浴池。

血的教训要吸取。认真总结经验:一要吃饱,二是泡一两分钟赶快出来,要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二、麻栗坡瞻仰烈士

有人说:“世界上最长的最短的最快的最慢的最贵的最贱的就是时间。”无忧无虑快乐美好的时光过得飞快。

二零一五年的暑假快要来到了。我和老伴商量决定去云南文山曾新家。七月五号是星期天,这是我们选好的动身的日子。早晨,曾光开车送我俩到大连周水子机场。7:35飞机准时起飞。

这已是我第十多次坐飞机了。坐飞机最刺激的就是大飞机在长长的跑道上不断加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然后离开地面腾空而起冲上蓝天的那一刻。飞机穿过长天白云,飞越万水千山。下午一点,飞机平安地降落在昆明长水机场的跑道上,缓慢地向出口靠拢。一颗悬着的心,马上平静下来,心在想:感谢飞行员把我们安全地送到了昆明。

曾新李萍领着曾令阳来接我们。他们一家三口前一天就开着自家车从文山来到昆明。我们四个小时驱车七百里到达文山。真快呀!遥遥几千里一天就到了。

这是我俩第四次来文山了:又见青山环抱的文山城,又见的水流奔腾的盘龙江,又见绝壁顶天的西华园,又见999级台阶的文笔塔,又见山水文苑新平阳三层楼的美好家园。

7月22日,文山学院放暑假了。曾新有时间陪我们出游。

今天要去中越边境的麻栗坡。早8:30我和老伴、李萍、曾令阳坐上曾新的蓝色雪铁龙出发了。

三个小时到达中越边境的天宝口岸。天宝口岸坐落在高山脚下。清清的南温河从这里流向越南。一下车感到天气闷热,好像西双版纳的气候一样。文山到天宝不过二百里,温差竟然这么大。

天宝是中越边境小镇。中越战争的硝烟早已飘散,一片和平友好的气氛呈现在眼前。曾新在一位越南过境卖水果的少妇那里,买了两个小菠萝,一大捆红毛丹。我们五口人和那位皮肤较黑却闪动着一双美丽明亮大眼睛的越南少妇合影留念,她很情愿地微笑着配合我们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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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越两侧各有一座高大漂亮的国门,各有两名士兵站岗首位,检查过往行人车辆。我们无证件,当然不能越界,只能好奇地观赏着眼前的景象。留影在中越国门和界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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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车向老山驶去。老山在三十多年前的80年代,名字响彻神州大地。在那场中越自卫反击站中,老山形象、老山事迹、老山精神在亿万人民中传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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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不知道老山是一座什么样的山,如今真的看到老山了,心情很激动。老山很高,从山下到山上的路有60里远。老山真险,全是弯弯曲曲的盘山道。这么高的山上,有村寨,有小学,有驻军,有漫山遍野的香蕉林。一条柏油路向山顶延伸。路两旁写着“小心雷区”的小标牌不断闪现,警示登山的人。山上还有很多战时的地雷没有排除。

到达山顶,映入眼帘的是“老山主峰”四个鲜红的大字。广场上屹立着烈士张大权的全身塑像。纪念馆左侧有几块巨石,上面刻着几首当时特别流行的歌曲,有阎维文董文华演唱的再见吧妈妈,小草,望星空,血染的风采。老山休息棚的座位是模拟两个子弹箱叠起来的,无声的告诉游人这里曾经是枪林弹雨的战场,发生过你死我活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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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进中越战争纪念馆,看到许多当年战争的照片,有多名少将甚至中将、上将来这里视察,留影在“老山精神万岁”的高大石碑前。我们也在碑旁拍下献给未来的回忆。

走出纪念馆,沿着台阶来到当年的战壕。由于阴暗潮湿,战壕两侧的石壁上长满了苔藓,有多处猫耳洞。小洞只能蹲下一个人。洞里面放着一个子弹箱、一顶钢盔。我钻进去蹲下,戴上头盔。机灵的小孙子也马上笑眯眯地挤着我身旁蹲下。这时老伴、李萍、曾新三人纷纷打开手机为我们祖孙俩拍照。这是一张相当精彩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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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顺着弯曲的战壕登上山顶的瞭望塔。老山对面是越南的大青山。大青山比我们脚下的老山高很多。白色的云雾像轻纱一样,一会儿笼罩了整座大山,一会儿飘在半山腰,露出高高的峰顶。弯曲的山路像一条纤细的飘带缠绕在山间。白云的快速流动,使大青山变幻无穷。一幅一幅的画面,精妙绝伦,美不胜收。

