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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钢寻声望去,距离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尽管天蒙蒙亮,赵钢还是能够辨认出这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很瘦削的女人。
原来,赵钢这一阵子的喧闹声惊扰了路旁的绒花,绒花窸窸窣窣地站了起来。
这荒郊野外的,一个孤伶伶的女人在外过夜,必有缘由。
赵钢没有任何犹豫,就走上前去,他想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这三里五村的,认识不认识,也许她的家人正发了疯似的找她呢。
赵钢走到女人的正面,一看满脸是血,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冤魂女鬼吧?
但已进入不惑的赵钢,经历的风风雨雨也不少,他还是不相信。于是小声地但厉声吼道:“喂!你是谁?是人是鬼?”
绒花害怕啦,转身想逃走。赵钢一看这样,断定是人,因为哪里有鬼怕人呢?
于是赵钢拦住了绒花,缓和了一下语气:“喂,我说你先别急着走呢,我这里有水,你把脸洗一洗,你流血鼻子啦,你的脸上都是血,这个样子让别人看见,很容易被人误会而伤害你的。”
生性胆小又被人欺负惯了的绒花,不敢走了,听话的洗了洗脸,又顺从地喝了点水。
经过一番折腾,天完全亮了。赵钢再仔细看洗了脸的绒花,心中越来越僵硬了,进而又轻飘飘的,越来越轻,心脏似乎已蹦出体外,“太像了!不可能,可是确实太像了!”
那皮肤,那眉眼儿,那个头儿, 多么像已经死去的“湿地苇莺”啊!
赵钢曾经在心里无数次的呼唤过:“桂英啊桂英,你为什么那么刚烈!那么不小心!留下我在这孤独的人世间煎熬?”
也曾多少次打湿了桂英留给自己的唯一信物——一个绣花鸳鸯枕。
看着绒花的一瞬间,赵钢心里如翻江倒海般起伏,一件件、一幕幕,眼前的这个女人勾起了他无限的回忆。于是在赵钢脑海中迅速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想要先收留下眼前这个似乎也很悲惨的女人。
如果这个女人有亲人来认领,他权当做了件好事,如果没有亲人来寻找,赵钢觉得他有能力使这双呆滞的双眼重新变得灵动。