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一千个以上理由能证明生活的可悲的、不值得的。但是能否找到哪怕一个理由来证明生活是值得的?证明是一种否定的行动过程,把两个无法相关的事情放在一起,我们就确信那里个明确的答案。我们没有对单个的事物继续进行深入的了解,反而将目光转向了另一种事物,接着对两种事物的了解混合在一起,在地球上想象外星人,在黑暗里研究光明,当混乱到极致,到了我们无法把自己拎起来的时候,须臾未曾离开我们的大地就换了一个名词成了一个新的答案,进而把这个答案升华成思想认识或者行动的规则。
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这是传统上人们构建自己认知的方法。当一个人无法做到时,他该怎么办呢?他如何从禁锢自己的牢笼里挣脱?我们宣扬读书有益论或者其他的各种有益的事情,但是我们是否注意过那些有益的东西是否存在天然的合法性?
对一个奴隶社会里的奴隶来说,向他描述他没有的尊严、自由,或者一切被主人剥夺的东西。那么对他来说,尊严和自由就没有合法性。他无法使用那两样东西来生活。那么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他的生活在哪里?似乎赢得他没有的行动,不论他最后能不能赢得,就成了看起来理所应当的、富有英雄气味的行为。在当今社会,我们拥有尊严和自由,但是那些我们没有拥有的东西,我们又该如何去抗争、去赢得呢?我不会相信任何人说,他已经满足了。人只是把不满足放在一个貌似满足的表情之下,用隐士般的面孔拒绝一切能够颠覆他、让他新生的可能。
所谓文明进化的历史,一直充满更迭和证伪。整个过程就是一个人通过明天去了远方来证明今天只是苟且。普鲁斯特的回忆给出了一个极佳的思路。一个人哪怕只剩一颗能够回忆的头颅,他就是自由的。而这并不意味着,自由就是只剩下一颗能够回忆的头颅。在我们的头颅还能和身体成为一个活跃的整体时,我们的身体也可以回忆。比如心脏跳动这件事,它是在回忆在胎儿时期的第一次心脏的跳跃,还是它正通过不断的搏击和跳跃试图有一天飞出身体去远方呢?
人如果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有趣的是,太阳底下除了没有新鲜事,也没有一个令人恐惧的梦想。蠢蠢欲动的你,会用什么东西来填充生活两个字?那个东西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