瞭望塔四周的墙壁上悬挂着几幅大照片,指示着不同方向的大山名字。左侧一座中国境内的大山比老山低三百米,被称为八十年代的上甘岭。可见当年中越战争的惨烈。许多年轻的生命在这座山上永远逝去。现在听不到激烈的枪炮声,看不见战争的硝烟。愿中越长久和平人民安居乐业。

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参观麻栗坡烈士陵园。车在崇山峻岭中穿梭慢行,不知拐了多少个弯。甩得老伴晕车狂吐不止,甚至吐掉了假牙。

赶到麻栗坡烈士陵园,烈士纪念馆已经关门了。我们走进山坡上那一大片烈士墓前,烈士墓排列齐整,火红的夕阳映照着白色的墓碑,苍松翠柏,凄凉肃穆。

在这里长眠的烈士绝不是那场战争的全部,只是一小部分。石碑上有烈士生前年轻英俊的照片,刻着他的姓名、年龄、籍贯、事迹简介等。如果他们现在还活着,也只有五十多岁,可是他们已经在这里躺了三十多年了。残酷的战争夺走了他们最宝贵的生命,最美的青春永远留在南疆的大山里。那场千军万马大规模的战争,那场引起世人强烈关注的中越之战已经成为过去。

我不是战争的亲历者,难以想象战争的惨烈程度。今天目睹的只是和平后的战场,只是凤毛麟角。晚上八点半回到文山,已是万家灯火。人虽然回到了家,心却还留在那边大山中。忘不掉那耸入云霄的老山,那夕阳下的烈士墓,那片鲜血染过的红色土地…

此时我想起作家李存葆的小说《高山下的花环》里面的情节:牺牲一名战士发给四百元抚恤金,生命和金钱的天平严重倾斜。

在我们沐浴着和平的阳光,享受着美好生活的时候,不该忘记那些长眠在遥远南疆的烈士们。我深感今天到中越边境游天保口岸,看老山血染的风采,瞻仰麻栗坡烈士陵园,比去某个地方景区更值得,更震撼,更难忘。

三、七十寿辰忆母亲

2015年7月28日是阴历六月十三,我七十岁生日。这难忘的一天,是在文山儿子曾新家度过的。

七十岁是人生的大寿,历来受到重视。过去说人生七十古来稀,现在不稀了。生活多美好,寿命大提高。很多人都要大摆寿宴隆重庆贺。我和老伴向来都是低调生活的人,不愿大操大办。曾新和李平尊重我们的意愿,没有过度操办,只是一家五口小范围的进行。这也是一种孝顺的表现。

我想看看文山附近的老君山什么样,曾新就开车拉着我们跑了好几个小时。到那儿一看,只见大山不见君。什么名胜古迹也没有。

晚上全家人吃抚仙湖石锅鱼。我看到价格表上最贵的鱼每斤一千五百元。真是头一次看到还有这么贵的鱼。我不知道这种鱼长的什么样,也不知道何人享用。

曾新要了一条二十八元一斤的大青鱼,我看就是草鱼。我觉得我们吃的鱼就很美味了。晚上十点钟开始吃嘉华生日蛋糕,李萍唱歌祝寿吃生日宴,分享生日蛋糕,戴生日智能表。聪明伶俐的小孙子祝爷爷生日快乐的场面,李萍都马上发到网上的亲友群。我过七十大寿的新闻很快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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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技术发展日新月异,突飞猛进。老伴无数次叨咕感叹:手机太神奇了!

不仅使我想起三个孩子小的时候,全家回姥姥家过年。我们途中在辉南朝阳镇给家里发了电报,可是到了和龙高岭下车后,却不见来人接我们。这是怎么了?正当我们深感疑惑失望的时候,看到一位骑自行车的邮递员,才知我们发的电报还在他手里。指着破鞋扎了脚,电报没有坐车快,害得我们在冰天雪地里走了十多里。若是现在怎么会发生这种可笑的事儿呢?

我不禁又想起手机的原始年代。彼时大哥大刚刚在中国问世,三弟花了一万八千元买了一个。像砖头那么大,功能极少,就是一台缩小的移动无线电话。天天别在后腰上,美滋滋的可牛了。吸引众人好奇的眼球,受到人们的羡慕关注。搁现在,十八块钱也不会有人买。如今手机普及得随处可见,连捡破烂儿的也有手机。小巧玲珑,美观精致,功能丰富。

这个世界太精彩了,太美好了!活着真好,健康的活着更好,全家都平安的活着好上加好!

在我欢度七十岁生日的时候,让我难以忘怀的是生我养我的母亲和她那悲惨短暂的命运。是她给了我宝贵的生命。我如今还生存在人世间,她却在六十年前就永远的离开了我,长眠在吉林通化的山水中。那年她才三十岁。

母亲1926年生于通化龙头村,姓丁。在她一岁多的时候,父亲参加大刀会,攻打通化城时阵亡。也姓曾的姥娘带她改嫁到通化的西岔村周家。母亲受到周家人的歧视,被迫到通化万隆的舅舅曾宪义家生活。

曾宪义家我和弟弟去过一次,那是在母亲去世以后。我俩从通化坐火车到万隆下车。路过一条狭窄的小山沟,小山沟里有一条流水潺潺的小河。出现了一个没几户人家的小山村。真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情景。

母亲的青少年时代是在这里度过的。因为是母亲曾经生活的地方,那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我都倍感亲切。至今仍然忘不了那绿树掩映的小山村。我好想再回到那个地方,看一眼母亲的故乡,缅怀亲爱的母亲。

现在看来,母亲和父亲是远房的姑舅亲。因为我爷爷和我姥娘都姓曾,都是“宪”字辈。

我上小学用的书包是深蓝色的,是母亲给我做的。开学的那天早晨,母亲拉着我的手把我送到通化实小,把我送进了教室。她微笑着深情地看着我坐下,才转身离去。

好景不长,母亲病了,她得了可怕、要命的肺结核。

那时候这种病就如同今天严重的癌症,有许多人死于这种病。后来母亲又得了骨结核。后腰脊椎骨烂了一个大洞,整天出脓冒血。腰弯曲了,几乎达到了九十度。母亲病上加病。当时家境贫寒,缺医少药。母亲在炕上一躺就是三年,在剧痛中煎熬,被病魔折磨得骨瘦如柴。脸上失去了光泽,愁云淹没了笑容。此时七十余岁裹着一双小脚善良勤劳的祖母,无怨无悔地伺候照顾着重病的母亲。

婆媳相同的悲惨命运把她们的心紧紧连到一起。祖母把母亲当做亲姑娘一样对待。

那时我唯一能为母亲做的是为她买肉包子。母亲爱吃包子,每次给我两毛钱买回五个包子,先拿出一个给我。

在一九五五年严寒的冬天里,一个凄凉的深夜,母亲的生命走到了终点。她怀着心中无限的伤痛,扔下我和弟弟两个年幼的孩子,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人生有三大不幸:幼年丧母,中年丧妻,老年丧子。母亲的英年早逝,顿时使我家出现了两大不幸。后来祖母对我说,你娘临死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嘱咐我们要好好对待老大(指我)。这感天动地,刻骨铭心的一句话,永远刻在我的记忆里。这是少言寡语的母亲给我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在以后艰难困苦的漫长岁月里,父亲承诺着母亲的临终遗言,善待我和弟弟。

后来我常常想: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姥娘?她为什么不来看女儿和我们呢?再后来才知道,在母亲十一岁的时候,姥娘就去世了。我怎么会看见我姥娘呢?我也是在十一岁的时候母亲去世的。不幸的命运怎么这样惊人的相似?怎么会这样出奇的巧合?

母亲病故不久的一天晚上,我躺在祖母的腿上。静悄悄的黑夜里,我又想起死去的母亲。我终于抑制不住对母亲的强烈思念,突然大声哭喊:“我想我娘!”我这一声哭喊像一把刀子扎进了祖母的心里。祖母的眼泪不断的滴在我的身上,让这位经历了太多苦难和不幸的祖母雪上加霜。

还让我万分遗憾的是:母亲没有留下一张照片!哪怕是一张一寸的照片,也是万分珍贵的。母亲离我远去了,她的形象在我心中渐渐地模糊了。在我思念母亲黯然神伤的时候,多么想看看他的照片啊,可是没有,永远都不会有。这是我终生的伤痛。那时候的家是多么贫穷,那时的人是多么愚昧。看看现在的孩子有那么多的彩照,成百上千张,一本又一本的相册。让我无限感慨。

四、告别文山

2015年9月9日,明天我和老伴就要离开文山去昆明了。

晚上曾新一家回岳父母家吃饭,然后去了超市。10:20终于听到他们的开门声。因为我们明天走,又要长时间看不着小孙子曾令阳了。老伴上前亲了小宝,我也亲了他。在小宝往二楼走的时候,老伴又去亲他,意想不到小宝突然放声大哭。他知道我们明天就走了,舍不得让奶奶爷爷走。儿子儿媳都去哄他,一个劲儿地劝说毫无效果,哭声反而更大了。老伴和我都在默默地流泪,心里别提有多难受。小宝哭了足有四十分钟,哭红了眼睛。这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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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小宝情真意切的哭声打动,睡意无影无踪。老伴说你吃安眠药吧,我想也只能这样了,不然会彻夜难眠,还好一片药让我睡了五个小时。

早晨五点多,我俩就开始收拾东西。七点多,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小宝要上学去。我和老伴想和小宝告别,又怕他再哭,想躲开他出去打羽毛球。正当我们往外走时,小宝也下到一楼了,他看到了我俩,不能不和他说话了,但绝不能去抱他,更不能去亲他。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小宝要上学去啊。”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我。然后我俩往南边不远的小广场走去,边走边回头看。小宝站在家大门口的小路上,望着我们的背影,幼小的身躯一动不动,一直看着我俩渐渐走远。我俩已走到小广场,再回头看,小宝仍然站在原地看着我俩,我看到了一个更小的身影。此时小宝的形象好久好久都定格在我的心里,心痛的泪水止不住地流着。

十一点,文山到昆明的客车才开动。一路上我欣赏着车外风光秀美的秋色,但是也不能淡化小宝站在家门口望着我们渐渐走远的情景。小宝仿佛仍然矗立在眼前,挥之不去。我戴着太阳镜,别人不会发现我在流泪。我不时用纸巾偷偷地擦着泪水,擦湿的纸巾扔掉了一块又一块。

我俩都没料到,小宝对爷爷奶奶有这么深厚真挚的感情。世间血缘真情永在。虽然我俩已是古稀之年,虽然大连文山隔着万水千山,亲爱的小宝,爷爷奶奶一六年还要去看你。

五、寻根山东泊里马家滩,追忆祖母

9月12日上午,大女儿曾原早已周密策划回山东老家寻根问祖的行动拉开了序幕。

曾原带我和老伴一行三人从昆明长水机场登上飞往青岛的飞机,下午一点到达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

二女儿曾光和小凯旋也同日由大连飞来。她们娘俩比我们先到两个小时,到机场出口接我们,我们平安快乐的会聚到一起。然后坐上曾光已租好的轿车,向祖籍诸城泊里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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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达三十余里的胶州湾跨海大桥,雄伟壮观,气势磅礴。齐鲁大地洒满阳光,云淡秋高。

小时候,我经常听祖母说,她的老家在山东诸城泊里马家滩。

祖母深切地怀念遥远的故乡,蓝色的大海,肥沃的土地,四季如画的风光…她太想在有生之年能回海南家看看曾经生息的地方。但是贫穷使她埋在心底的愿望永远成为幻想。

敬爱的祖母,在你活着的时候也不会想到您的后代会来到您的家乡,看你生活过的地方。今天我们来了。

晚上入住泊里董家口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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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3号上午八点,我们来到泊里镇政府门前。大门左侧挂着五块牌子。我们下车在门口拍照留念,这时走过来一名门卫阻止我们。我对他说,我的爷爷奶奶在一百年前从这里闯关东,今天我领着孩子来寻根问祖,照相留念。他听后马上改变了态度。我还求他帮我们拍照,他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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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泊里穿行。金色的阳光下,泊里的容貌近在眼前。一马平川,绿野无边,大路纵横,笔直宽阔,人稀车少。祖母的故乡真美。

马家滩村距离泊里镇二十里。路况特别好,我们很快就来到了祖母生活的核心区。魂牵梦绕的马家滩出现在眼前。一片规划整齐的平房,清洁平坦的水泥路。

我心潮澎湃,思绪起伏,激动,兴奋,难于言表。

岁月穿越百年时空,如烟往事已经远去。沧海桑田,一个世纪前的马家滩肯定不是如今的模样。那时的农民清苦贫穷。房屋低矮破旧,家徒四壁,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不然他们怎么会背井离乡,扶老携幼,长途跋涉,历尽千辛万苦,到滴水成冰的东北落脚呢?

祖母当年住在哪个位置,耕耘过哪块土地,已不得而知。

我们刚进村口就碰上一位六十多岁的妇女。我上前问她贵姓,她回答姓曾,繁字辈。好亲切呀。我说咱俩是一辈的。

继续往里走,看见紧锁的大门旁挂着“马家滩村委会”的牌子。一看见“马家滩”三个字就想起了祖母,分外亲切。这是马家滩标志性的地方必须要照下来。

走过来一位老头,我上前询问,打听到他姓曾,“庆”字辈,七十三岁,我叫他叔叔。说明来意,他很热情,本来要去医院打针的,针也不打了,主动领我们去找村主任。路上又遇着一个和我们平辈的老太太,她说村主任是给我们带路老人的侄儿。路上见到的好几个人,不论男女都姓曾。外面姓曾的不多,这里姓曾的可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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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村主任家,很巧,见到这位马家滩村的首领曾繁义,五十岁上下。我刚说几句话。他就从柜子上拿下家谱让我看。家谱很新,共六册。主任说这是他和曾繁玲、曾繁龙三人用了三年的时间,在老版的基础上整理充实编写完成的。

我是第一次看到曾家的家谱,里面的内容,我看不懂,也没时间看。因为爷爷奶奶一百年前就远离了故土,此后再也没有回过家乡,谱上没有他们的名字。主任说你要知道你太爷叫什么名,也许能查到,可惜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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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说五十个排辈的字里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赐的,我以前就知道这五十个字,是:希言公彦承、宏闻贞尚衍、兴毓传纪广、昭宪庆繁祥、 令德维垂佑、 钦绍念显扬、  建道敦安定、 懋修肇彝常、 裕文焕锦瑞、永锡世续昌。

马家滩的曾姓是两百多年前从三百里外的山东曾家沟迁徙到这里来的。现在曾家沟还有许多曾姓人。村主任再写新谱时去过曾家沟,那里的人对他很热情。

在村主任家的院子里,曾原给大家合影。记下了曾繁义和曾繁玲的联系电话,然后握手辞别。

看到村边的庄稼地。我和家人说:也许爷爷在这种过大苞米,奶奶来掰过苞米棒子。眼前仿佛出现祖母迈着一双小脚行走在羊肠小路上,渐渐的走远了…

我一次又一次回望着大海边的这片鱼米之乡,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祖母无数次梦中的马家滩。

祖母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恩重如山。以前我写过一首诗,缅怀她老人家。

            悼念祖母

您老去世五十年,音容笑貌常浮现。

逃荒要饭闯关东,胡鬼横行多磨难。

勤劳刚强衷肠善,婆媳和睦苦命连。

母故为孙更操劳,衣食冷暖挂心田。

六零又过灾祸关,野菜椴叶度饥寒。

临终给我十元钱,不得小人一口饭。

大恩未报望天叹,月下想您难入眠。

九泉相逢泪纷飞,百感交集话人间。

                                2010年11月9日 

我想把这首诗刻在祖母的墓碑上,至今没有实现。

祖母的一生,命运多舛。苦难贫穷,致命的打击,接连不断。祖母生于1883年,名字叫蒋桂芬,这是我小时候她很神秘地告诉我的。

祖母出生的封建年代盛行裹脚的陋习,残害幼女。为了使女孩儿长大后双脚小巧,从年幼的女孩儿就要开始裹足。用长布条把女孩儿的脚紧紧缠住,一双脚除掉大脚趾外,其余八个脚趾都要生生的压在脚底而造成脚骨畸形。小孩儿经受着数年残忍的折磨,常常痛哭流涕。那时以脚小为美,小脚被称为“三寸金莲”。拥有小脚才能找到婆家,一双大脚难以嫁人。一双小脚要伴随着漫长的一生,难以想象给祖母行走,劳动生活造成多少痛苦,这就是那个罪恶滔天的封建社会制造的悲剧。

后来山东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哀鸿遍野,纷纷逃亡,远走他乡。先是祖父从马家滩跑到吉林通化砬子沟。两年后祖母领着年幼的大儿子曾庆祥一路逃荒要饭,风餐露宿,历尽千辛万苦找到爷爷。

那时的东北胡子(土匪)如毛。这些人横行乡里残害百姓绑票要钱,无恶不作。我八岁的父亲和十九岁的大爷被胡子绑去。祖母心急如焚,度日如年。一天晚上,哥俩从胡子手里逃出来。砬子沟是不能再住下去了,全家人在胡子追捕的枪声中连夜逃往四十里外的通化。我听父亲说绑票的胡子被枪毙了。

祖母有两个女儿,大女婚后肺结核病亡,二女在十六七岁时也死于肺病。我大爷五三年做小买卖的许可证丢失,着急上火,很快双目失明。五五年,我的母亲病故。

这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不幸给了祖母致命的打击。一天我听到她和我母亲的祖母,两位年岁差不多的老人提起这些不幸的往事,不禁泪流满面,反复说:“命不济,命不济。”就是命不好的意思。她们把一切苦难都归结在命上。

祖母干了一辈子活,流了一辈子汗,吃了一辈子苦,受了一辈子罪,就是没享一天福。她说:鸡叫为天亮,一天摸不着炕。

祖母虽然很穷,但是她特别同情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小时候我看到有些上门要饭的人,祖母宁肯自己少吃也要拿出干粮送给他们。从来没有不给的时候。祖母在闯关东的路上要过饭,她深切地体会到这些人活的不容易。

我看到的邻居就不一样了:有位老太太看到有人来要饭就赶紧关上大门。其实她家的生活比我家好得多。

记得我家和大爷家在通化市庆巨街六十号,住东西院。祖母管两家七八个孙子孙女都叫小人,有小名她也不叫。有时听她喊:“小人呀,小人呀。”也不知道她叫哪个小人。有时跑过去两三个小人,有时候谁也不过去。

祖母最爱吃的菜是韭菜、茼蒿、小豆腐,不知为什么,猪牛羊鸡鸭鹅肉都不吃。鱼只吃两种,那就是刀鱼和黄花鱼。刀鱼头都要剁碎了,煎着吃。

祖母老了,眼睛花了,又没花镜,纫不上针了,还要为我们缝缝补补。我上学前就纫上七八根针备用。

1960年,在那最黑暗最饥饿最痛苦最难熬最漫长的岁月里,一家三代七口人挤在一铺小炕上。为了每月节省块八的电费,父亲把很厚的砖墙凿出个小天窗,一盏十五度的灯泡放在中间,既照里屋又照外屋。

父亲经常从他上班的通化葡萄酒厂拣回来一些做酒扔掉的椴树叶子,黑乎乎的。经过几次泡洗,我把叶子剁碎,掺进供应最多的苞米面里烙小饼吃。

我和弟弟背着小麻袋,走到二十里远的通化西面堤台岭采曲麻菜。中午就吃椴树叶饼子,然后撅腚喝小沟里的水。

那时榆树皮、榆树叶、椴树皮、椴树叶、苞米瓤子都吃过。吃过的野菜有十多种。我一顿能喝五碗苞米面粥。供应很少的大米从没常规做过,都是用蒸量法做,堆大难吃不扛饿还费了火。

我天天都在想,什么时候苞米面大饼子能吃饱就好了。

父亲领我上通化大西岔没有出五伏的爷爷曾宪亮家吃了顿新苞米面死面大饼子。由于吃的太多伤食,撑得一宿没睡多点觉,胀肚,嘴里冒出很难闻的怪味。

一次我坐火车。到通化鸭园,看到路边的榆树都被扒光了树皮,白花花的一排站在那里,就像人没穿衣服一样,向苍天向大地向世人哭诉着它们不幸的遭遇。

已经七十八岁的祖母和全家一样吃糠咽菜。祖母在这样恶劣的生活中煎熬,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临终前她只告诉我在高立柜的抽屉里有十元钱,放在一个小纸盒里。后来我找到了那十元钱,是一张非常新的钱。我知道这钱是她姓王的大姑爷也来通化看她时给的,没舍得花留给了我。后来这钱被我和弟弟偷偷的买饼干吃了。

两个女儿帮我圆了几十年来探望祖母故乡的梦。

六、登顶泰山之巅

离开马家滩,曾光开车驶入高速路,奔向泰山脚下的泰安市。现在真好,不怕不认路,也不用打听道,手机上的导向图指点的一清二楚。

飞车六百里,中午到达泰安。五岳独尊的泰山举目可见。

我们住进了离泰山较近的鲁科八八商务酒店,这是曾原早已在网上预定的标间,一百二十元,比泊里镇董家口酒店整整便宜了一百元。房间条件相差无几,早晨还供应丰盛的免费自助餐,小米粥贼好喝,煮鸡蛋可劲儿造。这条件在其他旅店是没有的,给你一个鸡蛋就不错了。饭店吃的极便宜,越小的地方越贵。那些农家乐更贵的吓人,而且吃住条件很差,一锤子买卖,农家是乐了,游者却乐不起来。

我和老伴儿都说:“有儿有女真好。”她们领着我俩出来旅游,快乐又省心。

9月14号,泰山顶一片蓝天,秋色极美。我们的车来到泰山入口处天外村。得知此处索道检修,只好围着泰山转了几十里来到桃花峪登山。

我七十岁免票,曾原军人免票,崔凯旋小孩儿免一半,老伴儿不足七十岁半票,只有曾光是整票。

这里的索道是吊厢式,是泰山最长最好的索道,全长两千一百九十六米,相对高度六百七十一米。

我们五人坐进一个吊厢里,在终点北天街走出索道,开始向泰山之巅玉皇顶攀登。

一路风光秀丽,让人赞叹不绝。终于来到了海拔一千五百四十五米的玉皇顶。周围山奇峰秀古迹名胜遍布,让人自然想起赞美泰山流传千古的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我们一行都是第一次来泰山,所以凯旋也被泰山的景色陶醉的兴奋不已,乐不知疲,总是在我们前头喜笑颜开,跑来跑去。

我们尽情地欣赏着泰山的每一处风光,手机为我们留下了一张又一张天景人合一的美妙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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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览泰山的迷人景色后,我们开始下山。在南天门。我们分为两路,因为老伴累得走不动了,曾原昨晚突发严重腹泻,今天还能来爬泰山就已经很意外了,曾光要开车,她们三人只能再回到北天街坐索道。

凯旋执意要走十八盘下山,我愿意陪她同行,亲眼看看十八盘什么样。从南天门到中天门途经的十八盘是泰山最陡峭最艰险的一条路,有一千六百多级台阶。台阶很窄,我有时拉着她的手往下走,有栏杆时她就扶着栏杆走。我叮嘱她一定要看好路再迈步,不要卡倒了。一会儿问她累不累,用不用歇会儿再走,一会儿问她腿疼不疼。她走了一大段路以后才说腿有点儿疼,但还是不肯停下来,坚持继续往下走。

看见崔凯旋顽强的样子,不禁使我想起三十多年前的建军节,那天通用厂举行爬山赛,曾原跟我爬辉南第一高山—四方顶子的情景。曾原也和崔凯旋这么大,日月如梭,时光荏苒,好像过去不久。

中途一位四十来岁的女人问我,大叔你的腿突突不突突,我说不突突。听口音,她也是东北那疙搭的。她问我的时候,我真的不突突,后来我才感到腿肚子,有点儿疼了,走起来不疼。只要站着不动,就突突。一直突突了好几天。

崔凯旋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儿上山下山跑了大半天,又一口气走过了十八盘。真是身体结实,无畏艰苦,太棒了。

有些人看到我们一老一小走的这么有劲儿,有的赞扬,有的投来惊奇羡慕的目光。

在崔凯旋稚嫩的小脸上,我看到了坚强,清澈的眼神里,我看到了聪明。可亲的笑容里,我看到了友善。

路上碰到好多才上山准备明早看日出的人。累的那些男男女女,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还看到几位挑夫肩负几十瓶矿泉水爬山,更是汗流浃背。难怪山上的水四元一瓶,苞米十元一棒。听说早年间无索道的年代,几名轿夫抬着一个人上山。可想而知是一个多么辛劳多么滑稽的情景。

我俩一分钟没停,从下午四点开始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中天门汽车站。坐车到天外村和曾光她俩集合。

好久以前我和老伴就想一睹泰山风采,今天梦想成真,女儿帮我们实现了多年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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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普兰店开启舒心生活

在生命的旅途中有许多意外的惊喜。

2015年10月26日晚餐时,曾光向大家发布重要消息:她由大连工商分行调到普兰店支行任副行长,单位给她租了一套住房,是鑫凤家园十八号楼二单元5-3室。

崔凯旋舍不得妈妈远走。她幽默地说,等我写完作业再哭一会儿。让人听了既可笑又心酸,母女情深哪。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当我俩需要房子的时候,房子来了。我俩也可以到普兰店的租住房里去住了。

11月12号,我俩坐上曾光的车来到陌生的普兰店住房。

说是五楼,实际是六楼。一楼下面还有一层地上车库。我们走过八十七级台阶,进屋一看,感到房子挺好。八十八平,两室两厅一厨一卫。结构合理,装修精细,美观舒适,没有瑕疵。彩电、冰箱、洗衣机、太阳能一应俱全。室外冰天雪地,屋里温暖如春。浅黄色的地板使室内更加明亮温暖。全部的双层窗既保温又能储藏蔬果粮油。厨房大拉门美观漂亮。长长的大沙发坐着舒适,还可躺着睡觉。窗帘颜色各异,艳丽美观。餐厅三盏丫葫芦吊灯造型奇特,璀璨夺目。橘红色的玫瑰之约电视墙与四十二寸康佳液晶彩电交相辉映。可见小房东热爱生活,花费了不少心血,把房子打扮得理想完美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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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房越如意越能激发我打扫房间的热情。经常不断地擦灰洗尘,使室内窗明几净,犄角旮旯清洁无尘。

我喜欢干干净净的生活,按自己的生活习惯和意愿喜好活着。使客厅卧室像旅店,餐厅像饭店,厨房像商店一样,清清亮亮,整整齐齐,利利索索。

虽然楼层高,但也有好处。一是我们现在还能走动,爬楼也是一种锻炼。二是住的高看的远,环视四周心旷神怡。住处离大路远,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听不见汽车声,屋里非常安静。我就喜欢这样的生活环境,吃得香,睡得着,就健康。我们住了两个多月了,老伴的胃病竟然一次也没犯过。奇迹般的好了,真是好事成双。

我俩仔细的回忆过七十年中住过的房子有十六处之多。这是看着顺眼,住着舒服,最好的房子。我俩到这里老享福了。我俩都说将来即使曾光离开这里回到大连,在允许和可能时我俩还在这里住下去,继续享受夕阳的温暖和光辉,

11月20号,曾原专程从昆明飞来大连到普兰店看我们。这是她今年第三次来大连了。

2015年还有一件值得许多人振奋欢呼庆贺的大事,这就是曾原经过几年顽强的拼搏,勤奋的努力,多次往返于昆明和北京的301医院。只要有希望,绝不言放弃。终于在她四十二岁的时候梦想成真,通过了博士论文,拿到了闪光的博士毕业证书,摘取了博士学位的皇冠。这不仅是个人的天大喜事,也是小家庭的辉煌,荣耀,更是大家庭企盼的完美结果。

曾原这次来普兰店,很快从网上给我们的厨房添置了微波炉、电高压锅、电饼铛等家电。不算大的厨房一下子增添了这么多炊具,顿时显得繁华热闹起来,做饭变得更快捷更方便更安全,锦上添花。因为光大连每年都有多老年人死于煤气中毒。我们有液化气也不用,做粥做饭做菜烙饼全用电,提高了安全降低了风险。

鑫凤家园是一个较大的小区,唯一的室外篮球场就在我们住的楼下。这个有名无实的篮球场是不能玩儿篮球的,因为只有篮球架没有篮球板,这里成为我俩打羽毛球的最佳选择。

多年来我和老伴儿从昆明到大连,从大连到文山,从文山到普兰店,我们走到哪儿打到哪儿。首先需要找到一个适合我们打球的场地。

早晨我们迎着初升的太阳,来到打球场地。羽毛球在空中旋转飞舞,往来穿梭使我们找到了快乐。常常为打出一个精彩的球儿兴奋叫好,也为没打好一个球儿失意惆怅。如果哪天打不上这半小时的球。就觉得似乎血液流通不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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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球让我们强壮了身体,愉悦了心情。只要身体允许我们就会坚持打下去,一直到不能打了为止。不知会打到哪一天,我们希望能打到八十岁。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长寿是每个人的愿望,并千方百计地为长寿付出不懈的努力。有的人活到八九十岁,甚至超过一百岁,也有的人只活了几岁,几十岁,真是阴间路上无老少。

祖父曾宪武在我出生的1945年去世时六十五岁。母亲曾丁氏1955年去世时三十岁,我十一岁。祖母蒋桂芬1960年去世时七十八岁,我十六岁。父亲曾庆福2001年去世时八十一岁,我五十七岁。

想到祖辈父辈四位没享过福而匆匆离去的亲人,我知足了;想到通用厂那些熟悉而早逝的人,我知足了,想到那些为国捐躯的年轻战士们,我知足了。知足就好,知足者常乐。不求万事如意,也不用千事如意,百事如意即可。我现在七十岁,不知生命的路还有多长,谁也无法预测,不论是平坦还是坎坷,都要继续前行。

最后还是用曾原为我七十岁生日的赋诗来结尾吧:

谁言七十古来稀,而今老年七十起。

身轻体健心舒畅,儿孙满堂福禄齐。

                                            曾繁成

                                      2016年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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